說著,便將布袋放在桌上,打開把東西拿出來給眾人看。
“賣、賣了那麼多銀子,還送東西?”
肖母倒吸一口涼氣。
“對於文人來說,書法與畫是無法用銀子來衡量的,”肖樂沉默了一下後,為大家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就好比前朝的竹行道人,他的墨寶千金難求,再比如我朝的清豐畫人,他的一幅畫最低也是一百兩黃金。”
眾人如肖母那般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了。”
肖二哥拍了拍自己的臉道。
肖樂拿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以及四張十兩的小銀票一塊兒交給了肖母。
“我用了十兩。”
說著把給家人買的禮物也一一送給了他們。
女子除了肖母外,都是發簪,肖母的是一銀鐲子。
肖爹是兩斤好旱煙,外加一雙鞋,肖大哥和肖二哥還有肖雲行都是一雙鞋。
“樂哥兒啊,這銀票你拿回去,這都是你....”
等收到禮物的激動褪去後,肖母還是把那銀票推向了肖樂,不想肖樂直接起身,抓起布袋就一臉不高興地回了屋。
肖母話都沒說完。
“收下吧。”
肖爹笑眯眯地說道,“樂哥兒有這心,若是不領情,倒是傷了他的心。”
“是了是了,”肖母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她又對其餘人道,“樂哥兒賣畫的事,你們可彆說漏出去....”
此時文掌櫃正在欣賞那副百鬼聚宴圖,夥計阿三不是很明白,“掌櫃的,以往那些秀才過來賣畫,咱們頂多給五十兩,這一次怎麼....”
還是那麼年輕的秀才。
“你懂什麼,”文掌櫃把畫收好,“這肖秀才向來清高得不行,若不是有急事他不會來賣畫,你也不聽聽他說的那些話,擱在不厚道的店家,早就把他宰得骨頭都不剩了!”
“那是,”阿三連連點頭,“要不說咱們掌櫃的心善呢。”
“我也是生意人,”文掌櫃輕笑道,“這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詭異,最讓人心驚膽戰的畫!若是送去府城畫書齋,至少也能賣三百兩!”
阿三:....
這話是誇獎嗎?
詭異?膽戰心驚?
可阿三不知道,那畫中是百鬼聚宴,百鬼又不是菩薩,要的就是那種詭異與心驚的效果。
“以後隻要肖秀才來賣畫,都務必通傳,我親自接待。”
文掌櫃叮囑著阿三。
卻不想肖樂大半年都沒去賣畫,當然這是後話。
得了正兒八經畫紙的肖樂,查看了豔墨後,決定畫花。
可如今是初冬,梅花尚未開不說,他們這地段根本沒有梅花。
畫個球。
肖樂收好畫紙和豔墨,用雞毛筆在草紙上比劃了兩下後,畫下了一個人。
這人瞧著五官不是很協調,肖樂清咳一聲,又拿出幾張草紙練過後,終於畫出了一張非常寫實的人物畫。
他畫的是肖雲行露出小牙微笑的樣子。
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後,肖樂將那張畫晾乾,接著放進了書冊中夾著,又拿出一張草紙,繼續畫....
“雲行如今也大了,我們想著再建一間屋子出來,合算下來,大概要花一兩銀子。”
肖爹來找肖樂談正事。
“爹,那銀子既然交了公,那就任憑您和娘做主,不用詢問我的意見。”
肖樂帶有幾絲無奈道。
肖爹聞言笑眯眯地點頭,“到底是你賺來的,我怎麼也得告訴你一聲,樂哥兒啊,還有一件事兒,你如今也二十了,可有心儀的姑娘?”
“沒有,”肖樂搖頭,“我暫時沒有成親的打算。”
沒有成親的打算?
肖爹看了看他的臉色,紅潤得很,身體應該是沒問題的,“不如讓你娘先幫忙相看相看?”
“不用的,”肖樂再次搖頭,“我一直羨慕您和娘的感情,我也想找個心儀的人再成親。”
肖爹和肖母就是“自由戀愛”而成親的。
聞言,肖爹輕笑一聲,“成,聽你的。”
幾天後,肖大哥和肖二哥開始往家裡拉木料,次日就開始在原來的小柴房那邊順出柴火,開始建房。
肖雲行最興奮,這是他的房間啊,他跟著上躥下跳地幫忙,肖樂背著手站在院子裡看著,也沒有搭一把手的意思。
他沒有這個意思,家裡人也沒有這麼念頭。
“小叔叔,喝茶。”
肖雲蘭見他走進堂屋,立馬把剛泡好的茶端上來。
“以後我和大家一起喝老茶,”肖樂接過茶後,輕聲道。
肖雲蘭啊了一聲,肖樂不等她拒絕發出靈魂質問,“教給你的字,還記得幾個?寫給我看看。”
肖雲蘭:.....
鄰居家一少年來幫忙乾活兒,肖樂站在堂屋門口,瞧著這少年的目光時不時就往他們灶房那邊瞟去,他微微揚眉,直接走到灶房門口,那少年再也不敢看過來。
嘖,就這麼點膽子?
肖樂又不高興了,對出來送水的肖雲月道,“放在堂屋,他們渴了自己取。”
肖雲月剛放下,那少年便急哄哄地進了堂屋喝水。
與肖雲月對視一眼後,二人的臉都微微發紅,肖雲月更是垂著頭快步出了堂屋,走進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