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老實巴交的一問, 讓肖樂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恰好小二將莫捕頭要的餅子端了上來，肖樂抽了雙筷子, 夾了一張餅子放在莫捕頭的碗裡。
那碗有些小, 餅子又有大漢手掌兩個大，瞧著就是那餅子蓋住了碗口，有些滑稽。
“多吃點, 補補腦。”
肖樂剛要放下筷子，就被身旁人接了過去，“我就用這雙。”
他的脾氣好得讓肖二哥和堂兄越發警惕了。
畢竟猴子跟他們說的是, 這新來的莫捕頭可是個脾氣非常暴躁，能動手就不嗶嗶的人。
“樂哥兒，咱們不是還有事兒要辦嗎？”
見肖樂吃得差不多的肖二哥，低聲提醒著。
就想早點離開, 離這個奇怪的莫捕頭遠一些才好。
剛把東西吃完還覺得不夠, 又要了五張餅子和三碗粥的莫捕頭順眼看了過來。
肖樂剛要起身，莫捕頭就笑道，“猴子把你們私下找他的事兒說了。”
堂兄和肖二哥渾身一僵。
“我隻是想向你們多了解一些，”莫捕頭直溜溜地看著肖樂，“不知道肖秀才可賞臉一坐。”
“樂意之至，”肖樂示意肖二哥他們坐下。
接下來莫捕頭問一些, 肖二哥他們就答一些, 肖樂就坐在一旁靜靜地喝水。
大約過了一刻鐘，莫捕頭點頭收了話, 他麵前的食物已經解決，一伸手又倒了半碗水灌下，這才笑著和肖樂告彆。
是的, 和肖樂告彆，並沒有理會肖二哥二人。
等莫捕頭走了後，肖二哥趕緊去結飯錢等，結果被掌櫃的告知 ，莫捕頭已經給他們結了賬。
“這什麼人啊，硬是給我們一個人情賬，”肖二哥並不覺得開心，他難得聰明，一下就猜中莫捕頭的小心思。
“罷了，楊姐夫的事兒還得麻煩他呢，”肖樂輕歎，“咱們去書齋坊吧。”
堂哥也有些東西要買，於是他們分道而行，約好半個時辰後在城外牛車那邊見麵。
這牛車接客，都是在城外接，那裡有好幾輛牛車，坐車方便得很。
“肖秀才！哎喲，掌櫃的這幾日正在念叨您呢，請這邊走。”
夥計一見到肖樂，便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那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瞧著有些好笑。
肖樂麵色冷淡地點了點頭。
肖二哥卻是第一次見肖樂在外被人這麼辦歡迎，頓時又驕傲了幾分。
還是那間待客的小屋，肖樂剛坐下，夥計便讓人上了茶，“這是府城那邊捎過來的金絲茶，您嘗嘗。”
肖樂掃了一眼，麵色更加冷淡。
“二哥，坐下說話。”
夥計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立馬衝正好奇打量著四周，沒有立馬坐下的肖二哥道歉，“哎喲，這位是肖二公子啊！是小的眼拙，您請坐。”
接著第二杯熱茶就趕緊上來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秀才老爺身邊的粗漢子，居然是他的親二哥，夥計還以為是小廝呢。
可仔細一想，這肖秀才上次來賣畫時就說手裡拮據，仔細想想也不會立馬買個小廝。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蠢貨的夥計，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哎喲我的肖秀才喲！”
人還沒到呢，那帶著喘的聲音便從外傳來了，肖二哥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微胖的中年漢子臉上帶著薄汗，雙眼放光地進來了。
“文掌櫃。”
肖樂頷首。
文掌櫃掃到肖二哥手裡的東西後，那眼睛更亮了，“不知道這次您帶來了什麼佳作？”
“鷹。”
肖樂也不耍心眼，直接從肖二哥那拿過畫展開，讓文掌櫃慢慢欣賞。
文掌櫃如同看見絕世美人一般，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雙眼癡迷，瞧著有些猥瑣。
肖二哥有些不安地看向肖樂。
肖樂眼神安撫了他一下。
“好，好啊！在下從未見過這麼好的畫！仿佛那巨鷹就在眼前一般！”
文掌櫃再湊山前仔細一聞，那神色更加震驚了，“這三文錢一罐的墨....”
居然能畫出這麼出神的畫！
“好不在墨，在我的心和手，”肖樂倨傲端起茶喝了一口，“這茶不錯。”
“阿三！把店裡所有的金絲茶給肖秀才裝上！”
文掌櫃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
肖樂露出一抹笑，“多謝文掌櫃。”
“您若是不嫌棄，我這有些好墨，”文掌櫃一邊把畫收起來，一邊笑道，“送您一些如何？”
“多謝。”
肖樂並不覺得受寵若驚，“不過這個冬天我不準備出畫了。”
“不用著急，就憑您這兩幅畫，足以讓文人墨客議論好幾年！”
文掌櫃都沒跟肖樂議價，直接取了五百兩銀票給了他，“隻希望您以後的墨寶能....”
“文掌櫃與我有解困之恩，我自然省得。”
肖樂麵不改色地收了銀票，旁邊的肖二哥嘴巴長得老大，後反應過來怕給肖樂丟人，趕緊垂下頭，可那嘴也沒閉上。
娘耶！樂哥兒簡直太厲害了！
被文掌櫃畢竟畢竟送出書齋坊大門後，兄弟二人往肉鋪那邊走，肖樂想吃肉了。
“二哥不必太過驚訝，其實那畫若是賣在府城，一千兩都是小錢，但咱們這是縣城，文掌櫃這書齋坊能拿出五百兩已是他最大的誠意了。”
肖二哥連連點頭，“樂哥兒，你太厲害了！”
他們就是在幾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的銀子啊！
肖樂側頭看著他，“二哥，我能有今天，全是你們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厲害的不是我，是你們。”
肖二哥撓頭，“樂哥兒這話錯了，若不是你天資聰慧，即便是花銀子送到私塾去，也不能畫出那頂好的畫啊。”
“二哥也錯了，若隻是天資聰慧，不得進私塾，沒人引導指教，即使天資聰慧又如何呢？”
肖二哥的心被他這幾句話說得暖烘烘的，兄弟二人買好東西後，便去城外牛車那等人，不多時堂兄便來了，他買了幾串糖葫蘆，還有一小袋玉米麵。
“家裡幾個小的念這個念了不知道多久，買些回去給他們甜甜嘴。”
肖樂聞言麵色有些尷尬，“二哥，我們倒是給忘了。”
“沒事沒事已經夠多了！”
肖二哥趕忙道。
為了裝東西，他們還買了個新的背簍，買了滿滿的一背簍，裡麵全是好吃的還有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