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降智小叔子(1 / 2)

孩子們倒也沒有那麼“遺忘”肖大柱,一直到初二這天早上,肖樂和肖承雲夫婦才給肖大柱遞上一紅封。

“爹,您以為我們真忘記你了?我們又不像你年輕的時候那麼沒有記性,肯定是一直惦記著您的,”肖樂的話讓剛收到紅封而快樂起來的肖大柱立馬想把紅封退回去了。

好在肖承雲出口挽救,“爹,您知道昨晚大姑他們在哪裡住下的嗎?”

昨晚在肖二叔家吃了飯,熱鬨過後,他們就跟著回了家,肖承雲還真不知道肖大姑會帶著孫子在哪裡住。

反正沒跟他們回來。

“去你三叔家了,”肖大柱把紅封塞進兜裡,瞥了一眼笑眯眯的肖樂,“今兒不是要去你三叔家吃飯嗎?她就直接去那邊住了。”

“我看是昨天被二嬸兒奚落了一番,不好意思在那住吧,”肖樂說起大實話,在肖大柱隱約暴走的臉色下依舊不停嘴,“至於咱們家,又破又舊,大姑從來不在我們家住的。”

嫌棄唄。

“你....”

“那個那個,肖樂你去看看水缸裡的水。”肖承雲拉住肖大柱,衝肖樂使眼色,柳思思也問起肖大柱早上想吃點什麼。

氣都氣飽了!

肖大柱眼睛瞪得老大,在肖樂老老實實去看水缸後,又回頭看了看堂屋,確實有那麼一點破舊了。

“這分家後咬牙修起來的房子,都十幾年了,能不破嗎?”

“是啊,”肖承雲乾巴巴地應著,“也不能怪大姑哈?”

“.....”

肖大柱又被大兒子給噎住了。

柳思思忍住笑,還沒開口,起來的肖王氏便說道,“你大姑家的日子比我們家好過,自打分家後,她回娘家就沒在我們大房留宿過,不是去你們二叔家,就是去你們三叔家。”

肖王氏自然清楚肖大姑的小九九,不過一想到他們家存銀,肖王氏又有一副隱世大佬的心態了。

“甭管她怎麼想的,今兒要去三叔家吃飯,咱們也端點硬菜過去,乾脆煮一刀臘肉吧。”

這話肖大柱沒意見,反正是一家人吃嘛。

於是在家裡吃過早飯後,肖王氏就取了一刀臘肉煮上,這臘月宰的豬,才熏好的臘肉,味道自然是好的。

肖樂聞見灶房傳來的臘肉香,使勁兒嗅了嗅後轉頭對旁邊的肖承雲道,“哥,咱們收山貨的時候,收幾頭豬賣怎麼樣?”

肖承雲看了他一眼,“誰家會把自家的小豬給賣了?”

“總有人家會養幾頭吧?春天的時候不能收,秋冬可以吧?”

肖樂很樂觀。

肖承雲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遇見要賣的那自然是好的,不過挺重,到時候背著翻山越嶺的時候,可彆哭。”

“我才不會哭呢,那都是銀子!”

肖樂拍著胸口保證道。

到三叔家時,氣氛有些微妙,肖樂逮住機會摸到正在玩鬨的肖發福身旁,低聲問起原由。

肖發福癟了癟嘴,“大姑在三嬸麵前說小表妹的刺繡多麼多麼的厲害,又把三嬸娘家侄女貶低了一番,三嬸氣得臉都紅了,要不是三叔和我爹攔著,怕是要打一架。”

“...就是之前三嬸想那啥給你的那位?”

“嘖,”肖發福臉色微紅,“我都定親了啊,以前的事兒就彆提了,不過就是那位姑娘。”

他又壓低聲音,“揭人不揭短,那姑娘女紅跟三嬸一樣不怎麼好,結果大姑就一個勁兒地往上麵說,把小表妹抬得高高的,把那姑娘踩在泥地裡,誰聽了高興?”

“這倒是,”肖樂點頭,又看三嬸此時勉強扯著笑和肖王氏說話,幽幽歎了口氣,“這哪裡是過年啊。”

“可不,”肖發福癟嘴,“每年大姑回來,家裡都不太平,真不知道以前她沒嫁出去的時候,家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說完,肖樂和肖發福齊齊打了個冷顫。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肖大姑可一點都不消停,大人們沒茬找,就開始往小輩身上來了。

拉著柳思思問她有沒有動靜,被柳思思三言兩語就拐到小表妹為什麼定了兩次的事兒上了。

發現柳思思是個刺頭兒,肖大姑立馬鬆開手,轉而看向二嬸的大兒媳,也就是肖發財的娘子。

“看這肚子就知道是個丫頭片子,”肖大姑一臉過來人的樣子,指著已經快臨盆的發財嫂說道。

發財嫂一愣,抱著肚子憨聲道,“姑娘也好呢。”

肖大姑一噎,“姑娘哪裡好了?到時候還是彆家的人。”

“大姑咋這麼想呢?我們都是女人,”發財嫂不樂意了,“就像我雖然嫁出去了,可我嫁到了我姑姑家,這叫親上加親,我回娘家的時候,爹娘都說我就跟沒嫁出去一樣。”

肖大姑:“.....”

她倒是忘記了,老二這個大兒媳婦是二弟妹娘家侄女。

“肖樂,今年可就十七了,有沒有心儀的姑娘?要不要大姑給你相看相看?”

肖大姑轉過頭,把話頭對準肖樂。

肖樂一個激靈,立馬道,“大姑還是先把小表妹的事兒給辦好,再操心彆家的事兒吧,這老是操心那麼多事兒,老得可快了!”

肖發福在一旁使勁兒點頭,“可不,瞧瞧我娘,和大姑您站在一起的時候,明顯就比您年輕多了,原因就是我娘不愛操心彆家的事兒。”

肖大姑的臉隱隱發黑,二弟妹本來就比她小好幾歲,能比嗎?

見她氣衝衝地進了灶房,肖承雲和柳思思憋著笑,旁邊幾個堂妹堂弟也垂著頭,肩膀微微聳動。

肖樂和肖發福擊掌。

“發福哥懂我!”

“乾得漂亮吧?”

“漂亮!”

午飯幾個人吃得噴香,因為肖樂家和肖二叔家都拿來了硬菜,所以飯菜很是豐盛,自然也堵住了肖大姑的嘴。

可下午卻出了事兒。

肖樂和肖發福正在院子外說著開春後春耕的事兒,就聽見院子裡傳來肖發財震怒的聲音,以及發財嫂淒厲的慘叫聲。

二人嚇一跳,趕緊衝進院子,就見肖大姑傻傻地站在原地,她麵前是裙衫上帶血的發財嫂。

“大姐!”

肖二叔一把推開肖大姑,用那雙憤怒到發紅的眼盯著對方厲聲道,“你真是黑了心!”

“老二快去叫三婆婆過來啊!”

扶著發財嫂的肖王氏吼道。

肖二嬸已經抖著手把幾個還小的孩子趕到火房去了,此時顫著嗓子對肖三嬸道,“怕是、怕是隻能在這裡生了。”

“還廢什麼話啊!發財你穩著點,把你娘子抱到這間屋子來!肖樂和發福你們快去燒熱水!越多越好!”

肖三嬸大聲道。

肖樂和肖發福趕忙去了灶房。

柳思思則是把想要偷偷溜走的肖大姑給拉住了,“大姑,推了人就想走,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

肖承雲直接關上了院門,還抱走了肖大姑牽著的孫子。

肖大姑嚇壞了,“這不關我的事兒啊!她自己不看路撞上來的!”

被趕出屋子的肖發財,身上還帶著血,聞言轉過頭來,什麼話都沒說,可那眼神卻讓肖大姑動都不敢動。

她是了解這個侄兒的,性子內向,話也不多,可發起狠來卻....

想到往事的肖大姑咽了咽口水。

燒好水後,肖樂提著兩個木桶來到房門處,肖發財攔住他,“我進去吧。”

“慢著點。”

肖樂趕忙放下木桶,等對方提著空木桶出來時,他才又提進灶房打熱水。

此時三婆婆已經在房間裡了,梅花帶著幾個小的去肖二嬸家了,發財嫂的痛呼聲不斷,孩子們又小,怕嚇住他們。

其實早就嚇住了。

路上,菊花抖著聲音問,“發財嫂不會有事兒吧?”

梅花也紅著眼,卻還安撫著弟弟妹妹,“不會有事兒的,我嫂子可厲害了。”

水燒得差不多了,柳思思又過來讓肖樂空出一個鍋,很快肖三嬸就過來煮了三個雞蛋,端進了房裡。

從下午等到晚上,血水都倒了好幾盆了,肖家人的心一直提著,期間在房裡驚呼出發財嫂昏迷後,肖發財差點把拳頭砸在了肖大姑臉上。

還是肖大柱和肖三叔拉住了對方。

肖大姑也嚇壞了,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就在大家想著把人送到鎮上去的時候,三婆婆又把發財嫂弄醒了。

發財嫂沒再傳出聲音,肖發財急得不行,肖三嬸出來告訴他們,是為了少費力,讓她咬住了帕子。

“這樣下去不行。”

柳思思皺起眉頭。

“可眼下不能移動啊,這去鎮上那麼遠,怕是半路上....”

肖三叔歎了一口氣。

柳思思咬了咬牙,“我進去看看。”

她進去沒多久,肖三嬸就打開房門讓他們拿酒,酒拿進去沒多久,眾人便聽見發財嫂的慘叫聲,肖發財已經淚流滿麵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想求祖宗保佑自己的娘子和孩子。

好在不到一刻鐘,他們聽見了孩子小小的哭聲,接著肖二嬸喜極而泣的聲音傳來,“孩子出來了!”

肖王氏滿頭大汗地打開房門,“得換棉被。”

肖三叔趕忙去拿。

等收拾完了後,他們才知道發財嫂母子能平安,都是因為柳思思。

肖承雲已經去鎮上請大夫了,孩子雖然生下了,可大人受了太大的罪,得請大夫來看看才安心。

肖發財一直守著他們,誰叫都不離開,肖二嬸和肖二叔低聲說了會兒話後,便一個回去拿東西,一個拉著肖三嬸夫婦說可能要再在這住幾天。

這都不是事兒。

肖三嬸看了一眼臉色還有些發白的肖大姑,“誰都可以在這住,有些人就不行了。”

肖二叔和肖二嬸也氣得不行。

肖發福直接把肖大姑拉進房間,讓她看著唇色都發白,此時正在昏睡中的發財嫂。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就是肖大姑想壓著小輩,明明對方路過時她不在跟前,可肖大姑故意一下站了過去,發財嫂嚇一跳腳下一滑就摔倒了。

偏偏那有台階,直接摔倒在院子裡。

“發福,”肖發財輕撫著娘子蒼白的臉龐,語氣冷淡,“把她帶出去,彆臟了你嫂子和侄兒的眼。”

肖發福又把對方提了出去。

肖樂不願意多看對方一眼,他去肖二嬸家看了看幾個孩子,除了梅花和菊花外,其餘人都睡著了。

得知嫂子沒事兒,梅花二人又哭又笑。

肖承雲請來大夫,大夫查看完母子二人後,對他們道,“孩子沒事,大人得坐雙月,不能乾重活,兩年之內最好彆再有孕。”

說完,又驚異道,“不過幸好你們那一剪刀,不然極可能一屍兩命。”

這下,幫著發財嫂生產的人都看向了柳思思,柳思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著,“我也是急了,很久以前聽奶奶說過一次這種情況,就...”

“不管怎麼說,是你救了他們母子,”肖二嬸紅著眼拉著柳思思哽咽道。

肖王氏也連連點頭,“人沒事就好。”

肖大姑是被肖二叔和肖大柱送回夫家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處理,肖樂家沒人問。

而發財娘子他們在肖三叔家住了五天後,這才回到肖二叔家,肖王氏和柳思思帶著一籃子雞蛋過去看了看,回來時二人臉上都帶著笑。

“孩子睜眼了,那眉眼和發財簡直一模一樣。”

肖樂問,“發財嫂怎麼樣了?”

“也好呢,”肖王氏看向柳思思,“拉著你嫂子哭,我們勸了又勸,這才止住了眼淚。”

他們才從舅舅那邊拜年回來,倒是自那天之後沒有好好去看過對方。

肖樂還在做蛇形簪,這會兒手下沒停,“都快到初十了,感覺還那麼冷。”

“是啊,”柳思思點頭,“今年的冬天去比年要長一些。”

“大哥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都不帶他。

肖樂小聲比比。

“三公快不行了,”肖王氏歎道,“你大哥過去看看。”

“啊?”

肖樂還真不知道這事兒,於是他趕忙洗了手就去那邊,三公是族裡的老人了,年輕的時候為了族人吃了不少苦,老了以後備受尊崇。

可還不等他到三公家,就見肖承雲繃著一張臉站在小路邊上。

肖樂趕忙上前,“三公....”

“走了。”

肖承雲的眼睛有些紅,“我小時候和頭倔牛一樣,被奶奶擠兌了幾下,就恨不得乾出大事兒,讓她不那麼欺負娘,時常為了幾把柴,在山裡轉悠,三公每一次遇見我,都會給我一點東西吃。”

那都是三公帶的乾糧,他吃了,三公就會少一些,可三公每一次都會給他。

“哥....”

“沒事兒,你回去跟娘他們說一聲,這兩天得來幫忙,我先過去了。”

他是趁著大夥兒哭的時候出來的。

“欸。”

肖樂應著。

三公的離世讓肖樂家沉悶了一陣,那是以為非常好的老人。

送三公上山的時候,肖樂不受控製地流下眼淚,不隻是他,族裡好些人都無聲落淚。

小年夜的前一天,肖承雲和柳思思去縣裡,帶走了家裡所有的蛇形簪,回來時卻隻是肖承雲一人。

把銀子交給肖王氏後,肖承雲說起柳思思沒回來的原因,“那位大娘子要繡一展屏風,說是給大員外家的老夫人準備的,那屏風實在是太大,思思也不敢帶回來,所以就在那邊住下了。”

“肯定是不能帶回來的,”肖王氏第一個點頭,“那可是屏風,大得很呢。”

“那她一個人在縣裡,也讓人擔心啊,”肖樂皺眉,“大哥,要不你暫時在縣裡找點活兒做?”

“你當我傻啊?”

肖承雲笑道,“因為兩位哥哥在縣裡乾活兒,他們要在縣裡待好一陣呢,有他們在,我才得以回家。”

他說的兩位哥哥,是指柳思思娘家的哥哥。

“有人在縣裡就好,”肖王氏鬆了口氣,“眼下就是春耕,咱們早些乾完活兒,承雲也能早些去縣裡。”

她到底擔心柳思思。

對於極少去縣裡的肖王氏來說,一個女子在縣裡,那是很危險的事兒,萬一哥哥們的活兒做完了,柳思思還沒回來呢?

可不得讓肖承雲早點去看著點?

春耕是很重要的事兒,肖樂也不做簪子了,和家人們齊心協力開始耕種。

村裡沒有牛,倒是有幾戶人家養著驢,雖然驢比不上牛會耕田,可到底比人厲害,肖樂他們就隻能靠人來耕田。

家裡有兩把犁,肖大柱怕肖樂不穩,所以不讓他來,自己和肖承雲一人一把。

肖樂無奈,就隻有去莊稼地裡翻地,冬天時就翻過一次了,這一次力氣不用太大,稍微鬆動一些就好,比田裡的活兒要輕鬆一些。

肖王氏乾兩個時辰的活兒,就和菊花回去做飯,再給他們送到地裡來。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春耕總算是結束了。

肖承雲也被趕到縣裡去,大老爺們總會找到活兒做,甭管什麼活兒,隻要能在縣裡待著,守著柳思思,肖王氏這心就安了。

說起肖王氏,自打柳思思在縣裡沒回來後,她三天兩頭的做噩夢。

不是夢見柳思思被大娘子府裡的人欺負,就是夢見有人看上了柳思思,加上承雲比不過人家,所以二人被逼和離。

這不,肖承雲剛走,菊花也去找小夥伴玩了,肖王氏輕撫著心口道,“總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我說你就是瞎操心,”肖大柱在一旁巴拉著旱煙,春耕後難得可以休息幾天,他自然離不開手裡的老夥計,“人家忙得很呢,哪裡得空認識啥人。”

“你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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