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愣愣地看著背著大背簍的莫丞。
莫丞衝他一笑，比劃了一下：知道你們快秋收了，過來幫忙。
“莫丞來了？”
肖承雲也很驚喜，“說了啥？”
“他說知道我們快秋收了，所以過來幫忙。”
肖大柱也是知道莫丞的，他衝對方笑了笑，“有心了，肖樂，你先帶莫丞回家喝點水，這麼熱的天趕過來，可熱了。”
“欸。”
肖樂應該，麻利地上了岸，帶著莫丞往家走，他知道莫丞他們家田地不多，所以早就收完了。
“我本想著秋收後去找你呢。”
莫丞聞言很高興：我也想早點幫你收完。
肖樂輕笑，帶著他進了院門。
家裡隻有柳思思和菊花在，肖王氏去肖二嬸那邊借背簍去了。
“嫂子，菊花，這是我的好兄弟莫丞，”肖樂給二人介紹。
莫丞放下背簍，揭開上麵的青草，露出下麵的肉，全是肉。
菊花和柳思思倒吸一口涼氣。
肖樂哎呀一聲，“你是不是把家都搬空了？”
莫丞無聲一笑：你走後我又上了山，這都是後麵打的，秋收累人，給你們補補。
在肖樂的解釋下，得知他意思柳思思二人十分不好意思，這人太實誠了。
本想讓莫丞歇息一會兒的，可他卻堅持要這會兒就去幫忙，於是肖樂帶著他下了地，柳思思選了一塊肉準備晚上吃，又給了菊花一點錢，讓她去族叔家買點酒，都是他們自己釀的。
肖王氏借了背簍回來就聽肖承雲說，莫丞來幫忙的，當她看見肖樂身後的大個子時，誇讚道，“這孩子長得可真結實。”
莫丞臉有些紅，衝肖王氏夫婦微微拱手。
“好孩子，咋不歇歇？”
“他堅持要給咱們幫忙，”肖樂解釋後，帶著莫丞去自己那一塊田忙活。
一直到傍晚，肖樂和肖承雲還有莫丞一塊兒去河邊洗了洗手和腳，坐在那吹著晚風。
沒多久肖大柱就帶著衣服過來了，這天熱，乾了一天活兒就想洗一洗，挑水回去太麻煩了，所以他們就在河裡洗。
莫丞接過衣服時一愣，他自己倒是忘記帶衣服了，走得急。
“這是我哥的，”肖樂拉著他往河裡麵走，“我們去那邊洗。”
莫丞後知後覺，明白過來後臉通紅。
肖樂當著他的麵兒脫光下水，遊了一會兒後，才發現莫丞捂住鼻子，狼狽的蹲在河邊。
他嚇了一跳，趕忙過去，結果莫丞衝他擺手，讓他彆過去。
看著莫丞指間的紅，肖樂明白了，他趕忙把身體往下沉了沉，又忍不住笑道，“莫丞哥，你這火氣也太大了，家裡有綠豆，晚上我給你熬湯降一降火氣。
莫丞尷尬不已，好不容易止住了，這才下了水。
肖樂倒是大大方方地看，看完後還遊到他跟前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臂膀，“你怎麼長的？”
將自己的胳膊伸過去一比，肖樂更難過了，“這樣一看，我就是個弱雞。”
莫丞忍不住抓住他的小胳膊捏了捏，接著嘴角一勾，雙眼亮晶晶的。
見此，肖樂抽出自己的胳膊，背對著有些失望的莫丞，“幫我搓背？”
身後沒有聲音，就在肖樂想要扭過頭問時，一雙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很熱。
肖樂眯著眼。
等他們穿好衣服來到肖大柱他們這邊時，肖大柱二人便見走在肖樂身後的莫丞，臉紅得很。
“這是咋了？”
肖大柱問。
“第一次和人一起洗澡，害羞。”
肖樂哈哈笑道。
肖承雲也笑，“我倒是忘了，莫丞他們村隻有山溪，洗澡都是在家的。”
莫丞忙點頭。
雖然他不會說話，可在肖家沒有一點不自在，更沒有交流不暢，一是有肖樂，二是他不會用普遍的手語，二是竭力用普通人明白的手勢。
肖王氏他們看了那一背簍的肉後，把莫丞說了一通，最後跟肖樂他們說，直接買下來，結果莫丞把頭都快搖斷了，這才讓肖王氏打消了那主意。
“那孩子也太實誠了，就那些肉，拿到縣裡賣，怎麼也賣好些吧？全給我們背過來了，這翻山越嶺的，可不容易。”
肖王氏睡不著，拉著肖大柱說夜話。
肖大柱也忍不住點頭，“是啊，乾活也賣力得很，彆看長那麼大個頭，性子單純，和肖樂一塊兒洗澡都臉紅呢。”
“真的啊？那也太好騙了。”
肖王氏咯咯咯地笑。
熟不知此時單純好騙的某人躺在肖樂身旁，一直因為太熱沒辦法睡。
本以為肖樂睡著了，不想肖樂忽然伸出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怎麼了？”
莫丞反手抓住他戳自己的手指，捏了捏，想比劃，卻發現現在有些黑，即便是比劃了肖樂也不一定看得見。
“是不是太熱了？是的話就捏我一下。”
於是下一刻他便被捏了一下。
接著肖樂就坐起身來，用另一隻手拿來大蒲扇給他輕輕扇著。
莫丞一愣，接著他奪過了肖樂手裡的大蒲扇，又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躺下。
肖樂躺下後，一陣清風便往他這邊而來。
“我想給你扇一扇，結果倒好，我成了享受的人。”
他忍不住笑，手卻沒有拿回去。
莫丞發現這一點後，更不想鬆開手，於是就這麼一隻手抓著他，一隻手給二人扇風。
二人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雞還沒叫呢，莫丞就起來了，他直接把院子清掃了一番，接著又去打掃豬圈。
肖王氏醒來時聽見動靜，還以為是肖承雲起來了，“老大也起得太早了。”
“不像是老大，”肖大柱也起身了，出去一看回來道，“哎喲，是莫丞！”
“這孩子....”
肖王氏想了想，拿出二十幾個雞蛋，煮了糖雞蛋給大夥兒吃，知道男人們吃得多，又做了餅子，就著糯瓜湯一起吃，味道真不錯。
期間肖王氏一個勁兒地給莫丞夾菜，餅子塞了一個又一個，把莫丞吃得直擺手。
“他飽了。”
肖樂說著，坐在他一旁的莫丞也配合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這麼點怎麼就飽了？”
肖王氏感受到投喂的快樂，有些不信。
“真的飽了，再吃就得吐了。”
肖樂哭笑不得，拉著莫丞背著背簍下了地。
有莫丞幫忙，他們家很快便收完了糧食，還去二叔、三叔家幫了忙。
莫丞被肖家人認識了，個個都很喜歡他。
肖發福知道他打獵厲害，拉著他和肖樂一塊兒進了山，他們這山林可沒莫丞那邊陡峭，東西也沒那邊多，但是莫丞就是厲害，靠著出色的嗅覺與累積的經驗，搞了一頭小山豬。
扛回村子的時候，吸引了非常多人的眼球。
得知他是個啞巴，有一陣歎息。
小山豬就在家裡宰，肖家人一塊兒吃了頓熱乎的，又是喝酒又是吃肉，日子美滋滋。
即便是秋收過了，他們也沒讓莫丞走，很快便有人向肖王氏打聽起來，肖王氏沒有貿然地告訴那些人關於莫丞家裡的事兒，而是回到家問莫丞有沒有想成家，或者是覺得他們村的姑娘如何。
莫丞一臉驚恐地搖頭，肖樂也篤定道，“他不喜歡，也不打算這麼早成家。”
莫丞連連點頭。
肖王氏笑了笑，“沒事兒，慢慢來，有合眼緣的再跟嬸子說。”
她在這一方麵很包容人，不會像彆家的爹娘，覺得孩子年紀大了，就逼著成親。
莫丞也感受到這一點。
柳思思的包布繡好了，她和肖承雲一塊兒去縣裡，肖樂和莫丞在家翻曬糧食，得知肖樂家要翻修房子，莫丞立馬表示自己要幫忙。
“你當然得幫忙了，彆想走，”肖樂露出一口大白牙，莫丞見此也跟著露出一口大白牙。
像兩個大傻子。
等肖承雲他們回來時，便說起了拿貨的事兒，“大娘子說她娘家那邊可以給我們拿貨，價錢還能比彆家拿貨再低兩個銅板。”
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我們再跑一趟，就回來建房。”
肖承雲道。
肖樂想了想說，“大哥在家建房，我和莫丞哥出去跑。”
不等肖家人猶豫，莫丞便直點頭：我可以的。
他比劃著。
於是大家也不再過多糾結，因為這一回隻需要去每個村問有沒有需要貨的人，沒有他們立馬就走，有到了約定的日子就把貨送過去。
所以沒有花費太多天，等他們回來時，家裡的房子已經拆了，正在打地基。
肖王氏還給莫丞做了一身衣服，莫丞穿在身上就舍不得脫下來，於是肖王氏又給他做了一身，可以換洗。
做完衣服後，肖王氏又開始給他做鞋子，肖樂也不吃醋，偶爾幫著肖王氏穿針引線。
傍晚肖大柱沒事兒也會帶著莫丞在村裡這邊走走，那邊串串門。
很快莫丞就和村子裡熟了起來。
知道張嬸兒和肖家關係不好，所以莫丞一遇見對方就避開了，倒也沒發生什麼衝突。
因為房子拆了，所以他們就在旁邊搭建了一個暫住的草房，柳思思和菊花還有肖王氏去肖二叔那邊住。肖大柱和肖承雲去肖三叔家住的。
本來還讓肖樂和莫丞他們去的，但是二人不願意，就想住草房，順帶還能看管一些東西。
是夜，旁邊那人又睡不著，抓著自己的手也很熱。
肖樂翻過身麵對著他，“莫丞哥，要不，去衝個涼水澡？”
莫丞耳根一紅，有些慌亂地鬆開手，還真出去衝澡了。
聽見水聲，肖樂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