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開……太陽……”
挖開,太陽!
珍珠兒怔住了,難道,太陽在這座火山下麵?
她問那個聲音:“你是誰?為什麼在火山下麵?火山下麵有太陽嗎?”
但聲音不答,隻是時斷時續,重複著:
“挖開……太陽……”
珍珠兒陷入了為難。挖開,下麵就是太陽?可是,這麼大的一座火山,這麼多的泥土,她隻有一個人,一雙手,怎麼挖得開?
噢!她為難地轉了幾圈,忽然想道:既然我一個人挖不開,為什麼不回去稟告海王呢?
平楚市第一人民醫院。
一個小學生躺在病床上,正和護士們快樂地說話。
“你看,阿姨,這是昨晚我爸爸媽媽給我做的便當,我最喜歡吃土豆餅……”
護士們麵麵相覷。
這個小男孩,他生病住院的時候,他的父母,早就雙雙失蹤了——就在這一次的特大失蹤案中。
醫生護士心懷不忍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這個患上白血病的孩子真相,並且私下打算為這個孩子先墊付一部分醫藥費的時候,卻驚異地發現:
這孩子的醫藥費,準時準點地打了進來。
通過他父母的賬號,並且每次的打款,也是他父母在的時候,一次性繳納的數額。
但是,這孩子,他們打聽過,他家人丁凋謝,沒有什麼親戚,父母雙方都是獨生子女,爺爺奶奶去世的早,隻一個外祖母還在世,但是早已老年癡呆。
誰會用他父母的賬號給他打醫藥費?
醫院方麵試探打了一次男孩父母留下的電話,但是電話照舊是剛剛撥打過去,就接通了,卻沒有說話聲。
更為人心惶惶的是:男孩一直認為,父母就在他身邊。
他高興地告訴看護他的護士,說父母都是研究員,經常把他托給輔導班,很少有這麼長時間陪著他。
並且,男孩給出了證據——卻嚇壞了醫院的工作人員和同病房的病人。
男孩病榻前的桌子,每天都放著熱氣騰騰的新鮮飯菜,他每天的衣服都有人換洗。
有時候,護士查房的時候走過,看見男孩對著身旁的空氣,有說有笑的。
然而,同病房的病人證實,從來沒有人來看望過男孩,很快,其他同病房的病人都嚇得紛紛搬走。
而醫院的監控裡,也顯示,那些熱騰騰的飯菜,男孩的換洗衣物,都是憑空出現的。而從沒有任何其他男孩的親戚進出過他的病房。
郝主任透過玻璃,看到護士們強壓著恐懼地與男孩說話。
“主任!”他正思索時,看到神色匆匆的調查負責人走了過來,低語道:“調查清楚了。”
“目前,平楚市消失的那十萬人牽涉的家庭、公司、單位等,均出現了異常。”
他遞上了一份調查報告。
報告裡顯示著一係列宛如鬼故事的調查情報。
有公司裡明明消失了項目主要負責人,卻在第二天,桌上憑空堆積著,被完成的工作企劃。仿佛負責人熬夜趕出的一般。
有單位,消失了技術骨乾,正愁眉不展一件技術難題時,卻忽然發現,這道難題攻克的關鍵數據,莫名地出現在了辦公室 。
諸如此種,不可足一而論。
簡直像被火焰焚身而消失的那些人,真的還活在他們身邊一般。
“這個小男孩。”調查負責人說:“他的父母就是兩位醫學方麵的研究員,專門從事一些小兒疑難雜症攻克。”
在郝主任皺眉看完這一份調查後,他又遞上了另一份報告:“這是所有失蹤者的數據分析。”
“這些失蹤者,在職業,社會地位,身份方麵並沒有重合的地方。”
“但是,我們根據文學參謀團的建議,對其中一部分人的生平,社會關係,進行了調查。”
郝主任一一翻看報告,神色漸漸凝重。
水晶宮。
碧綠的水草,潔白的沙礫,粉紅的大蚌。
宮殿兩側,音樂齊奏,鯨骨笛被鯊魚們吹得雄渾壯麗,海珍編鐘被海豚敲擊得莊嚴典雅。
幾百年不變的曲子翻來覆去地重演,海王卻沒有任何不耐煩,撐著頭,閉著眼睛,在禦座上頭一點一點的聽著。
一陣嘈雜聲響了起來,打斷了音樂的節奏。
海王接二連三地打嗬欠:“誰在王宮外吵鬨?”
“陛下,是這一代裡,年紀最小的那個,叫做珍珠兒的,她要求見您。”
海王問:“她為什麼要見我?”
“她從小可笑,總是胡編亂造一些太陽相關的傳說。這一次,不知從哪裡聽說來的,在宮殿門口嚷嚷,竟說太陽就在西大洋,可能被壓在一座火山下。來請求您派出衛隊,跟她去西大洋把太陽挖出來。”
海王打嗬欠的動作一頓:“哦?請她進來。”
珍珠兒得到允許,跑進殿來,她先恭恭敬敬地行禮,興奮道:“陛下,我找到太陽啦!就在西大洋!”
在她看來,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冰涼幽深的水底,將也能明亮起來。
誰能不為此歡欣鼓舞呢?
海王凝視她半晌,卻道:“你倒是像……像灰尾巴。
來人,把她關到牢裡去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