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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奈何橋,閻羅殿近在眼前。
在民間傳說裡,鬼魂喝了孟婆湯後,就要到閻羅麵前受審。
資深者們本想慎重一點,先觀察一下,再決定是否踏入閻羅殿。
誰知道奈何橋一消失,他們就自動站在了閻羅殿中。
一入閻羅殿,隻見殿內跪滿了受審之鬼,鬼差分列大殿兩側,白麵判官手執生死薄站在階下。
階上高台設王座,一戴王冠、垂珠旒的青麵大鬼端坐其上,威嚴凜然,喝曰:“階下何人,竟擅闖閻羅殿?”
閻王發問,兩列鬼差齊喝,判官將大筆一揮,閻羅殿的大門轟然合上。
天地之間有浩瀚力量壓向資深者,竟將他們全桎梏住,一寸也不能動。
張玉和王勇亦然。無論是懲惡特質還是無害化領域,都被某種規則的力量限製住了。
這規則沒有惡意也沒有善惡,他們反而無法發作。
閻羅王下視,粗眉一皺:“居然是生人。生人擅闖冥府,罪名滔天。你們將與列鬼同受審判!”
鬼神們齊喝:“受審——受審——”
聲音裡含有威懾之力,聲浪滾滾而出,受審的群鬼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
閻羅王說:“判官,記下:此五人立即剝奪全部陽壽,拖入十八層地獄!”
判官揮筆,在生死簿上塗畫。
筆落,五人覺得身上的氣力、精力、生命力開始奇異地飛速流逝。王勇的頭上甚至飛快地有了一絲白發。
資深者們一驚,想要動作,又仍舊被規則的力量桎梏著無法動彈。
似乎他們踏入了某個領域之中,被困住了,無法往前走哪怕一步。
困厄時,現世的文參團專家通過鏡花水月傳來訊息:【王上校、張上校,你們可以試著與閻王討價還價。】
【討價還價?】
【這是我們現場的一個設想,如果我們的設想是對的,那討價還價應該符合這裡的規則。】
王勇當即便說:“閻羅陛下,我們不服此判!”
他話音剛落,資深者們身上的流逝感就中止了,束縛著他們的規則也鬆了一下。
判官停下筆,閻羅垂眼看向他們,甕聲甕氣:“本王治理幽冥,素向公平。你們以生人冒犯冥府,本當得剝奪陽壽之果,何來不服?”
王勇照著專家們教他的話,說:“我們是誤入冥府,非有意冒犯。失手誤殺與故意殺人難道同罪?”
果然,閻王和判官互相看了一眼,閻王說:“判決已下,無從更改。但古來曆朝曆代都有以功抵罪,或以金、以其他方式抵罪者。幽冥也有此例。隻要你們拿得出東西抵償。”
王勇說:“那不知道陛下有什麼看得上的,金銀珠寶,世間珍奇,隻要能抵償我們的陽壽,我等願意奉上。”
閻王道:“權勢滔天,不過黃土一抔。美人如花,自是紅粉骷髏。金銀珠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看堂下諸鬼,誰不想抵罪,誰不想投個好胎?奈何人間富貴權勢,於幽冥並無用處,抵無可抵。”
祂的銅鈴大眼掃了他們一遍,青麵竟露出些壓抑不住的喜色:“但你等與那些俗鬼不同,身上倒確實有些可以抵罪的東西。”
“你,”閻王指著張玉說:“你的一半心臟。”
對王勇:“你腰上的玩偶。”
對褚星奇:“你的拂塵。”
對陳薇:“你的皮囊。”
對陶術:“你的理想。”
閻王說:“凡物本王一概不要,隻要我點的這些東西。你們倘若能奉上,就可以抵償陽壽。”
現世的專家聽到點名,說讓資深者們假意答應祂,但是讓祂先奉還陽壽。
王勇說:“換取陽壽,但無所惜。我們願意以這些東西抵罪,隻是請陛下先還我們陽壽。”
閻王不悅:“怎麼,你們還懷疑本王會昧了你們的東西?”
王勇堅持:“請陛下先還我們的陽壽。”
閻王大怒:“豎子無知!本王乃是陰曹之主,堂堂幽冥神祗,公正之名傳揚天地!你怎麼敢這樣質疑我?”
但王勇按專家們教的,仍一口咬死:“請陛下先還我們的陽壽。”
閻王青麵轉紫,大喝:“給我拿下這幾個無知凡人!不交出來東西來,就叉入地獄!”
鬼神們齊齊應聲,舉起鎖鏈刀槍等武器,張牙舞爪地迫向五人。
眼看刀劍要加身,但幾人神色都沒有改變,王勇一字一句:“縱使要下地獄,陛下不還陽壽,我們絕不肯奉上祭品!”
他話音落時,束縛他們的規則瞬間散去,鬼神無蹤,森森閻羅殿霎時煙然。
隻有閻王還站在原地,變了一副臉,神態凜然而平靜,倒真像是傳說中公正嚴明的閻羅:“既然你們堅決不肯交換,那我隻有維持原判了。不過,我是此世之閻羅,你們的陽壽,還是到你們自己的閻羅那去撕扯吧。”
不過現實世界,並沒有“陰曹地府”。所以於資深者們沒有大礙,隻是消耗了一些氣力、精力,可能有些體虛,養一段時間就回來了。
說到這裡,閻羅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但如果你們真拿我點名的東西來換,我可是不會還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