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怔住,被他標記過的Omega?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還未等林晝開口,寧縱就睨了他一眼:“一直站在這,在等狗仔過來?”
林晝看了看周圍,雖然現在沒什麼人,但是過一會狗仔很可能就過來了。
如果狗仔拍到他們的話,可以想象,明天的通稿會由兩人同坐一輛車久久不下來,演變成兩人深夜一起回家繼續私會。
算了,這樣有些麻煩。
林晝看向婁恒:“那我坐他的車回去好了。”
婁恒知道寧縱送林晝回家,他當然放心:“寧神,那阿晝就交給你了。”
林晝和寧縱上了車,車子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上,夜很深了,夜風冰冷,一路上行人寥寥。
林晝靠在那裡,望著漸漸後退的景色,思緒飄散。什麼時候開始寧縱和他可以和平共處地坐在同一輛車裡了?
以前兩人上學的時候,林晝不想碰到寧縱,有一段時間就故意提早出門。
但後來他才發現,他根本沒必要這麼做,因為某個寡言的人似乎比他出發得更早,更不想碰見他。
既然比寧縱出門早他做不到,他就在每次放學回家後,重重地關上房門,他要讓寧縱知道,寧縱冷漠,他可以更冷漠。
就這麼張揚又刻意地彰顯他小小的任性和狂妄。
林晝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像他以前說的那樣,他們隻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的同居者而已。
和朋友說的話,都比和對方說的話多。
但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林晝覺得有些奇怪。
他過敏休克,婁恒告訴他,寧縱幫了他很多,他在急救室的時候,寧縱一直在走廊上等著。
住院的時候,寧縱不僅來了,一來還來了三晚。
他每一次的發情,寧縱都陪在他旁邊……
之前十年都沒做到的事情,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裡,為什麼卻完成了之前從未完成過的事情?
寧縱和記憶裡的他,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林晝掩下心底的隱隱異樣,他閉著眼睛,輕聲問了一句:“哥,為什麼回國?”
林晝的聲音抵達寧縱的耳側,像是一個催生隱秘的種子,勾出心底曾經的不堪和妄想。
寧縱沒有開口,空氣寂靜萬分,他的手覆在方向盤上,指骨攥緊,青筋泛布在冷調的皮膚上。
寧縱偏頭,看了林晝一眼,路燈的光線在他半闔著的眼皮上,映下了沉寂又斑駁的影子。
仿佛林晝隻是隨口問了一句。
寧縱收回視線,克製著情緒淡聲道:“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回國是為了報恩,劉導曾經……”
林晝卻驀地笑了:“隻是報恩嗎?”
寧縱眸色一頓,林晝的嗓
音繼續響起:“就算我不了解你,我也知道你不是會被事情輕易牽動情緒的人。”
“一部電影就值得寧大影帝回國,拋棄好萊塢已有的資源……”
他仍閉著眼,黑夜裡聲音有些輕:“我不信。”
話音落下,寧縱薄唇繃得很緊,他平視著前方,但指骨已經泛著蒼白,有種秘密被看破的無措,暴露在黑夜裡,卻被灼灼熾陽曝曬粉碎。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是啊,這麼拙劣的借口,連他都不信,林晝又怎麼會信。
接下來,空氣一直很沉默,寧縱沒有說話,林晝也沒有繼續再問,剛才那個問題就這麼消散了。
車子停下,林晝的家到了。
林晝先下了車,走進電梯,電梯門堪堪關上前,一隻手橫在縫裡,寧縱神情自若地走了進來。
林晝抬眼,唇邊勾起弧度:“送我回家就算了,還要送我上樓,這服務會不會太周到了點?”
寧縱麵色不變:“你今天剛剛發情過,保險起見,我還是看著你回家。”
林晝思考幾秒,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就不再說話。
電梯門開了,兩人走出去,林晝打開房門,還未邁腿進去,他一把按住門,轉頭,望著寧縱:“你還打算進門?”
這就不必了吧。
寧縱神情淡然:“不給進?”
林晝更奇怪了,寧縱晚上這一係列操作是要乾什麼?他是不是忘了,他早就不住在這裡了。
林晝不解:“你都第幾次來這了,不膩嗎?”
寧縱沒有開口,房裡沒有開燈,走廊上的燈也昏昏暗暗地亮著,他的臉沉在光中,晦暗不明。
驀地,寧縱緩慢地開口:“膩什麼,反正我的房間都打掃好了,我就算住一晚又怎麼了?”
林晝徹底愣住,寧縱還想在這住一晚?語氣還這麼理所當然,他沒聽錯吧。
寧縱打量著林晝的神色,終究不想讓他太過困擾,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還當真了?”他忽然開口。
林晝麵無表情地看著寧縱,這人說話還真是一套一套的,總是藏一半說一半。
寧縱瞥了一眼林晝的脖頸,雖然衣領擋著,但是那裡還有他剛咬過的痕跡,他淡聲道:“你今天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
離開前,寧縱望向林晝的視線有
些幽深,聲線低低響起:“晚安。”
我的Omega。
寧縱離開了,林晝望著他的背影,皺眉,寧縱和他說什麼晚安,他們是那種說晚安的關係嗎?
一夜過去,林晝醒來,他發現昨晚被咬的腺體,現在已經恢複了很多,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林晝來到片場,又收獲了很多人目光的洗禮,昨晚他和寧縱的新聞鬨得沸沸揚揚的,婁恒告訴他,白晝放縱CP粉</p一夜之間又暴漲了很多。
林晝淡定地坐在那裡翻劇本,場記小劉和化妝師鐘映如看著他和寧縱一臉激動,興奮地討論著。
作為兩人的CP粉,她們早就在腦海裡腦補出很多情節了。
最後,就連劉傳羽也走過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們戲外多相處一些也是好的,這樣戲才能越拍越順利。”
婁恒感慨道:“要是大家知道寧神昨晚還送你回家了,他們估計都瘋了……”
林晝笑了笑,沒說話。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中午。
林晝吃完午飯,準備回酒店睡一會,下午要拍好幾場戲,而且難度很高,和寧縱有很親密的接觸,他想回去緩一緩。
林晝剛走到走廊,就看見走廊那頭靠著一個人。
那人麵色蒼白,臉很窄,顴骨微凸,五官不錯,但因為有一雙陰冷如毒蛇的眼,麵向看上去十分涼薄。
指尖還夾著一根猩紅的煙,煙霧散開,走廊上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林晝眸色一冷,屈陌,他來這裡乾什麼?
屈陌顯然是在這裡等林晝的,他一看到林晝,就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