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林晝怔住了,親過的關係?他和寧縱怎麼就是……
但那一場戲裡,兩人站在鏡子前,寧縱捏著他的下巴吻下的場景,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們好像真的是親過的關係。
林晝忽然明白寧縱為什麼這麼說了,屈陌懷疑他們是虛假營業,那寧縱乾脆就讓屈陌以為他們不僅不是營業,關係還親密得很。
於是,林晝十分上道地勾著寧縱的脖子,挑釁地朝屈陌一抬下巴:“聽到了沒?還不快滾。”
屈陌震驚,他根本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已經好了。他們之前明明是死對頭,怎麼會進展得這麼快?
可是,這話是從向來冰冷的寧縱口中說出來的,而且看剛才寧縱對林晝關心的態度,由不得他不信。
即便如此,屈陌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他剛說完,數倍的攻擊性信息素又壓在他的身上,比之前更強烈的侵略感,無孔不入地籠在他的每根骨骸上,痛苦至極。
Alpha垂下的眼又冰又沉:“管好你自己的事,以後彆讓我看見你。”
屈陌眼底閃過懼意,他知道寧縱的意思,以後如果他敢再來,他就會再次體驗到被頂級Alpha信息素徹底碾壓粉碎的恐懼。
屈陌走後,寧縱立即收回了信息素,他看向林晝:“身上有不舒服嗎?”
林晝眉頭微皺:“有點。”
驀地,寧縱一把將林晝攬在懷中,溫和的柚木信息素在空氣裡漫起。林晝要掙脫,Alpha的嗓音響起。
“剛才攻擊信息素釋放得太多了。”
“如果你現在不緩下來,下午的戲份可能沒法拍了。”
林晝琢磨,似乎挺有道理的,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抱著?
林晝後退幾步,和寧縱隔出了一小段距離,但仍站得很近:“我明白,但這樣也可以。”
沒必要抱著。
Omega有意和寧縱保持距離,他離開了,寧縱似乎還能察覺到剛才抱著他的觸感,他斂眸:“隨你。”
林晝被高契合度的信息素籠罩了一會,他終於恢複了正常。之後,他和寧縱走回酒店,他不禁感慨道:“寧影帝,剛才你怎麼想到說那句話的?”
他竟然直接說他們是親過的關係,這話太曖昧,他都被驚到了。
寧縱卻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們親過難道不是事實?”
落下一句,他就邁開長腿徑直往前走去。
林晝心想,他們是親過,但是這個親不是那種情侶之間的親,隻是為了拍戲需要而親,為了劇情服務的,這兩個能一樣嗎。
他想和寧縱說清楚,但寧縱已經走遠了,絲毫不給林晝撇清的機會。
-
林晝中
午在酒店裡小憩了一會,醒來後寧縱說過的那句話已經被他忘了,他重新投入到拍戲中。
今天要拍的親密戲在晚上,劉傳羽讓兩人白天把其他戲份拍完後,專心拍今晚的這場戲份。
這場戲是顧彆和邊崖感情的轉折點,和之前的親吻不同,這一次兩人還會有觸碰。
情感轉折的這一場戲要在昏暗的光線下進行拍攝,現在本來就是黑夜,燈光師又把燈光調得比平時黯淡了很多,有一種朦朧的感覺。
場務在地上鋪上毛毯,在毯子上放了一張黑色的桌子。
桌上擺了幾瓶酒,有開封的,也有沒開封的,刻意淩亂地擺放著,體現出顧彆紛亂的情緒。
場務布置場景的時候,林晝在看劇本。
這一場戲的內容是,顧彆因為邊崖若即若離的態度,迷茫糾結了很久。
這半個多月裡,邊崖對他一直是這種捉摸不透的態度,顧彆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很難熬。
顧彆因此借酒消愁,他才剛喝了兩杯酒,邊崖忽然進來,兩人對話後,邊崖刻意去觸碰顧彆,來進一步試探顧彆的心思。
林晝合上劇本,就算他再抗拒,這場親密戲還是來了,一想到寧縱等會會碰他,他就覺得非常不自在。
婁恒知道今天林晝要怕什麼戲份,問:“阿晝,今天你能行嗎?”
林晝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劃過劇本:“不知道。”
婁恒憂愁:“那怎麼辦?要和寧神溝通一下嗎?萬一到時候你們合不來怎麼辦?”
林晝看向寧縱,寧縱沒看他,側臉冷冽分明,不知道為什麼,林晝原本搖擺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
“不用溝通,我可以。”
婁恒眉頭擰起,雖然林晝這麼說了,但他總覺得這場戲不會拍得很順利。
馬上要開始拍攝了,林晝坐在房間裡,壓下紛亂的思緒,他告訴自己,我現在是顧彆,其他事情都和他無關,隻要想著這場戲就夠了。
“A。”
房間裡昏昏沉沉,顧彆一個人沉默地坐在那裡,桌上擺滿了幾瓶酒。
顧彆已經喝了兩杯酒了,他坐在地上,地上鋪著柔軟厚重的毛毯,他有些失神。
不知何時,身後的門緩緩地開了。
寒冬的冷意卷入,顧彆沒有回頭,似有人緩步走了進來,門
又悄然關了。
他的腳步聲似是一隻優雅的貓,輕輕地踏足在毛毯上,不露分毫聲響,卻無聲無息地靠近。
那人站定在顧彆身後,卻沒有坐下,低沉的嗓音落在空氣裡:“為什麼喝酒?”
顧彆認出了邊崖的聲音,他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酒杯,冰冷的觸感包裹著他的手,半晌,他卻隻是無力地鬆開。
他閉了閉眼,根本不敢回頭去看。
那個連
呼吸都在蠱惑著他的男人,他怕他一睜眼,眼底的欲望就會顯露無遺。
那個渺小的,肖想邊崖的自己,會在冬日裡受到無情的鞭撻,邊崖就是那個漠然的執刑官,邊崖的鍘刀落下,他被判了死刑。
還不如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至少還可以維持原樣。
這時,一隻微涼的手輕輕地捏著顧彆的下巴,往一旁偏轉,顧彆的眼皮微微顫抖。
邊崖輕笑了一聲,手卻沒放開:“不敢看我啊。”
顧彆仍閉著眼,他看不清邊崖的臉,但聽覺和觸覺卻被無限放大。
邊崖的聲音,還有他下頜清晰的觸感,都無聲地在他心裡悸動著。
邊崖漫不經心道:“來我家多久了?”
“快兩個月了。”
邊崖的聲線仿佛絲線般鑽進他的耳側,散散漫漫:“兩個月了還不看我,我們是陌生人嗎?”
幾乎“陌生人”這三個字一落下,顧彆就睜開了眼,他直直看向身側的男人,他不想讓陌生人這種字眼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
隻要有一點萌芽的可能,他都會立即掐滅。
顧彆終於看見了他日思夜想的臉,和剛才忐忑苦澀的心情不同,他有了莫名的勇氣,像是在告訴自己,也像是在提醒著邊崖。
他的聲音篤定又清晰。
“我們不是陌生人。”
邊崖盯了顧彆幾秒,神色幽暗不明,他忽然在顧彆喝過的酒杯裡,倒滿了酒,修長的手指拿起了酒杯。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顧彆身上,緩慢地把酒杯移到唇邊。
顧彆忽然意識到,那是他剛剛喝過的杯子。
他想阻止,但他又下意識緊抿著唇,不想出聲,如果邊崖喝了,這樣算不算他們間接接吻了。
邊崖似乎毫不在意,他隻是審視著眼前的少年,和顧彆剛來他家的時候比,顧彆似乎身量又高了。
少年的青澀逐漸褪去,棱角清晰展露,這種少年與荷爾蒙交接的複雜感,讓少年更加迷人。
邊崖喝了一杯酒,把杯子一擱,狀似不經意地問:“談過戀愛嗎?”
“沒有。”
邊崖唇微牽,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又問:“喜歡過人嗎?”
顧彆沒說話,隻是一直盯著邊崖的唇,他唇上帶著水珠,在漆黑的夜裡,是勾魂的劊子
手,無情又引誘。
在顧彆失神的時候,邊崖驀地靠近,暈著酒氣的呼吸落在顧彆的唇上,灼燒著空氣:“那……”
他深深地望進顧彆的眼裡,極輕地笑了:“接過吻嗎?”
顧彆睜大了眼睛。
此時,邊崖離他靠得很近,他聽到了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聲,半個多月來長久的空虛也瞬間放大。
他望著邊崖的唇,這樣細看,唇形更勾人了,他的
嗓子也更乾渴了。
隻要邊崖再靠近他一寸,下一秒他們就可以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