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嗎?
寧縱的聲音清晰地落進林晝的耳中,讓他的耳廓似被風撥弄了一樣,有些癢。
林晝心底忽然湧上一種無法言明的感覺。
他覺得,再濃烈的情感,再華麗的話語,都遠比不上他哥此時說的,這輕描淡寫的一句。
他哥溫柔地看著他,問他。
你不相信我嗎?
林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寧縱的眼神,恢複了清明和鎮定。
寧縱知道,林晝從回憶裡走了出來,他心一鬆。
林晝忽然喚了一聲:“哥。”
寧縱看他。
林晝雙手環肩,懶洋洋地彎起一絲弧度:“現在離殺青宴不遠了。”
所以,他很快就會知道寧縱的秘密,這樣的認知,讓林晝有些期待。
寧縱沒有回答,隻有風輕輕地掠過,Alpha的眸光沉寂又黑沉。
林晝這樣看著他,他會覺得,此刻有種心底的隱秘暴露,心思無所遁形的感覺。
下一秒,寧縱偏開了頭,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嗯,不遠了。”
離他袒露心意不遠了。
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要和林晝在一起,兩人之間的隔閡一點點消失,寧縱很喜歡這種感覺。
寧縱和林晝回到片場,兩人一走進來,全部人都齊齊看向他們。
剛才這兩人離開的時候,他們都看得出來林晝狀態有些不對,現在林晝卻完全恢複了,臉上還帶著笑意。
他們好奇極了,剛才寧縱到底和林晝說了什麼,能讓林晝的情緒轉化得這麼快。
林晝竟然聽得進寧縱的話,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晝卻完全不介意彆人的看法,他走到劉傳羽麵前:“抱歉,劉導,我……”
劉傳羽卻溫和地笑了。
“不用抱歉,有些演員入戲太深,就會產生這種情況。但是,你必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要讓自己被困住了。”
聽到劉傳羽完全不怪自己,林晝有些感動:“我會的。”
劉傳羽看向林晝,開口:“既然你狀態調整好了,那接下來這場吻戲,你能拍吧。”
林晝愣住,他差點忘了,這一場雖然是顧彆和邊崖的爭執戲,但是爭執過後,兩人有一場激烈的吻戲。
他沉思了一會,點頭:“可以拍。”
劉導這麼體諒他,等會他一定要一次過。
聽到吻戲這兩個字,寧縱看了林晝一眼,唇角輕勾。
剛才林晝失態隻是一個小插曲,現在大家重新恢複工作狀態。
劉傳羽重新給兩人講了戲,林晝認真地聽著,細細體會顧彆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寧縱開導他的原因,這一次他沒有再困在回憶裡。
這次有吻戲,照例清場。
劉傳羽:“A!”
偌大的房間裡,邊崖和顧彆對視著,兩人僵持在那裡。
剛才邊崖已經和顧彆提了,讓顧彆先出國,等這件事情過去後,邊崖再接他回來,但顧彆拒絕了。
氣氛很沉悶。
邊崖看著顧彆,沉聲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離開?”
顧彆無聲地攥緊了手:“嗯。”
邊崖遭遇困難,他怎麼可以讓邊崖一個人承擔這些事情,他想陪邊崖一起麵對,一起度過。
邊崖閉了閉眼:“給我一個理由。”
顧彆頓了幾秒,輕輕反問了一句:“你難道不知道嗎?”
聞言,邊崖身子緊繃,薄唇略顯蒼白。
他堅持要顧彆離開,顧彆固執地要留下,兩個背道而馳的軌跡,卻隱隱地指向同一個方向。
那個他們從不提及,卻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
因為喜歡。
這時,邊崖忽然上前,他的手輕輕地扼住顧彆的脖頸,掌心覆上,狀似不經意地一點點收緊。
他吐出的話語刺痛人心。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帶你回來。”
顧彆看著邊崖,邊崖又變成了初見時那喜怒難辨的樣子。
但邊崖能偽裝他的神情,偽裝冷漠的語氣,卻偽裝不了他眼底透出來的情緒。
顧彆笑了:“你會的。”
邊崖察覺到,少年的皮膚下,脈搏清晰地跳動著,就像一簇火,灼燙了他的心。
他驀地收回了手,後退幾步,背抵在桌麵上。
邊崖抬手覆著眼睛,壓抑的嗓音,在他指縫中傳來。他的語氣無奈又自嘲,聲音很低。
“顧彆,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做事向來強硬,從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他第一次想要保護一個人,卻無可奈何。
顧彆一怔,邊崖在他心裡,一直是神祗一樣的存在。但那樣強大的一個人,此刻卻露出了有些無力的神情。
邊崖的無可奈何,都是因為他。
顧彆覺得眼角有些澀。
空氣靜默了很久,顧彆忽然上前,握住邊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我同意離開。”
邊崖直直看著顧彆。
顧彆盯著邊崖:“但我有一個條件。”
“在我離開前的這一周裡,你的時間都是我的。”
顧彆要在這一周裡,和邊崖接吻、上床。
做任何愛人都會完成的事情。
顧彆盯著邊崖的唇:“現在,我們先做第一件事。”
邊崖聽到了顧彆沙啞的聲音。
“吻我。”
邊崖眸色幽深,他早就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生命中唯一的鮮活,隻來源於眼前這個少年。
顧彆才18歲,看著他的眼神,熾熱得可以燒儘一切看不到儘頭的灰暗。
他忽然很想和顧彆一樣,來一場肆無忌憚,沒有任何顧慮的戀愛。
邊崖繃緊的身子倏地鬆了,他的手輕輕地敲了敲桌麵,抬眸,散散漫漫地開口。
“想要就自己來拿。”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
顧彆就一把拽著邊崖的領帶,邊崖身子向上仰,這種被束縛的情形,邊崖卻唇邊一勾,任由顧彆動作。
顧彆看了邊崖幾秒,他驀地又把領帶扯過來幾分。
垂頭,吻了上去。
顧彆發狠地吻著邊崖,他們唇齒相依,呼吸像藤蔓一樣,交錯在一起,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