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朝寧縱走去, 越向他哥走近,他的心就跳得越快。他站到寧縱麵前,喚了一聲。
“哥……”
寧縱深深地望了林晝一眼, 他的手輕輕抵在唇邊, 掃了一眼外麵:“噓……”
“先跟我進來。”
這裡不是適當的場合,他先帶林晝回家。
兩人進了電梯,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講話,隻是他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像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電梯停下, 兩人走進寧縱的家裡,門悠悠地關了,把陽光和聲響全部留在了外麵。
林晝和寧縱對視著。
寂靜的空氣卻把這須臾的幾秒拉長了一樣,單單這樣看著寧縱,林晝就覺得他的心跳又快了很多。
隻對視了幾秒,寧縱就驀地把林晝抵在牆上。林晝背抵著冰冷的牆, 抬頭,高大的身影已經覆了下來。
寧縱手撐在牆兩側,俯身, 盯著林晝的眼睛。
寧縱緩緩靠近, 視線一直落在林晝的唇上,咫尺之近的距離, 林晝能看清他哥眼底已經染上了欲望, 但他哥卻沒吻下。
隻是克製地睨了他一眼。
“要告訴我答案了?”
寧縱靠得更近了, 聲音很啞:“哥哥, 還是男朋友?”
他明明已經知道林晝會怎麼回答, 他卻依舊固執地要從林晝口中聽到這個答案。
林晝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感覺寧縱的體溫透過襯衣, 一點點地滲透在他的全身,燙得驚人。
他望進寧縱的眼底,極為認真地開口。
“男朋友……”
幾乎話音剛落,寧縱就捏著林晝的下頜,重重吻了下去,把林晝的話全部吞沒在唇間。
他吻得那麼用力,仿佛要把這幾年錯過的光陰,全部發泄在這個吻上。
寧縱終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吻著他的弟弟。
不用顧忌任何事情,隻是純粹地吻著他,憑借本能地占有他弟弟全部的呼吸。
林晝感覺他快要缺氧了,空氣幾乎被完全吞噬,他推開寧縱,用力喘息著,僅僅分離了幾秒。
寧縱又把林晝扯了過來,閉眼吻了上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吻著吻著,寧縱似乎是不滿這樣的姿勢,他乾脆把林晝拉到沙發上,把林晝輕輕一推。
林晝脊背剛碰到沙發,寧縱就又覆了上來。
他的唇再次覆到林晝的唇上,林晝被吻得頭腦有些沉,他下意識勾住寧縱的脖子,回應著這個吻。
空氣中響著他們接吻的聲音,窗外是聲聲蟬鳴,料峭的日光讓室內的溫度,更加熾熱。
他們什麼話都沒說,隻是一下下吻著。
在這種確定彼此心意的時候,任何言語都是空白,隻有這種方式才能彌補他們這些年的缺憾和錯過。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唇才稍稍分開。
寧縱撐在上麵,林晝攬著寧縱的背,他們望著對方,都在劇烈地喘息著,寧縱的呼吸落在林晝的唇上,很燙。
讓林晝有種他們還在接吻的錯覺。
過了一會,兩人終於平靜下來。
寧縱直起身子,扯了扯襯衣領口,他倚在沙發上,頭半仰在那裡,唇邊勾著一絲笑。
膽子向來很大的林晝,現在卻有些不好意思。
剛才他竟然和他哥吻了這麼久,兩人進門隻說了幾句話,就吻了起來,林晝感覺耳根又熱了。
林晝咳咳了幾聲,想掩飾自己的尷尬:“哥……”
“嗯?”
寧縱偏頭,睨過來的視線還殘留著一絲欲望。
林晝看了一眼寧縱歪歪斜斜的領口,還有被他吻得泛紅的唇,這個清冷的哥哥,現在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他偏開了視線,咽了咽口水。
寧縱一直注意著林晝的神情,他忽然往林晝旁邊移了一點距離,林晝不得不往後麵退了幾步。
寧縱卻一把將林晝拉了過來,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寬敞的沙發,莫名帶了幾分逼仄的意味。
林晝竭力不去看寧縱的臉,因為他一看到寧縱,喉嚨的乾咳感就異常得強烈。
驀地,寧縱卻把林晝的下頜掰了過來,凝視著林晝的眼睛,林晝以為寧縱又要吻他,他的心突突跳著。
寧縱卻隻輕輕摩挲了幾下林晝的下頜,他的聲音有些輕。
“這幾年為什麼不搬家?”
按照林晝的能力,他早就可以買下其他房子,可林晝卻一直住在那裡。
林晝呼吸一頓,他定定地看著寧縱。
“我怕如果我搬家了,你回來後就再也找不到我……”
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這麼淺,所以他才拚命地想要留住任何一個維係他們的東西。所以,他不搬家,密碼也不換,心裡一直在期許,有一天也許寧縱還會再回來。
聞言,寧縱眼裡閃過極深的光,手下摩挲的力道重了幾分,他輕輕吻了林晝一下。
“我房間裡的擺設一直沒變,因為我也一直在期待,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
林晝眼皮微顫,原來他們一直都是這麼相似,不約而同用討厭的方式推遠了對方,也不約而同在思念著彼此。
他定了定神,繼續說道。
“哥,我20歲生日那天,確實給你打了一個越洋電話。”
寧縱看向林晝,林晝把他20歲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有這麼多年他的心思,全部告訴了寧縱。
在林晝的講述裡,時間慢慢地流逝,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把兩人的過往完完全全地袒露在對方麵前。
那樣久遠的時光,跨越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卻仿佛清晰如昨,支撐他們走過這段長路的,無非是因為那兩個字。
喜歡。
歲月不會重回,那些得和失,悲和喜,錯過和重逢,卻會以另一種方式饋贈給不負深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