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臉刷一下通紅, 朝史瑤臉上擰一下,“你這張嘴……”
“殿下喜歡嗎?”史瑤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墊起腳在他嘴上親一下。
太子頓時覺得臉像火燒,頭頂冒煙,下意識往四周看,宮女宦者俱低著頭, 狠狠瞪一眼史瑤,低聲道:“放開孤。”
“不放。”史瑤前世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在室外做出這等大膽舉動心兒直顫。發現太子比她還不好意思,反而不虛了, 雙手摟著太子的脖子, 可憐兮兮問,“殿下不喜歡妾身了?嗚嗚……妾身好難過啊。”整個人壓到太子身上。
太子條件反射抱住她, 史瑤樂了, 又墊起腳在太子唇上嘬一下。
“還想不想吃了?”太子威脅道。
史瑤眼珠一轉, 嗲嗲道:“妾身想吃你。”
“你——”太子一看她耳朵紅了,猛然意識到史瑤也不好意思, 扯了扯嘴角, “孤今日就滿足你。”不待史瑤反應,攔腰抱起她。
咕嚕!
史瑤整個人僵住。
太子腳一頓,咕嚕聲再次傳進耳裡, 再仔細聽, 又聽到兩聲, 頓時樂不可支, “吃飯還是吃孤?”
史瑤第一反應是埋到太子懷裡,朝他胳膊上擰一下,惱羞成怒,“不準笑!”
“好,孤不笑。我們是回臥室還是去正殿?”太子故意問。
史瑤又朝他胳膊上擰一下。太子倒抽一口氣,把人抱到正殿,就令杜琴擺飯。
太子晌午在博望苑吃的米飯,晚上不想再吃飯,回到長秋殿就令廚子做麵條。冬天長秋殿的庖廚裡每天早上都會煮一鍋骨頭湯備用。
五個主子不喝,湯就會進入晚上值夜和寅時就起來準備食材的人腹中。史瑤大方,知道湯被底下人喝了也沒發過火。久而久之,無需史瑤吩咐,廚子也會在每日寅時四刻食材送來後,先煮一鍋湯。
太子不知內情,他知道每天都有湯,有時是豬骨湯,有時是羊肉湯,有時是牛肉湯,有時是雞湯。太子吩咐廚子煮麵時,就多提了一句用湯煮。
麵條上的肉是白色的,湯裡還飄著黃黃的油花,太子問道:“這是老母雞湯?”
史瑤:“三郎要喝糝湯,太官令上午就送來兩隻老母雞。雞有些年頭,晌午沒燉爛,妾身打算讓廚子晚上做,沒想到他仨不回來吃了。”
“讓廚子留著,明天早上做給他吃。”太子知道糝湯,《禮記》中有記載,“聽你的意思,你以前吃過糝湯?”
史瑤:“妾身吃的和殿下知道的肯定不一樣。”
“說說看。”太子道。
史瑤:“這裡的糝湯是肉湯煮米或者麥粒,妾身喝的是雞蛋打在碗裡攪勻,舀一勺熱滾滾的雞湯倒碗裡,雞蛋瞬間燙熟,隨後撒上蔥花和雞肉絲,一碗糝湯就好了。”
“這麼簡單?”太子驚訝。
史瑤:“是呀。雞湯裡已有鹽、薑等香料,也無需再加旁的東西。”說著,咽了一口口水,“殿下想喝嗎?”
太子看她一眼,笑道:“也行。”隨即叫來杜琴,令廚子煮兩碗。回過頭看到史瑤碗裡空了,忍不住問,“你的麵吃完了?”
“不知為何今天特彆餓。”麵是用盆盛的,史瑤和太子吃的時候盛碗裡,說話間史瑤又舀一碗,“可能天冷的緣故,看到冒煙的東西就想吃。”
太子:“你天天說吃多了米和麵人容易犯困,吃這麼多麵,吃飽又該困了。吃了睡睡了吃,過幾天又該說自己胖了。”
“天暖和了再減肥。”史瑤想說她還年輕,新陳代謝快,一段時間少吃點就瘦下來了,不過,實在太餓,就沒和太子解釋。
史瑤臉頰圓潤,身上不算胖,太子雖然不喜女子太胖,史瑤再吃胖一點也沒到要節食的地步。剛剛不過是隨口一說,見史瑤真的很餓,便把麵留給她,太子吃菜。
史瑤吃完第三碗麵,糝湯端上來,慢慢進食的太子才吃個半飽,還沒到飽的看到山珍海味都沒胃口的地步。喝一口糝湯,太子點點頭,“這個湯適合早上食,配上雞蛋餅或蒸饃都行。”
“妾身還知道一種辣湯。”史瑤道,“殿下想吃,妾身明天早上令人準備,明晚做辣湯。”
太子:“為何要到明晚?”
“那個東西做起來很麻煩。”史瑤道,“麵和成團,然後放水裡洗麵,洗到最後隻剩麵筋,麵筋是辣湯最重要配料之一。”
太子思索一會兒,發現史瑤每日挺閒,便說:“做吧。”
翌日早上,太子吃了早飯,史瑤還沒醒。太子總感覺不對勁,晌午回來,太子踏進長秋殿就轉到庖廚,問正在做飯的廚子,“太子妃有和你們說晚上做辣湯嗎?”
一眾廚子不約而同地地說:“沒有。”
太子到正殿也沒提醒史瑤。傍晚回來,太子便感覺殿內靜的嚇人。於是就問今日當值的阮書,“太子妃呢?”
“在臥房裡歇息。”阮書道。
太子挑了挑眉,道:“吃過晌午飯睡的,一直睡到現在?”
阮書驚訝,滿臉寫著,殿下怎麼知道的?
太子心中頓時有個預感,“三郎呢?”
“在偏殿。”阮書道,“婢子去喊三皇孫?”
太子:“不用。”轉身走幾步,推開偏殿門,看到二郎在床上,三郎和大郎在底層下棋。再仔細一看,二郎是趴在床上的,“二郎,在做什麼?”
“父親?”二郎忙坐起來,“孩兒在雕大兄。”
三郎和大郎也站起來行禮。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們繼續下棋,彆管他。太子走到床邊,看到枕頭上有塊木頭,還有幾個大小的不一的刀,“你一年前才開始學雕東西,現在就會雕人了?”
“是呀。”二郎拿起來給太子看,“父親,你看,大兄的臉已經出來了。”
太子拿過去一看,驚得睜大眼,“真是你雕的?!”
“是呀。”二郎笑著說,“孩兒今晚就能雕好。明日就雕我們一家五口。”
太子把木塊還給他,道:“恐怕得雕一家六口。”
“六,六口?”三郎下意識看大郎。
大郎霍然起身,砰一聲,腦袋磕到床板上。太子嚇一跳,低頭一看,大郎正揉腦袋,“怎麼這麼不小心?”
“父親說六口是孩兒認為的那個意思嗎?”大郎不顧疼痛忙問。
太子看向三郎,“還得他去把脈。”
“母親在哪兒?”三郎問出來,突然想到,“母親還沒醒?孩兒現在就去。”套上鞋就往外跑。
二郎慌忙從床上滑下來,“等等我。”趿拉著鞋跟上去。
父子四人蹬蹬瞪跑到臥室裡,史瑤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哪怕遲鈍如二郎也意識到不對,“母親好能睡啊。”
三郎看向太子。太子微微頷首,三郎輕輕拿出史瑤的胳膊。大郎和二郎不由自主地屏氣斂息。過了好一會兒,三郎把史瑤的胳膊塞被褥裡。太子忙問,“是不是?”
三郎正想點頭,一看到二郎,小聲說:“出去說。”到廊簷下才點點頭,“兩個月了。”
“兩個月?”太子皺眉道,“你沒看錯?如果是兩個月,你母親不可能不知道啊。”
三郎想說,母親隻生過孩子,沒懷過孩子,不知道很正常。話在嘴裡轉一圈,“母親以前吃過午飯也犯困,最多睡半個時辰就會醒,現在一睡就是半天,胃口也極好,父親今日沒發現,過兩日母親也會意識到不對。”
“你說得對。”太子突然想到,“不對,以前有你們的時候,你母親吃什麼吐什麼。”
大郎:“也有可能第一次吐的太厲害,這次就不吐了。”
“不是沒這個可能。”三郎道,“父親,現在叫醒母親嗎?雖然懷孕之初需小心謹慎,也不能讓母親一天睡到晚。”
太子想一下:“我去喊醒她。”
史瑤醒來得知她肚子裡有個孩子,感覺很神奇,一邊摸著肚子一邊問,“我怎麼沒什麼感覺?”
“你——”太子想說,你又不是第一次懷孩子。隨即想到,史瑤上輩子沒嫁人,這輩子直接生,“他才兩個月大,你能想有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