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大師下了飛機就被助理接上了車。
他是位浪漫的法國人, 在環球旅遊中遇到了他中英混血的妻子,由他操刀拍攝的照片天生就會有一股子浪漫柔情的愛情味道,這也是他享譽國際的一個主要原因。
此時, 他用著從太太那學來的中文,不甚熟練的問道:“兩位先生的照片我看了,很帥!”
轎車經過一片清澈的湖泊,助理笑著說道:“我們老板和危先生光從相貌上來說確實是天生一對,這次冒昧去找了您, 行程繁忙,也希望您不要介意, 有什麼需求儘管提出來。”
“那我就提一個要求, ”傑瑞拿出照片細細琢磨了一下,“拍攝的地點和服裝全部由我來定。”
“應該的。”
……
窗簾從縫隙中射出強烈的太陽光,床頭櫃上擺放著手機和水杯,時間到了,手機騰的開始迅猛震動, 鈴聲大喇喇地響起。
危雲白揉揉額角起身, 關掉手機鈴聲, 靠著牆再度閉上眼清醒。
敲門聲有力的響起, 還有一道聲音,“危雲白。”
房間內的主人懶懶的哼了一聲,聲音短促而低, 良好的隔音完全讓門外的人聽不見。
怎麼這麼能睡。
陸北戈看看手表的時間, 再次用手指扣著門, 稍微提高了聲音,“危雲白。”
片刻,裡麵傳來一道帶著沙啞的聲音,“進來。”
九樓的所有房間和樓下的酒店一樣,用的都是刷卡的方式,陸北戈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卡,輕輕一刷,門應聲而開。
危雲白看了他一眼,“陸先生何必敲門。”
說的話不好聽,但語氣卻纏眷的猶如情人之間的密語。
陸北戈走到他的床邊,他今日一身少見的白色西裝,西裝外套敞開,內搭淺藍色襯衫與深灰色馬甲,領帶搭配的顏色是漂亮的淡黃色還有暗影印花,直直的垂落在胸前,口袋巾與領帶是同一色係,彆人穿白色西裝是儒雅俊氣,他卻像是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王,氣勢強勢的把這一身西裝都帶上了幾分淩厲之感。
“少見,”危雲白打量之後給了評價,“陸先生今天真是不一般的帥法。”
室內溫度極低,陸北戈皺著眉關掉空調,“危雲白……”沒有下次。
他還是換了一句話,“照顧好自己。”
危雲白下了床,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房間必備的浴袍,慢悠悠的繞著陸北戈轉了兩圈,被他盯著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兜之中,站的筆直筆直,鎮定極了。
“我已經開始期待傑瑞大師給我的西裝搭配起來是個什麼樣子了。”
從昨天宣布結婚日期到現在,這是危雲白第一次說出關於婚禮的事,實際上,陸北戈即使不說,即使危雲白沒有任何抗拒抵製的表現,他仍然覺得會覺得浮躁而壓抑。
很不真實的感覺,說起來甚至可能會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反正那是陸北戈的半輩子中很少會有的情緒。
而危雲白察覺到了。
他貼在陸北戈身後,在他的耳邊輕輕吹了一聲輕佻的口哨,隨後就哼著曲走進了浴室。
陸北戈不自覺的揉了耳朵一下。
傑瑞大師厲害的不止是攝像,布局和服裝搭配也有獨特的見解,不同於意大利西裝的精致、德國西裝的嚴謹,法國西裝更多的是鮮嫩大膽,既有成熟穩重的一麵,又有俏皮亮眼的地方。傑瑞最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搭配。
一身的行頭放在衣帽間,陸北戈這麼大一個人站在床邊不動,危雲白也當做沒看到他,不急不緩的整理好自己。
他的這一身搭配更是極具英倫風,理所當然,危雲白的一身西裝和陸北戈身上是極為搭配的深色色係,奢華的暗紋低調的在西裝上下有序排序,領帶與口袋巾同樣是兩點,帶手工縫製的立體圖案,大膽的佩裡斯花紋意外的樸素,完全不喧兵得主。
危雲白穿上西裝之後,扣上隨之一起送來的寶藍色寶石袖扣,突然笑了起來。
係統奇怪,“雲白,你在笑什麼?”
危雲白道:“這個叫傑瑞的人倒是厲害,隻看照片一眼,就能分清該給誰配什麼樣的顏色了。”
黑色隻是在視覺上就比白色顯得強勢很多,陸北戈在剛看到這兩套西服時同樣覺得黑色是給他的,誰知道他竟然會穿上一身從來都不會穿的白色西裝搭配亮色領帶呢,滑稽.jpg。
都說女士化妝的功夫夠男士們看完一場足球賽,實際上,其實也夠他們再吃個午餐了。
危雲白和陸北戈都不是吹毛求疵的人——更何況傑瑞大師準備的東西也沒什麼吹毛求疵的——他們在十一點之前,就已經來到了傑瑞指定的地點。
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危雲白倒真的沒有和單獨某一個人一起親密合照的體驗。
司機停車,溫聲道:“先生,到了。”
危雲白坐在車內,他看著陸北戈一動不動,高深莫測的仿佛沒有聽見,挑眉問道:“陸先生,你不下去?”
陸北戈緩緩道:“危先生,你今天看起來很不錯。”
危元白,“謝謝,陸先生今天也神采奕奕。”
司機就在前邊看著他們倆商業互誇,腦門上圍繞著一群的問號,隱隱覺得,這難道就是豪門夫夫之間的相處方式?
陸北戈餘光瞥了身邊的人一眼,“危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帶什麼。”
危雲吧蹙眉想了良久,猛地恍然大悟,他掏出上衣胸口的口袋巾,疊成三角狀的手帕被他三兩下打開,裡麵露出一枚樸素的閃著銀光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