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結束之後,前十份最優秀的卷子就送到了皇帝及各位大臣麵前。
把糊住名字的紙條去掉,剩下的也就是這十份的排名了。
恒元帝一一看過這十份卷子,問道:“諸位大臣怎麼看?”
“微臣著實分不出好壞,這十份文章沒有一份不精彩,讀來讓人印象深刻,但論起賞心悅目,這危雲白,劉玉堂,還有康城建的卷子,應當名列前茅。”
“辭藻上也能看出這三位確實……”
“臣覺得……”
危將軍和劉大人站在外圍不說話,恒元帝看向他們,“兩位愛卿就無話可說?”
“陛下,”危將軍笑笑嗬嗬的說道:“不論您給什麼位置,那都是小子的福分,走到這步我這個小老兒已經滿足得不得了了,還能說出什麼來?”
劉大人笑了一下,“臣也是如此。”
他們三人說話,先前討論的熱烈的大臣靜默不語。
眼睛盯著鼻子,耳朵閉著,能不聽就不聽。
實際上誰都明白,不管他們討論的多麼熱烈,實際上這不關他們的事,這是皇帝和危大人,劉大人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把人都招進來吧。”
恒元帝垂著眼讓人把卷子收起來,詠德去外麵叫人,隨即十位卷子的主人就一次排開在麵前。
危雲白在中,劉玉堂就在他身旁,兩人是目光焦點,均是青年才俊、文采斐然,真是讓人羨慕。
恒元帝看了中間人一眼,從最左邊一一問起,幾句話的時間,就問到了劉玉堂的麵前,話頭一改,問道:“本朝稅收和前朝比起大不相同,你覺得哪個好,又好在哪裡?”
劉玉堂心中一緊,組織好語言,尚算鎮定的答了。
皇帝看不出是認同還是不認同,隻是在他說完之後又問道:“前朝魏林是不是個能臣?”
劉玉堂回道:“回陛下,是。”
皇帝又問,“那順明帝是否是個明君?”
順明帝是前朝的帝王,是個仁善的皇帝,愛子如命,備受推崇,可這會是大恒朝,問問題的人是大恒朝的皇帝。
劉玉堂額頭冒汗,咬牙點點頭,“是。”
恒元帝哦了一聲,再接著問:“既然是明君能臣,為何變革實行不下去,如今要是你同朕一起,你該當如何?”
這話一出,劉大人先前還平靜著的臉色瞬間變了。
劉玉堂不止是臉上冒汗了,他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這、這、這……”
這不能答。
恒元帝,“罷了。”
他又側頭往身後劉大人的位置看去,“愛卿家的小公子,到底是年歲尚小,學識尚且不夠。”
這一句話直接將劉玉堂剔除了出來,莫說狀元了,恐怕隻能落了個二甲。
劉大人麵色變來變去,勉強笑道:“您說的是。”
危建同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他沒想到恒元帝竟然會這樣發難,誰還管他問的問題能不能答,隻要答不出來那就由他說了算。
看著劉家就知道他們危家也逃不過去。
先前隻被恒元帝匆匆一句話帶過的學子心中開始大跳。
這屆裡的人,危雲白同劉玉堂就是兩個大敵,原本以為他們家大業大,隻怕怎麼也爭不過去,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就是因為家世才翻了跟頭!
哈哈哈哈哈哈,好!就這樣問下去,問的越難越好!
康城建的頭埋的更低,臉漲的通紅,呼吸粗重,激動的手在袖中也微微發抖。
他才學不如危、劉二人,能進一甲就謝天謝地感恩戴德了,但現在……他可能、可能要更近一步了……
危雲白察覺到了恒元帝的視線,他不卑不亢,等著恒元帝的問話。
“來,抬起頭。”
雖是不解,但年輕的會元還是抬起了頭。
恒元帝眯眼看著他,眸中深意不定,他拿起桌上的杯子要抿一口,身後的太監小聲提醒:“陛下,還燙。”
皇帝就放下,他這幅作態,先前還同情劉大人的官員瞬間同情的看向危大人。
陛下不知道想什麼問題,想了這麼久,怕是他們也答不出來。
“朕問你,”沉默了一小會的皇帝開口,“你可是從小就在外長大?”
來了!
官員連同其他九位貢生屏息。
危雲白頷首,道:“是。”
恒元帝漫不經心道:“早些時候,朕聽說民間百姓歌頌朕英明神武是個明君,那朕就問你,在你心中,朕是個什麼形象?”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