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是不能吃的,丟掉的話,萬一它心狠手辣地跑回來攻擊他們,得不償失。
不如殺掉以絕後患。
聽到這話,那小怪物再次朝他齜牙咧嘴,燕同歸有種它其實能聽懂的詭異之感。
“前輩,它不會聽得懂我們的話吧?”他有些驚異地說,上下打量這團長得像黑色白菜似的生物,仍是看不出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姬透注視那隻氣呼呼地朝燕同歸齜牙的小怪物,點頭道:“可能。”
小怪物朝他們呼呼地叫著,劇烈地掙紮,發現他們真的要殺自己時,嘴巴裂開,那口利牙猛地朝姬透咬過去。
“前輩小心!”燕同歸叫道。
姬透的速度雖然快,卻被小怪物突然分裂出來的好幾條黑色觸手纏住手腕,動作慢了一步,就被它一口咬住手腕。
燕同歸急得不行,“前輩,你怎麼樣?”
姬透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這隻正咬住她手腕的小怪物。
突然,它呸的一聲鬆開嘴,嗚啦嗚啦地叫起來,叫得老大聲,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裡飆出兩泡眼淚,哭得唏哩嘩啦的。
燕同歸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小怪物的牙被崩了,嘴裡缺了幾顆尖牙。
他又看看姬透的手腕,皓腕瑩白無瑕,沒有絲毫傷痕。
“呃……看來它的牙齒隻是中看不中用。”燕同歸如此說,當然也有可能是姬透的肉身太強悍,導致這黑團子自己崩了牙。
姬透垂眸看著這隻嗚啦嗚啦大哭的小怪物,突然覺得它也不是那麼醜,有種醜萌醜萌的感覺。
“算了,留著吧。”她大發慈悲地說。
燕同歸有些擔心,“可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留下它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聽說金沙碧海因為古怪的環境,生存著很多稀奇詭異的生物,連修士都不一定能全部知曉它們的來曆,沒想到他們進來的第一晚,就遇到一隻說不出來曆的。
他懷疑可能是自己招來的。
天漏命格除了漏財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弊端,就是運氣同樣不好,總能招來某些詭異的東西。
姬透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的銀色雕花小籠子。
這小籠子是她在珍寶閣買東西時對方送的添頭,秉著不要白不要的原則,姬透也不管用不用得上,一起塞進儲物袋裡。
現在看來,還是用得上的。
這小籠子是一件靈器,在她手裡迅速放大。
看她將那小怪物塞進籠子裡,燕同歸再次生起一種詭異之感,覺得她好像在養寵物似的,就是這隻寵物看起來很醜。
“這籠子好像是修士用來裝妖寵的吧。”他喃喃地說。
籠子可隨主人的心意變大變小,方便攜帶。
姬透欣賞趴在籠子裡傷心大哭的小怪物,“暫時養著吧,它是金沙碧海的生靈,可能有什麼用處。”
“萬一沒用呢?”燕同歸問了一句。
“不會!”姬透很篤定,“這世間沒有無用之物,端看怎麼用!就算它本身是隻廢物也不要緊,遇危險時,還可以將它丟出去當誘餌,爭取可逃之機。”
燕同歸無言以對。
籠子裡為自己崩了牙傷心不已的小怪物頓時抬頭,朝姬透大聲地“呼呼”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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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城,珍寶閣。
“極西之地有好幾個家族和宗門都秘密派弟子進金沙碧海?”曼管事神色微凝,“可知是為何事?”
負責收集消息的修士搖頭,“他們的態度諱莫如深,咱們的人手目前打探不出來。”
曼管事的神色變得凝重。
金沙碧海是極西之地中令人畏懼的險地,那些家族或宗門可不會為了點寶羅砂就蠢得將自家的弟子送過來涉險,定是還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事在金沙碧海發生。
或者是有利可圖。
她想起進入金沙碧海的燕同歸兩人,擔心金沙碧海有什麼意外連累到那兩人。
其他人還好,以燕同歸那破財運,不僅破財,而且總比正常人要倒黴一些,他不去惹事,也會有事情主動去惹他,招他。
在他身上發生的意外總是太多,防不勝防,這才是最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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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碧海深處。
血紅妖詭的夕陽下,一名白衣劍修從屍山血海中走來,手中一柄青霜寒劍,劍尖滴著血。
站在他麵前的一群修士驚恐地看著他。
明明是那般霜冷孤寒、如山巔之上那皚皚白雪的劍仙般的人物,這一刻,當他踩著血沙而來,宛若從修羅地獄走來的血屠修羅,教人膽寒不已。
“這位公子,我等隻是路過,並非與您搶寶物,還望公子莫見怪。”一名老者沉聲說。
其他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他,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
皆因這白衣劍修身上的劍意太盛,那劍意如刀鋒、如冰雪、如深海寒潭,冰冷森寒,仿佛稍稍靠近些許就會被劍意灼傷。
白衣劍修不語。
他的目光掠過這群不速之客,望向夕陽儘頭的血沙蔓延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