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城中潛伏的邪修幾乎被厲引危屠戮儘殆時,從中央界而來的靈玉船再次抵達太虛境。
目前太虛境與中央界之間往來,隻有靈玉船能橫渡,是以每次都是靈玉船先將各宗門的弟子送回中央界,再從中央界帶新的一批各宗門弟子來到太虛境。
這一來一往,耗廢的時間需要一年半。
這日,姬透和禪宗的法師們在城門那邊義診,便看到從天邊飛來的靈玉船,在中央城前停下。
一群修士從靈玉船魚貫而出。
尚月真君正給一人治療,看了一眼,“新的一批修士到來了。
他們這邊還有很多傷患需要治療,法師們都隻是抽空看一眼,便不再關注。
姬透也一樣。
直到各宗門的弟子進入中央城時。
他們從中央城的大門進來,會經過城門這邊,隻要抬頭就能看到那群路過的各宗門修士。
姬透剛好治療完一人,坐下來休息,握著一顆靈石補充靈力,難得有閒暇,便打量這群剛抵達太虛境的各宗門弟子。
突然,她的目光落到萬靈殿領頭的一名出竅期的修士身上,雙眼微微睜大。
姬透的目光在那位出竅期修士臉上轉了轉,問道:“尚月師兄,萬靈殿的那位出竅期的前輩是誰?”
尚月真君抽空看過去,“哪位?”
與萬靈殿弟子走在一起的出竅期修士有兩個,應該是這次護送各宗弟子過來的。
“就是身著紫袍、頭戴紫玉冠的那位。”
這標誌太明顯,尚月真君一眼就認出對方的身份,隨口道:“是萬靈殿十三殿的殿主。”
十三殿的殿主?
姬透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就是萬靈殿的十三殿主,她終於明白為何當初樓勁風會說那樣的話。
可能是姬透的視線沒有掩飾,出竅期的修士極為敏銳,目光如電地橫掃而來。
姬透隻覺得頭皮發麻,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微微垂下首,姿態恭敬,是低階修士麵對高階修士時的一種恭敬。
禪宗的法師們察覺到這一幕,他們遙遙地朝十三殿主施了一禮。
十三殿主客氣地回禮,並未太在意姬透的視線,總有一些大膽的後輩好奇出竅期前輩,有時候目光直接一些,雖然冒犯了點,他們也不至於真的為此生氣。
更何況,這女修和禪宗法師在一起,禪宗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十三殿主麵上含笑,心裡倒是有些奇怪,禪宗竟然收了個女弟子?這女弟子怎麼看到他很驚訝的模樣。
“殿主,怎麼了?
旁邊的萬靈殿的弟子問道。
十三殿主沒說什麼,帶著眾人朝中央界各宗門的駐地而去。
星月升起時,義診終於結束。
厲引危和燕同歸一起過來接姬透。
中央城還是很安全的,並不需要誰親自來接,但厲引危每次都沒有落下,次數一多,眾人也習慣了。
人家師姐師弟的感情好,整天黏在一起也正常啦。
很多人私底下都覺得這兩人是一對,就算現在不是,以後絕對是。
就是這次,多了個燕同歸,眾人的目光不禁落到他身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人家小師弟過來接師姐,你一個外人摻和進來做什麼?
燕同歸被噎住,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無視眾人的視線,輕快地說:“姬姑娘,咱們去青山樓吃炙肉,那邊的炙肉隻有晚上有,聽說非常好吃。”
他就好這點口腹之欲,誰讓以前他餓肚子餓到怕了,就算已經辟穀,也改不了這嘴饞的毛病。
他又加一句,“順便給那條蛇帶一點。”
空間裡的蛟蛇不知怎麼的也染上這口腹之欲,可能是當初那隻烤河蚌惹來的。
姬透點頭,“可以啊。”
她的性子極好,一般像這樣的小事,都會滿足他們。
三人往青山樓而去,要了一個包廂,並點了兩大缸的炙肉。
修士的胃就是個無底洞,隻需要用靈力稍稍煉化,吃進肚子裡的東西瞬間就能化成渣,胃永遠都不會飽。是以盆已經無法滿足這些吃貨,需要用到缸才行。
當然,這價格也十分昂貴,沒點靈石吃不起。
正好他們剛挖了一條靈石脈,身上的靈石非常多,不用擔心吃不起。
店夥計很快就將兩缸炙肉扛過來,放到地上。
三人圍著半人高的缸而坐。
姬透將另一缸炙肉收進須彌空間裡,送到湖邊,不用她招呼,那條正翻著肚皮、像鹹魚般躺在湖麵上的蛟蛇聞到炙肉醇厚的肉香,利落地翻身遊過來。
空間外,燕同歸豬拱食般地吃著炙肉。
空間裡,蛟蛇也如豬拱食般,腦袋都擠進那缸口之中。
雖然一人一蛇的物種不同,吃相竟然奇妙的非常相似,令姬透忍俊不禁。
“師姐,怎麼了?”厲引危給她夾了一塊炙肉,不知她在笑什麼。
姬透道:“燕同歸和蛟蛇挺像的。”
“我們哪裡像了?”燕同歸抗議道,“我是人,它是蛇,沒有一點相像好不好?”
“是挺像的啊,你們吃飯的模樣很像。”
聞言,燕同歸明白了,不以為意,“證明它也是個懂吃的,這點倒是不錯,看來我和它會有共同語言。”
他喜滋滋地想,改天進空間找那條蛟蛇聊聊天,培養一下感情,努力將它發展成他們的助力。
吃完炙肉,回去的路上,姬透提起今天抵達中央城的那群中央界的修士。
“我見到萬靈殿十三殿的殿主了。”
萬靈殿是中央界實力最強的大宗門,它在中央界的地位不啻於正道魁首,萬靈殿內共有十三殿,每殿的殿主的修為都是出竅期。
燕同歸愣了愣,還未想她怎麼突然提十三殿的殿主,厲引危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他有什麼不對嗎?”
“倒是沒有。”姬透道,“隻是沒想到,他和樓少主長得挺像的,先前乍然看到他時,我還挺驚訝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時她一時間忘記收斂視線,才會令十三殿主察覺。
燕同歸終於想起什麼,啊了一聲。
他猛拍大腿,“對啊,當初咱們來中央界之前,簪星樓的樓主還讓我們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去萬靈殿找十三殿主呢。”
當時他們隱約明白,簪星樓的樓主和十三殿主關係匪淺,卻沒想到會是這種關係。
厲引危若有所思,“所以,樓少主可能是十三殿主的兒子?”
“不是可能,是一定!”燕同歸大咧咧地說,“長得這麼像,不是兒子是什麼?”
厲引危輕飄飄地看他一眼,“也不一定,你和景少主就長得很像,卻不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