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京冬天又冷又乾燥,偏偏今年雪水多,前兩天又下了一場雪,隻不過比起齊斐暄剛穿過來時要小不少,到今天那雪已經全化了。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齊斐暄一直沒出門,雖然做好了不適應這種天氣的準備,但是她推門往外走的時候,還是被撲麵而來的冷風凍的一個激靈楞在原地。
齊斐暄打個哆嗦,揉揉臉,深吸一口氣活動好手腳,出門開始跑步。隻可惜在床上躺太久,齊斐暄沒跑幾步就氣喘籲籲。
貞珠擔心齊斐暄再折騰病,跟在齊斐暄身邊勸:“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彆跑了,萬一再生病可怎麼辦。”
“你家小姐身體太虛了。”齊斐暄用袖子擦了把汗,“我鍛煉一下,省得天天生病。”
如寶拎著食盒一進門就看見齊斐暄到院子裡來了,她差點把手裡的食盒扔地上:“小姐?”
“沒事。今天早飯是什麼?”齊斐暄問,“去叫吉祥來,吃飯了。”
吉祥這會兒正在收拾放雜物的廂房。說是放雜物,其實也沒多少東西,隻不過是灰塵太多臟舊不堪。
如寶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僵硬的點點頭,把食盒放到房裡後去叫吉祥。
食盒很大,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齊斐暄的飯菜,剩下兩層是幾個丫鬟的。貞珠打開食盒,齊斐暄湊過去看了眼,裡麵是素包子、醃黃瓜和蛋花粥。
和前段時間的飯菜比起來差了些,但也還算不錯,齊斐暄擦了把臉,讓貞珠把東西都拿出來,美滋滋的吃了頓早飯。
活動完身體,就連飯都多吃了一些。
如寶過來將丫鬟的飯菜拿了出去,貞珠留在房裡侍候齊斐暄,偶爾看齊斐暄一眼,滿臉的欲言又止。
齊斐暄吃完早飯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見貞珠這個樣子,笑笑問:“怎麼?”
“小姐……”貞珠緊張的雙手絞著衣襟,“您就不擔心?”
“擔心什麼?”齊斐暄問。
“您快要及笄了,夫人好像……並不想為您操持。”貞珠低下頭,忐忑道,“奴婢本不該說,可……小姐,您的終身大事……”
大齊朝風俗和前朝頗不同,大齊民風開放,女孩兒大部分都是及笄之後才許人家。而且未婚女子私下裡和貼身丫鬟說兩句親事的事兒也沒什麼,所以貞珠才敢開口。
隻不過小姐說和丫鬟說到底不一樣,貞珠還是害怕齊斐暄責罰她的。
沒想到齊斐暄卻不在意:“你怕我嫁不出去?”
“奴婢不敢!”貞珠連忙跪下,“隻是小姐,奴婢擔心夫人忘了您。”
“沒事,不會忘的。我知道怎麼辦,”齊斐暄勸了兩句,又道,“快起來吧,我自有打算。”
張芸秋怎麼可能忘了她?齊斐暄可記得清楚,在那本書裡,張芸秋也怕人家說閒話,也不想強留齊斐暄到十八歲,便打算把她嫁給李息安!
李息安其人,是張芸秋同母妹妹夫家的庶子,年紀和齊斐暄差不多。張芸秋不能弄死齊斐暄,就想讓齊斐暄嫁給李息安,這樣將來萬一她換孩子的事敗露了,最起碼她妹妹家能占便宜。如果這事兒不敗露,等齊斐暄十八歲的時候,張芸秋下黑手讓齊斐暄死掉也不是那麼難。
要說李息安吧,他也不是什麼壞人,隻不過人家有個一見鐘情的心上人,隻因為門第之差而不能如願以償。所以李息安對齊斐暄這個父母之命的妻子雖有敬重但全無情義,甚至和齊斐暄成親幾年都沒有圓房。
後來李息安娶了那個心上人做平妻,齊斐暄又陰差陽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當場心態就崩了,黑化變成了惡毒女配。
算起來,親事應該是女配及笄後張芸秋才提起來的?齊斐暄將茶杯放回桌子上,把一臉愁悶的貞珠支出去,讓她去吃飯。
齊斐暄不想嫁給李息安,是得想辦法把這事兒解決,而且她還要早離開穎欣伯府。
穎欣伯府這種地方,對齊斐暄來說就是個狼窩。還是早離開早好。
幸虧齊斐暄身體已經大好,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起碼不再像以前一樣一點風都吹不得。想要離開的話,應該也不會被身體原因拖後腿。
不過要說起來,齊斐暄都覺得這快要死了的身體能在一個月之內好起來這種事,說出來都沒人信。
如寶已經吃完飯,進來侍候齊斐暄。齊斐暄坐在椅子上閉目想事情。齊斐暄並不是大齊的女孩子,她也不想依附於家族而生,尤其是這家族還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要擺脫目前的困境。
齊斐暄想了會兒,起身走到妝台旁,從小匣子裡拿出兩對鐲子,喊如寶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