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齊睿業一個人在書房裡。他看著手中密旨,半晌歎了一口氣。
那密旨上說齊佩蕪的事情另有蹊蹺, 讓齊睿業暫且不要再查下去, 待到時機成熟, 自然會給齊睿業一個交代。
密旨上麵還說要齊睿業小心提防齊佩蕪。齊睿業盯著“提防”二字出了一會兒神, 提筆開始寫奏折。
齊睿業自然是聽皇帝話的,隻不過齊佩蕪是他的女兒, 雖說齊睿業對齊佩蕪已經失望透頂, 但這回齊佩蕪出了這檔子事兒,齊睿業也不能不聞不問。
奏折寫好, 齊睿業思忖一會兒,喚來小廝,備上馬車出了門。
*
齊斐暄找秦幼栩要的頭發,秦幼栩很快便送到了。
因為下午在雋蕪院坐了會兒耽誤了功夫,那頭發是晚上才送到的。
青竹把包著頭發的小布包交給如寶,又交代道:“這裡頭的東西晦氣, 公子說了,讓小姐少碰。”
如寶好奇:“是什麼?”
“是死人的東西。”青竹小聲道,“反正不吉利,能放遠點就放遠點吧。”
如寶嚇了一跳,連忙用帕子又包了兩層, 她捏著那布包, 道:“我知道了, 你快回去吧。”
青竹說了兩句話就回了前院, 如寶拿著小布包去找齊斐暄, 她道:“小姐,這東西太晦氣了,咱們找個遠點的地方放著吧?”
“不用。”齊斐暄接過布包,將它放在袖袋裡,“這有什麼。”
“可是……那是死人的東西……”如寶有些害怕,“放在身上,怕是會對小姐您都不太好。我聽人說,這種東西放到活人身邊,會讓活人都不得安寧的。”
齊斐暄聞言,眉眼帶笑看著如寶,她說:“我不怕。若是那些說法是真的,也得是這東西的主人,沾了我的光投個好胎。”
如寶一怔,愣愣的點頭。齊斐暄抬手摸摸如寶的頭,道:“好了,天色晚了,快些去鋪床,要歇下了。”
在穎欣伯府待著是絕對沒有好日子過的,齊斐暄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要想辦法離開伯府。
雖說等張芸秋給齊佩蕪換完命齊斐暄照樣能離開,但是齊斐暄可不想隔三差五被叫回來一次。張芸秋這個人,一遇到關於齊佩蕪的事兒就容易犯病,到時候齊斐暄可沒功夫兩頭跑。
之前齊斐暄就想過,要給張家添堵,讓張芸秋失去張家的庇佑,她自然就不會再有閒心找齊斐暄的麻煩。
至於齊佩蕪……張芸秋怕是也沒什麼心思去管了吧。
畢竟相對於齊佩蕪這個女兒來說,張芸秋更喜歡的是在她眼裡能夠傳宗接代的兒子。
伯府還有一堆庶子呢,張芸秋地位不穩,最擔心的應該是她兒子的地位會不會被庶子奪走。
雖說齊魏八成不會乾出讓庶子承爵的事兒來,但是就憑張芸秋那疑神疑鬼的性子,她都不能讓她自己安穩!
齊斐暄躺在床上,蓋著有些發硬的被子,睜大眼睛看外麵映進來的月光。
說起對付張家,齊斐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都說她的命好,上次天降了個齊眠的身份,已經讓齊斐暄徹底沒脾氣了,她是不迷信,可是這想什麼來什麼還真的沒法兒解釋,再加上原書的設定……
齊斐暄想,她若是這會兒許願讓張家自己倒了呢?
想到這裡,齊斐暄又覺得是異想天開。
這麼長時間以來,齊斐暄已經猜出了這命格的規律。若是她許願想要什麼倒是可以成真,像是她想要護衛,就有了陳悉他們,她說想要開茶樓,就遇到了施興才一家。
上次她想要合理的身份,也有了齊眠這個人。可她若是想要做成什麼事兒,還是要自己去做的。
就像是掰倒穎欣伯府,像是回到榮國公府,這些都需要齊斐暄自己去做。不然她以前想過那麼多次回去,命格真的管這個的話,齊斐暄早就回去了。
所以說這命格算是錦上添花,齊斐暄想要什麼,還要自己去爭取……這是難得的好命嗎?
齊斐暄總覺得這個設定哪裡有問題。但是她又說不清楚。
而且,齊斐暄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曾經疑惑過為什麼齊佩蕪上輩子有了好命格卻還是被逐出了國公府。
要說起來,有這種好命的不應該是一輩子遇不到什麼挫折才對嗎?
雖說齊佩蕪後頭重生了,但是她也死了一次不是?
齊斐暄想不明白,她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她不懂得這些,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估計就要問明徽去了。
雖然明徽大師看上去不靠譜,但他那麼在百姓心中德高望重,應該也不是浪得虛名……吧?
想這麼多無益,天色已經很晚,伯府外打更人的聲音傳來,已經是三更天,齊斐暄翻個身,蓋好被子睡著。
之前的換命符張芸秋是不敢拆了,齊佩蕪的頭發又不是那麼好拿的,張芸秋想要做新的護身符,就需要齊佩蕪貼身物件。於是他便借著探望的名頭去了國公府,想要拿齊佩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