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成侯府和韓雲觀分開,齊斐暄回到家裡。
貞珠從家裡出來:“公子,秦公子來了。”
“阿栩?”齊斐暄去了正廳,果然看到了秦幼栩在廳內等著。
看樣子秦幼栩是等了很久,他站在廳中,看著牆上掛著的畫。
齊斐暄道:“阿栩?”
“你該叫我哥哥。”秦幼栩轉頭,“去安成侯府了?”
秦幼栩笑起來,他眼角的淚痣越發引人注目:“張氏聽了那出戲,昏過去了?”
“你的消息倒真是精通。”齊斐暄讓貞珠上了茶,“我……齊佩蕪是張氏親女兒的事情,韓雲觀也知道了。”
之前齊斐暄和秦幼栩通信時說過千金記的事,隻不過沒有將這件事具體說出來。
但隻是這樣,也足夠讓秦幼栩猜出大半了。
秦幼栩問:“安成侯府的小世子?”
“是他。”齊斐暄道,“幫了我不少忙。這次若不是他幫忙,恐怕千金記這件事沒那麼容易。”
秦幼栩沉默了一會兒,道:“韓雲觀是侯府的世子,他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軟弱可欺,你和他相處的時候可要小心些,畢竟你……你和我們不一樣。”
齊斐暄不是真正的男孩子,她女扮男裝,若是露出什麼馬腳被發現,那接下來的麻煩可就大了。
齊斐暄笑了笑,道:“阿栩你放心吧,我不會被發現的。”
貞珠上了茶水點心,齊斐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阿栩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來也是要說這個。”秦幼栩道,“你讓我留著齊覃智一條命,是有什麼打算?”
秦幼栩小的時候,欺負他欺負的最狠的就是齊覃智。
旁的庶子會偷偷的打秦幼栩,可齊覃智就不一樣了,齊覃智仗著有張芸秋護著,他又是嫡子,就光明正大的打秦幼栩。
光打了還不算,齊覃智他還拿著秦幼栩的父親說話,說秦幼栩的父親是短命鬼,說秦幼栩沒人要……
這種積怨下,秦幼栩不想弄死齊覃智才怪。
齊斐暄讓正廳的人都退下去,然後道:“我總得回國公府,正好用得上齊覃智。”
秦幼栩歪頭:“哦?”
“我自有打算,一兩句說不清。”齊斐暄臉上浮現出笑容,她道,“聽說大齊要遷都了,我要在遷都的時候回去。”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齊斐暄摸著下巴,“若是能夠找到那位叫做陳穩的神醫就好了。能找到他,我的計劃就能夠成功一半。”
陳穩喜好遊山玩水,又不愛高官厚祿,十幾年前救過先帝之後,陳穩就縱情於山水之間。這麼多年也沒人聽說過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死是活,到底在哪裡。
秦幼栩道:“你這東風,似乎要等很久了。”
“那可不一定。”齊斐暄道。
若說旁人想找陳穩不容易,但齊斐暄是誰?她想要找陳穩還不簡單?
了塵說她命好,可不是白說的。齊斐暄看向窗外的天空。
不知陳穩什麼時候能夠來京城呢?
*
空中一聲響徹雲霄的鷹鳴,將明懿手中火把驚落。
他身後跟著的人嫌棄道:“怎麼連路都不會走了?”
“遇到了老朋友。”明懿撿起火把,借著後頭那人的火重新點亮,“看來咱們要快些去京城了。”
“老朋友?”那人往上看,“是了塵的鷹?叫什麼?神威?神勇?”
當初了塵撿了兩隻鷹,一隻取名神威,另一隻則叫神勇。
神勇給了齊斐暄,現在就隻剩下了神威替了塵傳信兒。
明懿抬頭望空中看了一眼,無奈道:“是神威,快下來吧。”
一直在半空中盤旋的鷹這才飛下來,落在明懿麵前的樹枝上。
明懿道:“神威?了塵又讓你給我送什麼信兒?”
神威歪歪頭,小眼睛眨了眨,然後抬起一隻爪子,用嘴去啄爪子上裝著東西的竹筒。
竹筒鬆動,從樹上掉下來,明懿趕緊伸手去接。
將竹筒打開,裡麵是一封信。明懿展開信看過之後,扭頭對身後跟著的人說:“離京城近了,快走吧,快些走的話,三日後就能到京城了。”
“你還沒說帶我去做什麼。”那人不高興的說,“青嵐山多好的地方,我本想在那裡了卻殘生,卻被你拉出來,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隨你跋山涉水,你連究竟做什麼都不告訴我?”
說這話的人,正是齊斐暄心心念念要找的神醫。
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