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陳穩說血親, 張芸秋立刻道:“林兒從兒幾個,雖說他們是庶子,可也算是覃兒的血親,可否讓他們……”
齊林齊從二人都是庶子,剛才遭遇猛虎襲擊時, 這兩個人也被咬的不輕。
下人們又都去顧著齊覃智, 庶子被抬到馬車裡之後就沒什麼人去看他們,隻有他們的姨娘守在身邊。
聽張芸秋這麼說, 陳穩搖頭:“庶子不同母, 況且他們自己都快要死了,如何能救得了貴公子?”
張芸秋急的不行,她四處張望,一眼就看到了拉著丫鬟躲在馬車邊上的齊寧。
她過去拽住齊寧:“寧兒,寧兒乖, 你哥哥出了事兒, 你去救救你哥哥……”
齊寧又怎麼願意?古人迷信,認為輸血就是把命給旁人,齊寧自然也不例外。她哭著說:“娘, 我不要!”
“寧兒!你哥哥都這樣了,你……”張芸秋愣了下,一咬牙抓住齊寧的手腕, “你快些過去!”
剛才勸張芸秋的那位夫人連忙攔著:“阿秋!有話好好說, 何必這樣!寧兒年紀小, 她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你慢慢和她說。”
“覃兒都那個樣子了……”張芸秋哭道,“哪兒能慢慢說!耽誤了時候可怎麼辦!”
張芸秋是接受不了齊覃智出事的。
當初張芸秋尋藥,就是為了生出個兒子來穩固地位,又因為那藥而壞了身子。齊覃智出事兒,對張芸秋是不小的打擊。
所以她逼著齊寧去救齊覃智。縱使她以前有多少多疼齊寧的心思,現在在齊覃智麵前,也算不得什麼了。
齊寧當然是不願意的。
她自小也是被張芸秋寵著長大,從來都沒有受過什麼委屈,現在卻遇到這種事,她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端莊矜持了,往後掙著,死活就是不過去。
這裡鬨騰的不成樣子,倒是讓圍觀的夫人大臣們看了熱鬨,齊魏麵子上過不去,對張芸秋道:“先放手!好好說話!這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老爺……”張芸秋痛哭道,“覃兒那個樣子,不能不救啊!”
若是不救齊覃智,她的地位怎麼穩?
雖然說那幾個庶子也已經死了,但是齊魏還年輕,他以後還會有彆的孩子!到時候真的鬨出庶子承爵的事兒來,還讓她怎麼過日子!
張芸秋拉著齊寧,就是不放手。
齊斐暄清清嗓子,還未說話,就被注意到她的齊寧看到了。
齊寧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指著齊斐暄道:“娘,你讓她救哥哥!齊斐暄她也是哥哥的血親,你讓她救哥哥好不好!”
如果齊斐暄真的是穎欣伯府的人,張芸秋自然會想到讓她救齊覃智。
可齊斐暄卻和穎欣伯府一點關係都沒有!
齊斐暄隻是一個被換了的孩子!她和齊覃智根本就不是親姐弟!就連同父的庶子都不能用,更何況齊斐暄?
故而張芸秋根本就沒想過讓齊斐暄去救齊覃智。齊寧一這麼說,張芸秋就道:“不行!不能讓二丫頭去!”
齊斐暄垂眼,泫然欲泣道:“夫人,你就讓我去吧,我總不能就這麼看著世子出事。”
因為是清晨,還沒有啟程上路,一鬨起來這裡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再加上……
齊斐暄看到了風影打個了“可以了”的手勢。果然沒多久就看到了榮國公府的人趕來。
謝夫人、齊如君、齊蓉和齊寒齊淩以及齊睿業幾人都到了這邊。
跟著他們一起的,還有個坐在四輪車上的齊佩蕪。
齊斐暄坐。借著擦眼淚的動作,遮擋住嘴角的笑意。
齊佩蕪背後一涼,她抓住了謝夫人的手,向楚欽那邊看過去。
齊佩蕪知道,正在鬨騰的是她的家裡人。
雖說齊佩蕪認為這裡除了她和張芸秋隻在冰美人知道這件事,但齊佩蕪還是覺得難堪。
而原本謝夫人是不想過來的,她並不喜歡看熱鬨,再加上老虎傷人不是什麼好事,她也不想摻和這躺渾水,可是聽人說是穎欣伯府的事,謝夫人也就趕了過來。
說不清是為什麼,如果真的要說,那就是因為齊斐暄。
謝夫人目光落到手腳俱全,還能夠活蹦亂跳的齊斐暄身上,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知怎的,謝夫人聽到穎欣伯府出事,第一個相到的就是齊斐暄。
她打心裡喜歡齊斐暄,也不想讓齊斐暄真的受什麼傷害。
見榮國公府的人到齊,齊斐暄道:“我要救世子,神醫,就麻煩您了。”
陳穩點頭:“那你過來吧。”
可張芸秋卻忽然跳過來道:“不行!她不能去!她不能去!”
圍觀的人群裡,有人小聲道:“這張氏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家二小姐?怎麼這次就這麼護著那姑娘?”
“誰知道呢。”有聲音回答,“可能終究是當娘的,舍不得吧。”
“她拉著那位四小姐,也沒見她有什麼舍不得。”說話的人輕嗤。
這些話應該是地位和穎欣伯府差不多的人家說的。張芸秋自然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