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張芸秋現在一心想著怎麼救齊覃智,她就算聽到了這些話,也沒有心思理會。
齊魏皺眉道:“讓阿暄去!寧兒不願意,阿暄總是願意的!神醫,我覃兒就……靠您了。”
齊魏讓嬤嬤拉住張芸秋,又讓齊斐暄到陳穩身邊去。
陳穩有些看不起齊魏,不過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他道:“沒什麼。”
說完帶著齊斐暄和他的藥箱去了馬車裡。
馬車裡是濃鬱的血腥味兒。齊斐暄進去差點兒沒吐出來。
躺在馬車裡的齊覃智,這會兒被毯子蓋著,齊斐暄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
陳穩讓車裡的下人小廝都出去之後,齊斐暄才放鬆下來。
“還活著嗎?”齊斐暄問陳穩。
“那隻猛虎一口下來,鋼筋鐵骨也活不了了。”陳穩放下藥箱,“沒涼透而已。”
他摸著花白的胡子道:“坐坐就出去吧。你這法子想的好,這張氏,怕是要臭名遠揚了。”
“沒辦法,若是旁的法子,張芸秋她絕對不會承認她真正的女兒是誰的。”齊斐暄聳肩,“行了,咱們出去吧,這裡血腥味兒這麼重,太難聞了。”
陳穩點點頭,清清嗓子,做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往外吼了一句:“怎麼回事?”
隨後兩人從馬車上下來。
張芸秋這會兒已經嚇蒙了,她連忙問:“神醫,這是……怎麼了?”
“你還好問我!”陳穩吹胡子瞪眼,“你讓個沒那麼親的女兒來救貴公子,你還想不想讓他活過來?”
“沒那麼親?”焦急的等信兒的齊魏說話了,“什麼意思?”
“你們二小姐,和貴公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爹生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陳穩氣沉丹田嗓音渾厚,吼出來的聲音幾乎是二裡地外都能聽到。
現場沉寂了一會兒。
然後炸了鍋。
“不是一個爹生的”這種話一說出來,眾人的眼光就變了。
尤其是看張芸秋的目光。
沒人懷疑陳穩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因為他們隻關注八卦去了。
再說了,陳穩是誰?他可是神醫!是曾經救過先帝的神醫!
更何況還有了塵道長親自送他過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陳穩是怎麼確定齊斐暄和齊魏沒有血緣關係的,但陳穩說的話,他們可不會不信!
至於為什麼知道陳穩就是以前的那位神醫……開玩笑!上次遷都到如今也不過十五年而已,就算大臣們記性真的那麼不好,但太醫院的太醫總不會騙人吧?
陳穩就是神醫!
神醫說這種話代表什麼意思?
豈不是代表……很多人看向張芸秋。
張芸秋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關心的隻有齊覃智,她還想問問齊覃智究竟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救,卻被齊魏一巴掌打翻在地。
齊魏的臉色也不好。
若是在自家院內被說出這種事也就罷了,到底還能壓下去,可這裡卻有這麼多人!
不管是王公大臣還是皇親國戚,今天可都在這兒呢,這種事被說破,齊魏氣的臉都紫了。
他甩了張芸秋一巴掌,惡狠狠道:“賤人!你乾了什麼!”
“老爺?”張芸秋不可置信的捂著臉,“老爺,我什麼都沒做啊!”
“你還敢說!那小雜種為何不是我女兒?”齊魏怒道,“你當初……你當初究竟和誰生下的那個小雜種!”
說罷猶不解氣,又給了張芸秋一巴掌,打的張芸秋臉頰高高的腫起來。
被一口一個“小雜種”叫著的齊斐暄低下頭,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現在罵的爽,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張芸秋已經被打懵了。
她忽然反應過來,齊魏和在場的人,是懷疑她不守婦道了。
古代把女子的貞潔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雖說大齊風氣開放,可若是她被扣上不守婦道的帽子……
張芸秋打了個寒顫。
她會怎麼樣?現在張家已經倒了,齊覃智又生死不知,若是她再被懷疑……
張芸秋手腳冰涼。
她腦海中隻剩下一個想法,她覺得這樣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