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看看的。”謝夫人道, “待到了京城我就帶阿暄去看爹娘。”
齊斐暄乖巧的坐在一旁,察覺到有人看她, 一轉頭正對上謝澤的目光。
謝澤雖然和謝連景長得像,但他的氣質更像是求生,見齊斐暄發現他,他靦腆的笑笑。
齊斐暄衝他露出一個微笑, 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她現在想要去看看穎欣伯府那邊的情況。
穎欣伯府的人已經算都被抓起來了,可是不知為何, 齊斐暄心裡卻還是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難不成又有什麼變故?齊斐暄眉頭輕蹙, 心裡有些緊張。
究竟是因為什麼呢?齊斐暄思索起來。若是說齊佩蕪還想要作妖,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齊佩蕪已經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她要是再能翻起什麼浪花兒來, 那齊斐暄倒要佩服她腦子聰明了。
但是若不是齊佩蕪, 又能有誰呢?齊斐暄壓下心裡的不適,開始想要怎麼抽空看看齊佩蕪的情況。
*
府衙正院內。
年輕的帝王坐在軟榻上看著手中的奏折。
有小太監小心翼翼的從外麵進來,恭敬道:“陛下, 內閣首輔馮大人求見。”
“請他進來。”皇帝收了折子。
馮緒江由外麵進來,跪下行禮過後,道:“陛下,臣此次前來,有一事啟奏。”
“何事?”皇帝問。
“那穎欣伯府的二小姐,原先的慧珍縣主, 她早已知道自己不是國公府親女, 卻還坦然接受國公府的好處, 實在是罪不可恕!”馮緒江道,“那位二小姐的名字是先帝賜得,如今看來,她不配得先帝賜名。臣懇請陛下奪了她的名字,稱其為罪人!”
皇帝沒有說話,隻是微笑的看著馮緒江。馮緒江被看的心裡發虛,暗歎皇帝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隻會板著臉裝小大人的孩子,現在的皇帝,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馮緒江硬著頭皮繼續說:“也好安慰榮國公府那位真正的五小姐……”
“馮大人說的對。”皇帝丹鳳眼微眯,讓馮緒江感覺到一絲危機,皇帝道。“既然如此,成春,你去傳旨吧。”
成春領命而去,馮緒江不敢多留,也連忙離開。
正廳內,皇帝看著慌張離去的馮緒江冷笑。
本來這種事馮緒江是不應該插手的,可是……誰叫他被逼到絕路上了呢?雖說馮緒江現在大權在握,但是他的年紀已經大了,做事也不像當初那麼利落,腦子不好用,就容易做出糊塗事來。
馮緒江現在估計是想要通過這件事討好謝家。
畢竟謝家就隻有謝夫人一個女兒,謝雲清又極寵謝夫人……隻是,恐怕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皇帝拿起筆,在折子上批下幾個字。
*
夜色慢慢的黑了,被關在囚車中,癱坐在地上的齊佩蕪卻依舊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張芸秋腦子不清楚,問她什麼她都說不明白。齊魏又恨她,隻要她一開口,齊魏就滿嘴都是罵人的話。
這讓齊佩蕪十分不高興。
自從重生後,她可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齊佩蕪想要叫人,可是身邊的人雖然是熟悉的官兵打扮,卻並沒有人理她。這要是在以前……齊佩蕪心頭火起,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低著頭暗自憤恨。
有官兵帶著送飯的下人來交接,齊佩蕪看著托盤裡的冷饅頭,不屑的哼了一聲。
她才不會吃這種粗糧!
那下人也不管她吃不吃,放下飯菜就離開了。張芸秋這幾日又驚又嚇的早已經失了神,這會兒麵無表情的抓著饅頭啃。齊佩蕪看著不屑,扭過頭去。
卻正好看到了旁邊剛過來的下人。那下人來看了她幾眼,冷笑兩聲就離開了。
齊佩蕪傻眼了。
不為彆的,就因為這下人她是認識的。
這是鎮北大將軍府上的管事,在她記憶裡,鎮北大將軍府“叛亂”的時候,楚欽就已經將這個人給斬了,怎麼現在還能出現在她眼前?
難不成是遇到鬼了?齊佩蕪冒出一身的冷汗,她再看向身後的囚車,發現並沒有齊覃智等人。原本她沒多想,可看看現在的情況……齊佩蕪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是不是又重生了一次?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在她的記憶裡,穎欣伯府的人並沒有被抓起來過。齊佩蕪弄不清楚狀況,就問正抓著饅頭吃的張芸秋:“娘,現在是哪一年了?咱們現在在哪裡?”
“啊?”張芸秋聽到有人叫她,轉過頭愣愣的想了半天,說,“今年是元貞十三年。陛下下旨遷都,咱們在遷都的路上呢。”
元貞十三年,遷都?齊佩蕪大驚,慌張道:“不可能,怎麼可能遷都!”
在她的記憶裡,皇帝明明在元貞十二年的時候就已經被刺殺,元貞十三年時,楚欽立年僅六歲的陳王幼子為帝……那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提起遷都的事來?
至於楚欽,那就更不可能了,楚欽他曾說過,楚家的根本都在齊京,他怎麼可能同意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