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被放下,馬車漸漸走遠,齊斐暄聽到身邊有好奇的官兵議論:“哪位是哪家的公子哥兒?怎麼是咱們大人親自送回去?”
“誰家的公子哥能勞大人親自送?難不成是什麼皇親國戚?”
“就算是皇親國戚,怕也沒有那麼大的麵子!能勞動咱們大人親自相送的,恐怕隻有當今陛下!”
“你看你這大話說的,陛下怎麼可能出宮,還跟咱們一起鑽暗道?真的是陛下的話,我就該回家讓我爹把這事兒寫族譜裡傳下去了!”
齊斐暄跟著了往前走,聽著身後官兵們的說笑聲越來越遠,默默的想:沒想到吧,這位就是皇上……
回答客棧裡,齊斐暄讓她的人收拾好東西,她要帶著這些人去買的宅子裡安頓下來。
她的人不少,早就把客棧裡擠得滿滿當當的,這麼多人忙碌起來,讓本就人聲鼎沸的客棧更加喧鬨。
這次齊斐暄帶來的有幾十口人,走在街上極為引人注目。不過好在遷都後經常有大戶人家多拖家帶口的搬家置業,齊斐暄這行人雖然引人注目,但也沒引來什麼麻煩。
齊斐暄讓人在這裡買下的買下的宅子很大。
因為來得早,買下這宅子並沒有花多少錢。宅子和之前在舊京明巷時齊宅的格局差不多,齊斐暄給分好了院子,讓大家都歸置好東西,見人群裡少了個人,就問剛好搬著東西路過的陳悉:“秦公子呢?”
陳悉是知道來龍去脈的,他把東西都交給手下,然後道:“秦公子見您回來,就出去了。”
“出去?”齊斐暄挑眉,“去哪兒?”
秦幼詡對京城不熟悉,他也沒什麼朋友,就算是出去又能去哪兒?
“這個……秦公子沒和我們說,我們也不知道。”陳悉道,“公子,要叫人去找秦公子嗎?”
“不必了。他又丟不了。”齊斐暄無奈道,“和客棧掌櫃說一聲,等秦公子回來,讓夥計告訴他咱們在這裡就好。”
陳悉應下。齊斐暄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
“阿暄。”了塵忽然說話了。
齊斐暄答應:“哎,師父,怎麼了?”
“跟我來。”了塵帶著齊斐暄往他的院子去。
了塵的院子是正院。院子裡沒幾個下人,替了塵打理東西的還是之前的小道童。小道童機靈,見齊斐暄來連忙行禮:“公子來了!公子請坐,我去泡茶!”
說罷邁著小短腿跑走。
齊斐暄就和了塵到了正廳內。
因為了塵喜歡清靜,又要靜修的緣故,這正廳內擺設也非常素雅。了塵坐下,問:“阿暄,容雅說讓你做錦衣衛指揮使,你是怎麼想的?”
“這件事啊……”齊斐暄也找了個椅子坐下,“師父,我沒怎麼想,我就是覺得我做不來這個位置。”
“哦?”了塵問,“為何?”
“因為我是女兒身啊。”齊斐暄攤手,“您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盯著我的人多了,我女扮男裝這種事很容易會被發現,被發現了就是欺君之罪,您不想我被抓去砍頭吧?”
“就因為這個?”了塵道,“你放心,容雅不會把你怎麼樣。”
“難說。”齊斐暄說完,眼睛一轉道,“師父,其實周大哥就是皇帝吧?我回國公府的那天,皇上去看過熱鬨,我聽到了皇上的聲音。皇上的聲音和周大哥一樣。”
雖說已經猜出來周容雅就是皇帝的事,但還是再確認一遍的好。
了塵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看著齊斐暄:“總算還不是太笨。”
他道:“若是容雅要你做錦衣衛指揮使,你就答應他。”
齊斐暄:???
齊斐暄:“師父您開玩笑呢吧?不說我身份的事兒,就光是時間……我的時間不夠啊。我要在國公府待著,不能讓我爹娘發現端倪,能出來的時間很少,怎麼去當錦衣衛指揮使?”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很快就會有解決的辦法。”了塵道,“你不去當指揮使,還怎麼給容雅幫忙?憑著氣運每天在街上閒逛,就能讓那群狼子野心的東西死光了?”
齊斐暄摸摸鼻子:“可是師父,錦衣衛那邊的事,我根本就不了解。”
“不用你了解多少。”了塵道,“有不懂的來問我就好。另外你也不用多想,忠心於容雅,聽容雅的話就行。”
說罷,了塵又道:“盧瑁忍不了多久。他很快就會動手。容雅不會容忍他再這麼猖狂下去。”
連暗道這種事他都敢隱瞞,還有什麼是盧瑁不敢乾的?周容雅是脾氣好沒錯,可這不代表能夠欺瞞他。
估計盧瑁很快就會倒黴了。隻是不知道盧瑁他得知暗道已經被發現,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禮部尚書被抓,科舉考場上新上來的可用之人越來越多,盧瑁害怕威脅到他的地位。”了塵老神在在的說,“畢竟他心裡知道自己有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