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陛下遇刺,是你救駕的吧?”謝澤問,“我聽我爹說過那件事。”
“嗯……”齊斐暄沉思半晌,道,“當時追著陛下的人,好像就是蠻人。”
謝澤眉頭皺成一團。他張張嘴,似乎是想說話,可到底沒有說出口。
應該是什麼不方便說的東西吧。齊斐暄並沒有放在心上。她讓謝阮把書房裡的東西都收起來,然後轉身出了書房。
書房外恍若白晝。
就連偶爾飛過的小蟲都能看清楚。齊斐暄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錦衣衛和鎮北軍,感慨了一句:“吳家可真是……巨富啊。”
“吳春湖得勢不過十年,竟已經搜刮了這麼多家底,可見他平日有多麼猖狂。”謝澤道。
齊斐暄卻想到了彆的東西:“你說,吳春湖有沒有把機密泄露給蠻人?”
“怕是……”謝澤神色一凜,“有過耳聞,蠻人似乎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說起這個,謝澤就想到了那封帶著血的信。
那封信是當初遇刺的皇上派人送去的。
謝澤想到了祖父看到那封信後的反應。
隨著信件一起的,似乎還有什麼東西,隻不過那東西隻有他的父親和祖父知道,他的年紀太小,沒能一起議事。
謝澤皺著眉頭,歎了口氣。
時間已經不早了,齊斐暄也不在吳府多留,她騎上馬,準備去鎮撫司休息一會兒。
這些天她忙著查案,真沒怎麼好好休息。
再不好好睡一覺的瓜,齊斐暄還真怕自己會猝死。
她打著哈欠準備回去,半路上卻看到了前方有座府邸外熱鬨非凡。
這是怎麼了?齊斐暄揉揉眼睛,問身邊的謝阮:“那邊怎麼回事?”
謝阮立刻派人去打聽,大廳的人很快回來和謝阮說了幾句,謝阮道:“大人,是奉英侯世子要出門。”
明朱巷住的都是達官顯貴,奉英侯府在這裡自然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齊斐暄問:“這麼晚了,出門有什麼事兒?”
謝阮搖搖頭:“屬下無能,沒能打聽出來。隻不過那邊說是鎮北軍忽然傳召。”
奉英侯世子,也是在鎮北軍中任職。
這麼看來,不用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想必是鎮北軍又有什麼動作。想到剛才和周容雅說過吳春湖的事兒後,周容雅的反應……鎮北軍有動作也正常。
齊斐暄摸摸額頭,感覺自己困的很厲害,便沒有過去多管閒事,騎馬往明朱巷外走。
明朱巷外,不知何時多了來回巡視的鎮北軍。齊斐暄走在街上,心裡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兒。
她對身邊的謝阮說:“鎮北軍有大動作了。”
謝阮點頭:“大人,屬下去打聽打聽?”
“不必。”齊斐暄擺手,“先回去吧。”
周容雅沒有告訴她的事兒,她還是少問為好。
兩個人往鎮撫司走,半路上卻正遇到了騎著馬帶人往前走的齊睿業。
一看見他,齊斐暄心裡一驚。
齊睿業怎麼出來了!
想到這位是自己親爹,認出自己究竟是誰的可能性就很大……齊斐暄摸摸鼻子,四處看看,心想現在躲開還來得及嗎?
“齊大人?”那邊齊睿業眼明心亮,看見齊斐暄後喊了句,“這麼晚了,齊大人怎麼在這裡?”
……看來是來不及了……齊斐暄乾笑兩聲,也不敢上前:“齊將軍,您不也在外麵嗎。”
說完心裡一抽,齊斐暄有種自己是叛逆兒童,現在正在和大人頂嘴的感覺。
好在齊睿業沒在意。他道:“聖上有召。鎮北軍要出城。我聽說聖上下令查抄吳家,想必齊大人是為了吳家的事兒?”
齊睿業消息這麼靈通?齊斐暄眨眨眼睛,道:“自然。”
看齊斐暄眨眼,齊睿業就想到了自己那剛找回來的小女兒。
他心道這齊眠和自己小女兒頗有相似之處,大概這就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再看齊斐暄時,齊睿業眼中就多了幾分慈愛:“齊大人快些回去休息吧。天晚了,夜裡涼。吹了冷風不好。”
齊斐暄:“???”
齊斐暄:“多謝齊將軍關心。”
她驚恐的看著齊睿業走過去,滿腦子都是剛才齊睿業那哄孩子的語氣。
剛才齊睿業喊她“齊大人”的語氣,就仿佛奶爸是在哄小孩子時喊“乖寶寶”“好孩子”一樣!
齊睿業該不會發現了什麼吧?齊斐暄摸摸臉上的麵具,心想,這麵具戴的時間太久了,再不換一張的話,怕就要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