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 到得國公府, 齊斐暄從車上下來,門房認得這是自家小姐,也不敢阻攔,將齊斐暄迎進去後便讓人告知了謝夫人。
了塵就坐在正廳喝茶, 齊斐暄也在正廳內。
不多時謝夫人便趕來。隨著一同來的, 還有齊如君這個大姐。
“阿暄!”謝夫人一眼看見齊斐暄,上前握住齊斐暄的手, “你回來了?”
齊斐暄心虛的摸摸鼻子:“娘。”
回是回來了,就是馬上又要走了。
而且短期內是不會回國公府了。
了塵一旁,也不好失禮,謝夫人轉頭對了塵道:“多謝道長對阿暄的照顧。”
齊如君趁著謝夫人和了塵說話,走到齊斐暄身邊:“阿暄, 你這段時間不在,娘很想你。”
齊斐暄愧疚一笑:“讓娘擔心了。”
“以後就在家裡吧。”齊如君紅著臉笑著說,“我快成親了, 將來見麵就少了,你在家, 我們能好好的說說話。”
齊如君的親事是早就定下來的。隻不過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下來,現在眼看戰事要起,等打起仗來,成親的事情還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故而齊如君成親的日子便提前了。
隻不過, 齊斐暄這個妹妹, 可是沒時間陪著齊如君的。
齊斐暄歎口氣, 示意齊如君看了塵。
那邊了塵和謝夫人寒暄過後,對謝夫人道:“實不相瞞,貧道此次前來,是為了阿暄的事。”
謝夫人不明所以,就聽了塵繼續說起帶齊斐暄出外雲遊的事情。齊斐暄剛回來了謝夫人自然不舍得讓齊斐暄離開她太久。
但了塵卻說齊斐暄命中有一劫,雲遊才可破,謝夫人好不容易失而複得齊斐暄這個女兒,她是一點險都不敢再冒,於是隻得同意。
了塵道:“明日阿暄就要和我一起走了。今天要回去收拾行李。夫人有什麼話,就快些和阿暄說吧。”
“這出門遠遊,不知何時回來?”謝夫人問。
“短則一月,至多一年。”了塵道,“夫人不必擔心。”
聽到這話,齊斐暄疑惑的看了了塵一眼。
她是一定要等到打完仗才能夠回家的,了塵卻說短則一月,至多一年?
了塵沒反應,齊斐暄也沒多問。
反正了塵心裡有數,不會弄出太大的錯來。
謝夫人再看齊斐暄,滿眼的不舍,眼中含了淚水道:“阿暄在外麵,要聽道長的話。”
說著就要落淚,齊斐暄連忙安慰,齊如君也傷心,跟著和齊斐暄說話。
謝夫人抹著淚道:“阿暄你等等。”
她和了塵說了兩句話,了塵點點頭,謝夫人就離開了正廳。
不多時,謝夫人就回來,懷裡抱著個小包袱:“阿暄,你拿著這個,路上不如家裡舒服,你多拿些東西,總能好受些的。”
齊斐暄接過包袱,察覺到包袱的重量,心裡知道這大概是謝夫人給她拿的銀票和國公府令牌之類的東西。
這是謝夫人的心意,齊斐暄沒推拒,她收下包袱,又聽謝夫人道:“明日我讓家裡的護衛跟著你。”
“娘,不用了。”齊斐暄忙道,“有齊六在呢。”
讓護衛跟著,齊斐暄不是分分鐘暴露?她連忙道:“齊六厲害,不用怕。”
謝夫人聞言歎氣:“那好。阿暄一定要時常回信。”
齊斐暄連忙點頭。
謝夫人又讓人去把家裡人都叫來,和齊斐暄告彆後,才依依不舍的看著齊斐暄坐上馬車離開。
回到齊宅,齊斐暄問了塵:“師父,您要和我一起去戰場上嗎?”
了塵往自己的院子裡走他頭都沒回:“你自己去。”
他還有彆的事要做。齊斐暄歪歪頭,也不再追問,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歇下。
這兩天一直在外頭,夜裡就沒好好休息過,齊斐暄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隻不過沒睡多久,就被外麵傳來的喧囂聲吵醒。
齊斐暄揉著眼睛坐起來,問身邊伺候的貞珠:“怎麼回事?”
貞珠也慌亂起來,她跑出去看了眼,又回來說:“公子,好像是錦衣衛來了,說是來找您的!”
“找我?”齊斐暄皺眉,“出去看看。”
她起床穿上衣裳,又戴上了麵具,推門出去。
前院不遠,齊斐暄一出門就看見了外麵的齊六和風影。她帶著兩個人一同去了前院。
齊宅的管事正在招呼外麵的錦衣衛,齊斐暄到了外院,就看見了一臉慌亂無助的馮章。
她皺眉問:“馮章?怎麼了?”
“大人!”馮章跪下,語氣中帶著幾分驚懼,“楚欽,楚欽他……跑了!”
齊斐暄一愣:“怎麼回事兒?你好好說。”
馮章平穩下心情:“大人,是盧瑁,盧瑁他趁著兄弟們忙亂,帶人劫了詔獄!”
齊斐暄眉頭一皺:“盧瑁?”
馮章看了眼齊斐暄的表情,接著說:“還有齊魏一家……也都被劫走。”
之前盧瑁謀反逃脫,一直沒抓住他,沒成想他卻和楚欽沆瀣一氣?
齊斐暄垂下眼睛:“先起來吧。我去詔獄看看。”
她還真沒想到,楚欽逃跑都能帶上齊佩蕪。
之前在大牢裡,楚欽可是直接將齊佩蕪扔下了的。齊斐暄叫上風影齊六,騎上馬,往詔獄行去。
詔獄裡此時已經一片寂靜。
在場的錦衣衛都垂著頭,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齊斐暄進去的時候,他們幾乎全都跪下來。
“大人!”領頭的羅文一臉愧色,“屬下無能!讓盧瑁鑽了空子!”
“起來吧。”齊斐暄看他捂著肩膀,道,“受傷了?”
“小傷而已。”羅文歎氣,“大人,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齊斐暄將他扶起來:“秦幼栩呢?”
“他在明朱巷。”羅文道,“明朱巷不能沒人看著。盧瑁他就是趁著兄弟們都在明朱巷,詔獄留下的人少,才鑽了空子!”
羅文道:“等我們回來,盧瑁早已經劫了人跑了!”
齊斐暄緊皺眉頭,看著被盧瑁的人鬨的一團亂的大牢,道:“走吧,這件事要和陛下說一聲。”
她從詔獄出來,看著外麵的天色道:“這個時候了,想必陛下也該起身了。”
齊斐暄帶人到了宮中,將盧瑁劫獄的事告訴了周容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