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敢接卻又不能不接。
艾禮瑟的弓箭已經遞到麵前, 窩雷阿顫抖著雙手去接, 心裡默念天神恕罪。
他實在是不敢傷害那位年輕的高官, 實在不行……窩雷阿心裡想著,實在不行的話, 他就將箭射偏。
這樣也免得得罪天神。
沒成想那把弓到了窩雷阿手裡後, 還沒等窩雷阿拉起來,弓弦居然又斷了。
這次窩雷阿是一點兒心思都不敢有了。
他立刻跪下,叩頭道:“大汗!我沒那個本事!大汗還是請彆人吧!”
艾禮瑟也愣了。他看著自己的弓,再看看窩雷阿, 似乎察覺到了一點異常。
窩雷阿道:“大汗, 那大齊定有高人, 攻城的事,咱們還是以後再說吧!”
艾禮瑟卻說:“不行!已經到了城下,再退回去, 那豈不是我們怕了他大齊?”
雖說艾禮瑟察覺到了不對, 但是他向來自負, 再加上有個厲害的爹, 所以他也就沒想過會打敗仗。
但窩雷阿卻不敢再跟著艾禮瑟了。他認準了城牆上的齊斐暄是有來曆的, 故而說什麼都不敢再動手。
窩雷阿把斷弦的弓箭交還, 然後縮到了後麵去。
他心裡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留下去了。
等一會兒退了兵, 他絕對要帶著自己部落的人逃跑!帶來的那些東西都不要了也要跑!
窩雷阿想, 他家裡祖祖輩輩擅長弓箭, 卻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誰能想到弓弦會斷兩次呢?窩雷阿實在不敢試第三次了。他有心和艾禮瑟說齊斐暄的來曆, 可是艾禮瑟這個人殘忍暴虐,和他說了,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大軍中有人看到了窩雷阿的弓弦斷了兩次,不少人雖然疑惑但是卻並不敢多說什麼。
城牆上,齊斐暄察覺到一絲殺氣,她抬眼,正對上看過來的艾禮瑟。
艾禮瑟騎在馬上,被蠻人的軍隊護在中間。
旁邊的謝老將軍把齊斐暄拉回去,拍著她的背說:“看見了嗎?那個人就是蠻人的大汗,叫艾禮瑟。”
齊斐暄了然:“怪不得他那個樣子。”
艾禮瑟似乎是認定了能夠打贏這場仗,所以滿臉的驕橫。他看著那城牆下的大將叫罵了一會兒,便讓大將回去,他們開始攻城。
謝連景立刻道:“齊大人後退!讓老夫對付這群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那邊蠻人舉著雲梯往城牆下跑,謝連景一邊罵著“不知道從哪兒學到大齊人的本事”,一邊指揮官兵往下麵射箭。
齊斐暄閃身到了不礙事兒的地方,心道哪裡學來的本事?
怕應該是蠻人從楚欽那裡學來的。
喊殺聲起,齊斐暄聽著,心裡焦急。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乾看著。
可她並沒有把刀拿來,眼看著蠻人的雲梯搭到了城牆上,蠻人從雲梯上爬下來,齊斐暄一咬牙,空手就想要上前。
卻被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齊六攔住,齊六道:“大人!您快些走,讓我來退敵!”
齊斐暄又怎麼能真走!她擺手讓齊六先去禦敵,自己則是抓準機會,一腳踢翻了一個剛從雲梯上下來的蠻人,搶過了蠻人手裡的刀。
那被踢翻的蠻人爬起來,麵目猙獰的想要往齊斐暄這邊來,但還沒走兩步,就被趕過來的秦幼栩一刀砍倒在地。
秦幼栩道:“大人快些離開!這裡危險!”
齊斐暄看著地上的獻血,深呼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已經是滿臉的堅毅。她提刀把離自己最近的蠻人砍倒,對秦幼栩說:“我沒事!快些打退蠻人是緊要的!”
說罷,齊斐暄動手開始阻擋蠻人。
跳上城牆的蠻人越來越多,謝連景和謝雲慶,以及齊睿業等人都在城牆上抗敵,齊斐暄感覺到自己臉上沾了溫熱的血,她也來不及擦。
齊寒齊淩兩人也都在打仗,齊斐暄聽到身後有動靜,轉了個身去對付另一邊的蠻人,沒成想卻看到了猛然出現的周容雅。
周容雅一身黑衣,手中拿著利劍,一劍將靠近他的蠻人戳了個透心涼。
看到這情形,齊斐暄都快瘋了。
不是因為周容雅砍人,而是因為砍人的是周容雅!
齊斐暄連忙衝到周容雅身邊,問:“您怎麼過來了?!您快走!這裡危險!”
“沒關係。”雖然處於這種地方,周容雅卻還是絲毫不慌亂,他道,“我不會有事的。”
這不是有沒有事的問題!雖說是禦駕親征,可皇帝應該是坐鎮後方穩定軍心的吧!跑到這裡來親自對敵?
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豈不是把大好江山拱手相讓?
齊斐暄仰著頭,一把拽住周容雅的袖子:“您身邊的人呢?”
被拽住的周容雅一愣,低頭看著齊斐暄被血濺的臟兮兮的小臉,心中忽然有什麼東西蓬勃發芽。
他下意識抬手將靠近齊斐暄的蠻人解決掉,然後才說:“都在這裡,你不用擔心。”
說罷擋在齊斐暄麵前。
齊斐暄愣了下,幫著周容雅抵擋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