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2 / 2)

表妹慫且甜 許乘月 6523 字 8個月前

從寢房奔出的徐靜書單手按在腰間,站在念荷身側喘聲急問。

門口高懸的燈籠灑下昏黃光暈,照著瘦小蒼白的臉龐,也照亮她眼中的熱切。

“表小姐夜安,”孫廣得體執禮,“正是。事情急,一時沒法去府外找人,驚擾表小姐歇息了。”

“無妨,”徐靜書垂下顫抖的睫毛,使勁咽了口水潤著乾澀喉嚨,唇角揚起乖乖的笑弧,“我是。我是純陽生辰。”

早年外頭戰亂不歇,偏僻鄉間沒處求醫問藥,能墾些荒山野地養家活口就算天可憐見。若不幸遭逢病痛,隻能靠口口相傳的土方尋些草藥,至於服下後能否好轉,全靠各人的緣分各人的命。

如此一來,不少人便將活命的希望寄托於鬼神、巫祝,越是窮鄉僻壤、深山蠻荒,對方術、巫醫之道越習以為常。

長在山間村落的徐靜書對方士、巫醫慣用的法子自不陌生。當她隱約聽到總管孫廣在問念荷的生辰,又念叨“陽年陽月陽時”之類,就大致猜到所為何事。

趙澈昏迷三日兩夜,連太醫官們都沒法子,想來長信郡王夫婦是偷偷尋了方士或巫醫,這八成是需純陽生辰的血替趙澈解厄消災。

徐靜書立刻就想到,若自己對這府中能有點用處,想必就不會被趕走了。

為避免流落街頭,她得賭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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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含光院,瞧見郡王夫婦跟前那灰白道袍的遊方女術士,徐靜書心中巨石稍落半寸。

見孫廣竟領來了投靠自己才沒幾日的遠房侄女,郡王妃徐蟬眉心蹙緊,轉頭看向自家夫婿。

長信郡王趙誠銳是今上的異母弟弟,是個不擔朝職的富貴閒王。為著昏迷不醒的長子,他已三日兩夜未曾合眼,此刻雙目布滿血絲,焦躁又憔悴,哪有心思留意旁的。

孫廣解釋:“宵禁將啟,不便出外另尋他人。查遍府中,實在隻表小姐一個純陽生辰的姑娘……”

趙誠銳揉揉眉心,舉目看向瘦小的徐靜書。“為救你表哥,也是沒旁的法子才如此。需取你三滴血,再勞煩你在他跟前守一夜,不會傷你性命。隻要你表哥能醒轉,姑父姑母今後絕不虧待你。你可願意?”

沙啞疲憊的嗓音裡滿是誠摯懇求。

貴為郡王,又是長輩,這姿態著實算放很低了。

徐靜書怯怯垂著臉不敢直視,隻輕輕點頭:“願意。”

****

遊方女術士說,欲使趙澈醒轉,除了要徐靜書三滴“純陽血”化入符水給他喝下,還需借助她的“純陽氣”。

女術士將寢房內的侍者全數遣出,點了清香符紙在裡頭淨了一遭,便出來與長信郡王夫婦一道等在外頭,隻讓徐靜書單獨入內。

徐靜書小心翼翼捧著那碗化了三滴血的符水,繞過屏風慢慢走向內間床榻。

那裡躺著位長身少年,雙目緊閉,麵無血色。昏迷三日兩夜水米不進,他的唇瓣呈虛弱淡粉,乾燥發皺,翹著點白色的皮。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個好看到不像話的矜貴公子。

徐靜書將符水放在床頭小櫃上,站在床畔垂眸打量這位初次見麵的表哥,心中沒來由地篤定:他的眼睛必也極漂亮。

出神片刻,她捏著小拳頭揉揉酸澀的眼眶,告密似地軟糯低喃:“符水是騙人的。”五歲那年,她眼睜睜看著爹喝下符水,隔天就沒了。

“純陽生辰也是假的,”她和那女術士沒兩樣,都是騙子,“就這一回,往後我一定做個誠實正直的好人。”

“我不會一直賴在你家。等長高些,能尋到差事糊口就走,”她想了想,小聲補充,“將來做工掙錢了,我每月送一半工錢回來。”

“我在你家也不吃白食,能幫忙做許多事。我雖力氣小,不能挑水劈柴,但我會洗衣做飯,會照顧小孩子,會做好吃的糕點。我脾氣也好,往後你若不高興,我哄著你讓著你。我還很聰明……”

她頓了頓,望著床榻上氣息微弱的少年,兀自點頭強調:“是真的,我爹說的。”

昏迷中的少年聽不見也看不著,自無任何回應。

“我不知是不是當真可以救你,但我必須試試,不然就沒處去了,”徐靜書鄭重對床榻上鞠了一躬,“總之,求你一定要醒,拜托了。”

單方麵談好條件後,她以舌尖潤著自己乾澀的唇,四下逡巡一番,最終將目光落在枕畔。

枕下露出匕首外鞘的尾端一截,鎏金雕花嵌著紅色寶石,在長燭燈火下爍著幽光。

徐靜書艱難咽下喉頭哽阻,慢慢朝那匕首探出手去,指尖不住輕顫。

作者有話要說:  嗜甜如命的大表哥垂死病中驚坐起:我聽到了“糕點”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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