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麼大事,王妃徐蟬與側妃孟貞自也在場的。
得了趙誠銳示意,何然開口就是個冤字:“在下說到底還是個跑江湖的,一則求名二則求財,手裡難免有些上不得台麵的藥。有時手頭拮據,若有江湖朋友要買,我自然會賣,也不會問對方要拿去用在誰身上,這是江湖買賣的規矩。”
她還算個稍有底線的術士,從未出手過當真會置人於死地的藥。
“其實我最擅長的藥方,嗯,是替人床幃之間增添‘樂趣’的藥,”畢竟主座上三個都是身份貴重的體麵人,她在言辭上還是儘量委婉,“當然,也有幾種其他用途的方子。”
昨日瑜夫人通過中間人找到她,要買的其實就是“替人床幃間增添‘樂趣’”的藥。
“當時交易倉促,我少給了兩顆,便追著這位夫人的馬車過來,”何然指了指麵紅耳赤的瑜夫人,“原是想悄悄求見,將剩下兩顆補齊。”
結果被趙誠銳的人扣下,帶去了滴翠軒受審。
半年前讓趙澈中招墜馬,昨日讓柔姬滾落台階的藥,皆是出自何然的手,她光聽柔姬的症狀就能猜到是自己的藥闖了禍,趕緊告訴趙誠銳有法幫著先保下孩子,以求將功補過。
“那藥相當於效力更強些的麻沸散,化入水中無色無味,能使人在短時間內四肢麻痹,繼而昏迷,但昏迷最多不超過五日。我隻半年前賣過一次,共出手三粒,買家是一位瘦瘦的黃臉漢,在東城盧記賭檔後門交易的。過後他如何將之倒手賣進貴王府,我是真不知情。”
事關人命,何然倒也沒耍花招,竹筒倒豆子般就事情講得清清楚楚。
“半年前王妃殿下差人找我來為大公子解厄,我一搭他的脈就知是我那藥惹的事。當夜做術法,本是算著他中招的時辰,想說拖到人醒就能交差。哪知大公子醒來後,卻因頭部有了淤血而雙目失明,這就鬨大了。我怕事情追究起來要查到我這裡,次日一早就趕緊出京躲風頭。”
時隔半年,她見始終無人追究此事才放下心,重新回到鎬京來,畢竟京中貴人多,術士在此討生活比在其他地方容易些。
“至於眼下躺在滴翠軒的那位夫人,確實也是因為和大公子同樣的緣故,按說也最多三五日就醒的,”何然於心不忍地閉了閉眼,“偏她是臨產時滾落台階……能不能醒來,真的就要靠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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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何然的說法,半年前那三粒藥,她是賣給一名“瘦瘦的黃臉漢”,而昨日瑜夫人隻是向她買些“替人床幃間增添‘樂趣’”的藥,這就並不足以說明向趙澈與柔姬下手之人是瑜夫人。
一籌莫展的趙誠銳正想揮退瑜夫人,徐蟬卻開口了:“慢著。”
事關自己兒子的委屈,徐蟬很是警覺。有些事趙誠銳懶怠深想,她卻不可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何術士,你方才說,昨日瑜夫人是通過‘中間人’找到你的?”徐蟬口中問著何然,眼神卻緊緊鎖住臉色由紅轉白的瑜夫人,“那位中間人是誰?”
“中間人是在盧記賭檔打雜的一位姑娘,”何然眯著眼想了想,又道,“好像是上回那個黃臉漢的妹妹。”
原本以為僥幸可以瞞天過海的瑜夫人腿下一軟,跌坐在地。
她很清楚,隻要去盧記賭檔找到那對兄妹,什麼事都瞞不住了。
“他們是……柔姬的同鄉,”瑜夫人慘然一笑,痛快招了,“給柔姬下藥的人,是我沒錯;可那藥,是她自己買的。”
當初柔姬借那兩兄妹的手買了三粒藥,一粒被她用在趙澈身上,另一粒則被瑜夫人叫人偷來用到她身上,剩下一粒,如今還在滴翠軒。
徐蟬怒極而起,抬袖將手邊茶盞掃落:“那你是如何讓柔姬服下那藥的?柔姬又是如何讓我澈兒服下那藥的?”
給柔姬下藥倒容易,畢竟西路大廚房的吃食是各院共享,尋常各院侍女來來去去,人一多難免有混亂的時候可以鑽空子。
但含光院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個個對趙澈忠心不二,連徐蟬這個做母親的都輕易調度不動,想來不會被人收買。
趙誠銳的臉色已然鐵青冰寒,瑜夫人頹然垂首,閉口不言。
靜默許久的側妃孟貞忽地一歎:“你叫四公子給大公子送過吃食,對麼?”
趙澈對異母弟妹們從無惡意,也無防備。若是趙淙送去的吃食,即便他不愛吃,也會給麵子意思兩口。
“側妃請勿妄言,四公子毫不知情,所有事都與他無關!”瑜夫人倏地抬頭,“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語畢,她站起身,猛地撞向殿中圓柱。
作者有話要說: 王妃&側妃:靜書你看懂了啵,以後千萬彆嫁姓趙的混蛋!
趙澈:???!!!(咬破手指在牆上寫個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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