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2 / 2)

表妹慫且甜 許乘月 8479 字 8個月前

他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每句話,不管有心或無意,都在招惹她、打擾她,都在不遺餘力地撩撥著她極力想要掩埋起來的秘密。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真真喜歡一個人時,即便堵上自己的嘴,捂住自己的耳朵,甚至遮住眼睛,全是徒勞。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管怎麼努力告訴自己要清醒理智,最終都是藏不住、收不回的。

因為腦子會亂想,心會亂跳。

這種懸在半空起起伏伏的感覺,真是既甜且惱,又酸楚,又歡悅。還磨人!

眼見他此刻明擺著要將窗戶紙捅破的架勢,徐靜書索性也豁出去了。

“既過了成年禮,那我、我也是大人了!男、男女有彆,你、你是我表哥,又不是我表姐,我當然、當然就不能再、再像小時候那樣沒遮沒攔往你跟前湊的,那、那不對!阿蕎也、也不會沒事就、就往含光院跑,小五兒還那麼小都不會,我、我怎麼可以不像話!當然該躲!”

趙澈盯著她看半晌,忽地笑了:“你也是夠不容易的,磕磕巴巴還能擠出這麼一大段廢話。”

“怎麼就是廢話了?我在跟你講道理!”他的話讓徐靜書惱得想咬人。

“你那也叫道理?”趙澈笑眼裡閃過一絲絲危險的光芒,“你說這麼多,意思就是你在我這兒,同阿蕎是一樣的?同小五兒是一樣的?嗯?”

“那當然是……”

“徐靜書,想清楚再說話啊。”趙澈哼笑一聲,“友好”地提醒她。

徐靜書被他完全不同以往的氣勢壓製,慌張低下頭,訕訕清了清嗓子,弱聲弱氣:“她們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表妹,那當然是……差不太多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又覺自己方才“借一步說話”的提議很蠢。有點想跑路了。

哪知她腳尖才微微一動,就被趙澈看穿了企圖。他長臂一展抵在牆上,堵住她的去路。

“我告訴你,差得可多了。”

****

趙澈瞪著眼前低垂的小腦袋,憋了將近十日的惱火、疑惑與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從那天在含光院古古怪怪藏起眼裡的小星星後,這家夥就乾脆利落地躲起來了。

將近十日,他不管白日裡再忙再累,入夜後都沒法輕易合眼成眠,為這事簡直都要抓心撓肝、摳破牆皮了,卻還是想不透個中緣由。

偏她躲得徹底,根本不給他任何發問的機會,這會兒居然還“兔膽包天”,大言不慚地說她和趙蕎、趙蕊對他來說是一樣的?!

真是再好脾氣也要被逼得“惡向膽邊生”了。

“能一樣嗎?!我時不時拎著那倆妹妹一訓就是半個時辰起,幾時這樣待過你了?!”

“我會允許那倆妹妹從我這裡虎口奪食?!我會對那倆妹妹事事毫無隱瞞,生怕她們事後得知要難過失落而鬨彆扭不理人嗎?!”

“我會在那倆妹妹麵前動不動就麵紅耳熱、心跳得像脫韁瘋馬、彆扭幼稚到自己事後想想都覺嫌棄的地步嗎?!”

趙澈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回這樣氣急敗壞地向人……深刻地剖析自我。

總之,結論就是,一樣個圈圈叉叉啊!分明打從最開始,他對“表妹”與“妹妹們”,就非常、非常地不一樣!

趙澈強行按捺在她耳邊咆哮的衝動,從牙縫中擠出冷森森的笑音:“旁的不說,單隻‘你偷親我’這件事,若是她倆敢這麼做,我就敢親手打斷她倆的小狗腿,再將她們種到土裡生根發芽!”

趙澈看似性情溫和,待人卻從來都有清楚界限與分寸。對幾個妹妹,他何曾真的縱容退讓過?

徐靜書的小兔腿兒至今安好,甚至還一直以為自己成功地瞞天過海,這足以證明,他縱她,從來就沒什麼底線。

隻有對心儀的姑娘,才會接二連三地忍氣吞聲啊!

哪裡一樣?!

“什麼偷、偷親?”徐靜書猛地抬頭,烏潤明眸裡盛滿欲蓋彌彰的驚恐,“沒、沒有的事!你、你是我表哥,是、是兄長,是家、家人,我、我怎麼、怎麼可能做這、這麼荒唐的事呢?哈。哈。哈。”

很好,偷親了還死不認賬,每次提到這件事,她就隻會“哈、哈、哈”。

“春日裡成王府櫻桃宴,在半山亭裡,敢說不是你偷親的我?”趙澈微微眯起了眼,笑得有點凶。

“不是我!我沒親!你瞎說!”徐靜書臉紅得像被刷了層新漆,梗著脖子跳腳否認。

“嗬。你還倒打一耙,變成我瞎說了?”

趙澈怒極反笑,倏地抬手捏住她的下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那負隅頑抗的柔軟甜唇上一啄。

他看著麵前“呆若木兔”的紅臉小姑娘,良久後,才嗓音輕啞地開口淺笑:“表妹不必狡辯了。當初的口感,與此刻分明是一樣的。”

主街上不知什麼人點了煙花。明亮火球接連呼嘯破空,在穹頂之下炸出漫天絢爛花海。

徐靜書懵懵地望著麵前的人好半晌,像被掀了底牌突然輸個精光的僥幸賭徒,麵色漸漸蒼白。

她的頭慢慢垂下去,雙手捂臉,身形微晃,絕望而無助地不住顫栗。

趙澈慌了,忙不迭趨近,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展臂將她輕輕環住。

她軟綿綿踹了他一腳,接著又騰出一手,揮拳砸在他肩頭。

他不動如山,一一生受。

最後,她將淚漣漣的臉貼在他的肩頭,伸出雙手緊緊環住了他的脖頸,如即將溺斃之人在絕望中攀住了水麵唯一的浮木。

煙花連綿不絕炸響的巨大聲浪混著人們雀躍的歡呼,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在這個霎時蓋過了周遭所有動靜。

可對趙澈來說,徐靜書那哀傷抽噎的淺細軟嗓,才是天地間唯一清晰的聲音。

“你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非要揭穿?我不要做三個人裡的一個啊……”

所以,“三個人”,就是她古古怪怪藏起眼裡小星星的緣故?趙澈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心疼又狼狽地在她耳旁虛心求教——

“請問,究竟是哪‘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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