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2 / 2)

表妹慫且甜 許乘月 8131 字 8個月前

“我托儲君想法子從京兆尹府抄回來的舊年卷宗,”趙澈見她板起了正直臉,趕忙解釋,“徐禦史,這些可都是已結案並張榜向民眾公示過的案子,抄回來也不違律的啊。好幾樁都是兩三年前的舊案了,又沒法子去城門口替她將榜文揭回來,隻能這麼辦。”

“哦,若是公示過的,那確實誰都可以看。徐禦史不會彈劾你的,放心。”他那故作戰戰兢兢的模樣逗笑了徐靜書。

“對了,阿蕎打小就是個不愛讀書的,她自己常說‘認識的字加起來都不足十個’,要已結案的陳年卷宗來做什麼?”徐靜書疑惑地看向趙澈。

趙澈稍作斟酌後,還是歉意地摸摸她的頭:“這是阿蕎的事,我不方便代她決定要不要讓你知道。你回去後私下裡問問她,好嗎?”

所以說,信王府幾個公子、姑娘對趙澈這位長兄的絕對信服,並非隻因為他在兄弟姐妹中年歲最長的緣故。

他會給予他們教導與指引,同時也會給予尊重。這是趙蕎的事,哪怕此刻妹妹並不在場,哪怕向他發問的是自己心愛的姑娘,他也沒有貿貿然替妹妹決定要不要讓徐靜書知道她在做什麼。

“好。我隻問一次,若她不願讓我知道,往後我就不再讓她為難。”徐靜書懂事地點點頭,便將那些卷宗拿起來翻閱。

她打小就是專注起來就一目十行的人,回程的路才走了大半,她已將那些卷宗看完。

是大周建製五年來的不同時段發生在鎬京坊間的七樁近似案件,全是由京兆府查辦的。其中有三樁鬨出人命,一樁導致案犯縱火燒毀房屋,一樁致人重傷,兩樁致人輕傷。

但導致這些案件的根源全都大差不離。

違律存在的“後院人”之間爭風吃醋,或後院人們欲為自己親生子女爭取在家中的更大權益而導致的爭鬥。

這些案子之所以是由京兆府查辦,皆因涉案的是尋常富戶或中等之家,全都無爵無官無封。

“上行下效啊,”徐靜書放下卷宗,低聲輕歎,“宗室貴胄之家存在‘後院人逾數’的事,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秘密。”

大家都在掩耳盜鈴,好像隻要事情沒有被攤開到台麵上,這個問題就不存在,而其實上不但街知巷聞,民間還風行效仿。

“所以儲君才想要將‘一夫一妻’這個規矩寫進律法。”趙澈道。

徐靜書點點頭,更好奇趙蕎要這些卷宗的意圖了。

就在她即將陷入沉思時,趙澈以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手背。

“嗯?”她茫然扭頭,對上他淡淡不滿的眼神。

“晚些我還有旁的事要辦,待會兒我不下去了,你直接將這些東西帶回去交給阿蕎就是。”

徐靜書持續茫然地點點頭:“好的。可是你先前不是對儲君說,你是特地給阿蕎送這些卷宗過去,‘順道’送我麼?”

“讀書人,不要這麼摳字眼行嗎?”趙澈伸手捏住她臉頰溫熱的軟肉,咬牙切齒,“你就使勁氣我吧!哪頭是‘特地’,哪頭是‘順道’,你心裡沒數啊?”

捏完臉還不解氣,他索性將軟乎乎直笑的小姑娘撈過來按到了懷裡。

因雙鸝與車夫就在前頭一簾之隔的車轅處,兩人全程的對話都很小聲。

此刻如此親密的笑鬨就更是不敢鬨出太大動靜,徐靜書連掙紮的動作都十分輕微——

或許也是因為並非真的想抗拒與他親近相的緣故吧。

徐靜書麵色緋紅地背靠在他懷中,輕咬唇角半晌後,稍稍回頭,眼兒彎彎,唇角也彎彎。

卻什麼話也不說,就那麼古古怪怪笑覷著他。

趙澈雙臂環在她身前將她穩穩抱在懷裡,下巴輕輕抵在她肩頭,狐疑蹙眉:“你這兔子又想使什麼壞?”

徐靜書那蜜蜜甜的笑臉頓時垮掉,轉回頭去鼓了鼓腮。

這個表哥怎麼傻乎乎的?吃飽了飯腦子就不靈光了麼?!還是她暗示的不夠明顯?

她認真地反省了片刻後,重新調整了笑容的弧度,再次轉頭覷他。

“那個,先時在儲君府後花園,”徐靜書清了清嗓子,“你有句話說得不對。”

趙澈懶洋洋淡挑眉梢,含糊笑問:“哪句話?”

他說話時下頜有一下沒一下輕杵著她肩窩,溫熱氣息儘數撲到她耳後與頸側,如文火悠悠,將皙白嫩柔的膚色烘烤成暖豔豔瑰色。

徐靜書忍不住瑟縮著躲了躲,嘰嘰咕咕道:“你說,你的‘美人計’對我沒用。”

“什麼意思?”趙澈無辜地眨了眨眼,仿佛真的沒有聽懂她任何的暗示。

徐靜書惱羞成怒般皺起了五官:“是說,你的美人計,對我是有用的!”

這下暗示得很明顯了吧?

“哦,榮幸之至,”趙澈隨口接了話,唇畔笑容加深,“所以,這和你奇奇怪怪衝我笑,有什麼關聯?”

至此徐靜書總算十分確定,這個表哥才沒有傻乎乎!他肯定早就懂了她的暗示,卻故意欺負人!

兔子急了可是什麼都乾得出來的。

徐靜書猛地回身,將他抵到了旁側的車壁上,紅著臉氣勢洶洶,壓著嗓音輕嚷:“是你先說若我笑得那麼甜會被吃掉的。那我都那麼笑了,你倒是吃啊!”

嚷完她就十分清醒地後悔了。

天啊,這是什麼沒羞沒臊的話!

正當她打算捂臉退開時,後腦勺被溫柔大掌按住。

裝傻充愣的大尾巴狼輕輕銜住她的下唇,笑音模糊地低喃:“榮幸之至。”

馬蹄噠噠,車輪轔轔,骨碌碌碾過鎬京城的街巷,載著車廂內隱秘而甜美的癡纏,從容穿過盛春晴日下的繁華紅塵。

唇齒交纏間帶起的羞人情絲,極力壓抑至無聲的急喘與淺吟,悄悄在狹小車廂內氤氳出曖昧而深濃的春意。

在甜蜜的混沌間,氣若遊絲的徐靜書模模糊糊地想:我這都是什麼時候學壞的?!

真是兔臉丟儘,毫不矜持……

算了,今日既是休沐,那就明日再矜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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