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1 / 2)

表妹慫且甜 許乘月 8758 字 8個月前

彤紅的織錦褥子在紅燭映照下閃爍著華美光澤。在燭火的搖曳映照下,那層光澤格外生動, 如紅浪輕波微微蕩漾, 明豔旖旎, 生動纏綿。

趙澈慵懶寫意如大貓似地趴臥在這旖旎風光中,紅褥紅被襯得他後背肌膚更顯白皙, 那道長長的傷口雖令人望之心驚, 同時也平添三分豪烈血性。

這場麵, 矛盾地兼具了力與美,莫名還透著點叫人臉紅心跳的神秘誘惑。

徐靜書從頭發絲兒到腳趾尖都在發燙,趕緊使勁閉上眼, 倍感羞恥地咽了咽口水。

她緊緊捏著小藥瓶,深深吐納著平複紊亂氣息,努力摒棄著滿腦子不合時宜的雜念。不要輕易沉溺於美色,畢竟現下又有了新問題。

她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比表哥懂的多一點點——

不管怎麼說,她至少還看了半本小冊子吧?

這人肯定一頁都沒看。

要不他怎麼隻脫衣卻沒脫褲呢?好像根本不知畫片兒上的兩個人是什麼都沒穿的。

徐靜書忍住撓頭歎氣的衝動,噘著嘴小心地替他上藥,同時開始絞儘腦汁思索該怎麼雲淡風輕地提醒他, 新婚之夜是要脫到一件不留的……噫, 快住腦快住腦,一直想那些畫麵, 可真是羞到要原地燃起來了。

雖一時還沒想出不著痕跡提醒他的法子,她還是沒忘分神關切他, 邊上藥邊心疼地替他吹吹。

“不疼吧?其實, 你不用提心吊膽地繃著勁兒, 略放鬆些,我會輕輕的……”

趙澈回過頭來,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想笑,又像是在忍耐什麼。

“我真的很輕!而且每次隻沾了一點點藥,不信你瞧。”她無辜地亮出食指給他看。

趙澈抿住唇畔笑意,轉回去又趴在枕上:“嗯,我知道。你彆抖。”

這兔子怕是慌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我沒抖,沒抖的,”她接著上藥,口中糯聲糯糯地嘰嘰咕咕,“新婚大喜,又、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我有什麼好抖的?”

趙澈實在忍不住了,悶聲笑得整個人輕顫起來:“你除了害怕時會抖,遇到心裡沒底的事時也會。你自己不知道嗎?”

打小就這樣,他可是早早就看透了。

“你你你瞧不起誰啊?我、我怎麼……怎麼會沒底,”徐靜書假作鎮定地扭頭從床頭取來新的裹上藥布,戳戳他的後肩讓他坐起來,“學過、學過一遍的事我、我都會的,那簡直是,一切儘在掌握!哈、哈、哈。”

她已經很久沒有“哈、哈、哈”了,可見此刻真的慌到了極點。趙澈強令自己不能笑出聲,馴順地坐起來背對她,方便她替自己裹傷。

因傷在後背,裹這藥布總需繞身一圈,她的雙臂自要環過他精勁的腰身。也不知她是太過緊張心慌,還是沒坐穩,纏第二圈時便晃了一下,正麵撲到他後背。

猝不及防的趙澈傷口被壓住,帶起一陣疼。好在又經了幾日那傷已在收口,這陣疼痛尚在他能承受的範圍。

他穩坐如金鐘,神情無甚波瀾,隻是稍稍蹙眉片刻。忍過這陣突如其來的痛後,背上兩處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心音猛地一重,兩耳燙了起來。

“對不住,我、我一時沒坐穩。弄疼你了嗎?”她訕訕致歉,倏地退離些許。

趙澈輕咳一聲,耳廓的熱燙洶湧往下潑,一路燙過臉,再燙到脖子根。

“沒事。”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嗓音已有些粗糲沙啞。

“你嗓子怎麼了?”徐靜書飛快地替他將傷布打個結,“口渴麼?我去幫你倒水來喝吧,正巧我也渴。”

趙澈握拳輕抵在唇畔,笑音隱隱:“我去吧。”

說完,兀自下了榻去,隨手從旁側的架上取了袍子,鬆鬆披上。

*****

喜房內間的小圓桌上沒有可供飲用的溫水,隻擺了一壺桃花釀。那是他倆今夜的“合帳酒”。

趙澈目不斜視地直接行過了小圓桌,繞過屏風出去了。

他這舉動使徐靜書疑惑了片刻,不過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

先時就光想著怎麼哄他脫,自己該怎麼脫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的。

這是個好機會!

她敏捷地跳下喜榻,四下裡跑一圈,呼呼呼將內間的蠟燭全吹熄了。然後借著薄薄透窗的月光躥回榻上,拿錦被將自己裹住。

燙著臉摸黑躲在被中將自己脫到隻剩貼身小衣小褲後,徐靜書羞到幾乎要窒息,再也對自己下不去手了。

於是將脫下的中衣藏到床角後,她蔫蔫巴巴躺下,拿被子將自己裹成個隻露出頭的蛹,長長到底歎了一口氣。

哎,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這樁婚事她是想明白之後應下的,這新婚夫婿嘛也是她真正心愛的,所以她以為既一切水到渠成,那新婚之夜的自己該是很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的。

但到了此刻,她終究不得不放棄自欺欺人。

慌得滿腦子漿糊、手腳僵硬、心跳如擂、血脈倒流……從容個鬼啊。

算了,她這學了半本書的人都隻能做到這樣,想來那位明顯啥也沒學的新任信王殿下更好不到哪裡去。

為了免於尷尬,新婚之夜就大家各自友好安分地睡過去,等她明日偷偷補了課再說吧。

******

趙澈回來時,麵對滿室黑暗,強忍許久的笑音終於輕逸出口。

這慫得,總算不再強撐著麵子“一切儘在掌握”了。

“笑、笑什麼笑?睡覺本、本就要吹燈的。”

她嘟囔著狡辯。

“嗯,你說得對,”趙澈笑著走到喜榻邊,屈了單腿半蹲在側,“手伸出來。”

徐靜書的聲音明顯慌了:“做、做什麼?”

“給你淨手。方才不是幫我上藥了?”

“哦。”她訕訕從被中探出一手來。

被滅了燭光的室內黑乎乎,看什麼都是影影綽綽隻能看個輪廓而已。趙澈拿了溫水浸透的巾子,動作溫柔地替她將手反複擦拭了好幾回。

“那隻也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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