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完璧世子妃13(2 / 2)

“複禮”榮王妃在他(身shēn)邊蹲下,心疼混合著絕望的眼淚滾了下來,時至今(日rì),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兒子的前程真的完了,甚至還不知道上頭會降下怎麼樣的懲罰。

沈克己眼珠子木木動了動,見到至親的榮王妃,一陣悲苦湧上心頭“母妃。”

他的聲音因為咆哮而變得嘶啞。

入榮王妃耳中,登時肝腸寸斷,淚水洶湧。

“父王放棄我了,是嗎,”不等榮王妃回答,他苦苦一笑,眼底慢慢潮濕“我這樣有辱門楣的兒子,他恨不得我死了。”

榮王妃再是忍不住,痛哭失聲,她的兒,怎生這般命運多舛

這廂母子垂淚,另一廂被抬下去上藥的阮慕晴也淚流不止,敷了藥的傷口疼得她整個人一抽一抽,疼得渾(身shēn)冒冷汗,汗液刺激傷口,新一輪的折磨開始

阮慕晴眼前一陣陣發黑,疼得暈了過去,又馬上被疼醒,抓著被褥的十指發白,也不知多了多久,疼痛漸漸緩和,也許是疼得麻木了。

她的神智恢複些微清明,回想起在那個屋子裡經曆的種種,登時覺得渾(身shēn)上下每一寸皮(肉ròu)再一次撕心裂肺痛起來。

沈克己那個瘋子,那個變態。一度,她真以為自己要被他活活折磨死了。

阮慕晴打了一個寒噤,扯動傷口,又是一陣鑽心劇痛。

阮慕晴咬緊了牙關,沈克己現在是恨毒了她,要不是非她不可,這會兒她屍體都涼了。

焦慮地咬著指甲,腦子轉的飛快,眼珠子也轉個不停。隻要沈克己還想做個男人就不能殺她,但是她不想再留在他(身shēn)邊了,想起他猙獰扭曲的模樣,她打從骨子裡發寒。沈克己對她的感(情qíng)所剩無幾,甚至有可能丁點不剩,隻有怨恨,現在留著她就是拿她當泄(欲yù)工具。

劉鴻暉,阮慕晴眼裡亮起希望的光芒,隻要見到他,哪怕是質問鄙夷,她就還有一爭的機會。便是不能留在他(身shēn)邊,也要儘量求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救她出火坑。

當天,上巳節江邊發生的事,就已經人儘皆知,經此一事,沈克己臭名昭著,大羅神仙也難挽回了。

正當大家津津有味的議論著沈克己的二三事時,又傳來一個匪夷所思消息榮王妃以死相((逼bī)bī)謝氏回心轉意,氣得素來體弱多病的齊國公夫人吐血暈倒。

吃瓜群眾“”一定是我聽的方式不對。

齊國公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來乾嘛,轟出去。”一想榮王妃麵甜心苦騙了女兒過門,毀了她半輩子,齊國公夫人就想食其(肉ròu)寢其皮。

正在剝核桃的阿漁笑笑“必是來求援手的,想來是希望我們替沈克己轉圜一二,保住世子之位。”以她對榮王妃的了解,這麼不要臉的要求,她絕對開得了口。在榮王妃眼裡,整個天下都該圍著她兒子轉,給她兒子當墊腳石。

坐在最上方的真定大長公主冷笑一聲“誰給她的自信,覺得我們謝家得對他們予取予求。”

“她兒子啊,”阿漁拍了拍手上核桃殼“她兒子可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寶貝疙瘩,誰不得(愛ài)的死去活來。”

齊國公夫人一愣之後明白過來,氣得哆嗦“她是覺得你對沈克己還有(情qíng)意,多大臉”

真定大長公主輕輕劃了劃杯蓋,語氣淡淡“那就看看她的臉有多大,橫豎閒著也是閒著。”

榮王妃終於得以踏入齊國公府,將街上窺探的視線擋在院牆外。這一條街上住得都是達官顯貴,見榮王妃被攔在門外,早就興味盎然地跑出來探頭探腦,紛紛猜測榮王妃來意,十有**覺得是為了沈克己的事來的。

“人不要天下無敵,誠不欺我也。”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

榮王妃被帶到了正堂上,裡麵坐了一屋子的謝家女眷,謝家的成年男子都在軍營裡。

一個個麵色不善,尤其是上座的真定大長公主,一雙歲月積澱的眼睛淩厲地不像個七十歲的老人。

在這雙彷佛洞悉世事的眼睛下,榮王妃心裡發慌,膝蓋一軟,跪在真定大長公主麵前,淚珠滾滾而下“姑母救命,求姑母救救複禮這孩子。”

阿漁一哂,二十八歲的孩子,巨嬰麼。

真定大長公主冷聲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榮王妃失聲痛哭“是阮慕晴,複禮都是被阮慕晴蒙騙了,阮慕晴不知從何處撿到了那本古籍據為己有,裝成才女,若非如此,複禮豈會一錯再錯。”

阿漁挑眉“所以沈克己以為那幾首詩是阮慕晴做的,他就心安理得地用了。”

榮王妃哭聲一頓,臉上紅了白,白了紅,竊取彆人的詩不堪,竊取女人的詩也好聽不到哪兒去。

“他也是被((逼bī)bī)無奈,因為之前那些事,他壞了名聲難以立足,被阮慕晴蠱惑著,一時脂油蒙了心走了岔道。”榮王妃悲不自勝。

“合著都是彆人的錯,他就一點錯都沒有,”齊國公夫人拍案而起,怒指榮王妃“你們騙婚也是我們的錯了,你們出爾反爾是我們的錯,你們寵妾滅妻還是我們的錯,和離更是我們的錯了,是不是總之,你們什麼錯都沒有,所以你就理直氣壯來我們家找我們幫忙。嚴英鳳,我平生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怒火上湧的齊國公夫人氣得直打擺子,不住咳嗽起來,斷斷續續地罵“你給我聽好了,彆說我們沒這本事,就算有,我告訴你,我巴不得沈克己死了,以解心頭之恨。”

阿漁連忙上前,撫背順氣 “母親,莫要為這等人生氣,不值當的。”

“婉妤,婉妤,”臉皮臊紅的榮王妃膝行幾步,淒惶無助拽住謝婉妤的衣擺“複禮他知道錯了,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有眼無珠,錯把魚木當珍珠。他悔不當初,不該貪一時新鮮,傷了你的心,辜負了你的(情qíng)意。婉妤,複禮真的知道錯了,他已經將那個((賤jiàn)jiàn)婢打得死去活來。看在他知錯的份上,婉妤你幫他一把,他已經這樣了,若是連世子之位都丟了,還怎麼活得下去。一夜夫妻百(日rì)恩,看在這些年的(情qíng)分上,你幫他這一次好不好,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從不是夫妻,何來恩(情qíng)。沈克己何時當我是他的妻子過,在他眼裡,我是遮羞布,替罪羊,踏腳石,後來又成了債主,現在變成救命稻草了。”阿漁垂眼凝視榮王妃,譏諷一笑“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很傻無論發生了多少事,都該對沈克己死心塌地,隻要他一招手我就欣喜若狂撲過去,為了他甘願赴湯蹈火便是死了也在所不惜。王妃一會兒說沈克己後悔了,一會說要打死阮慕晴了,不會是還想著我吃回頭草,繼續給你們榮王府當牛做馬王妃也太瞧不起我,太看得起你兒子了。”

齊國公夫人鐵青了臉“你居然打的這個不要臉的主意,我呸。”她左右一看,抄起一杯(熱rè)茶砸過去“滾,滾出去”

榮王妃被砸得痛呼一聲,顧不得疼,豁出去衝著阿漁磕頭,除了謝家,她不知道還能去求誰了。

“婉妤,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複禮,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逼bī)bī)複禮娶你的,隻要你幫複禮,要了我這條命都行。”

阿漁聲若冷雨“王妃這是在以死威脅我”

榮王妃眼裡閃過一道光,矢口否認“不是”

怒不可遏的齊國公夫人衝過來就要打榮王妃,忽然“噗”地噴出一口血,正噴在榮王妃臉上。

望著暈過去的齊國公夫人,榮王妃頃刻間褪儘血色,如墜冰窖。

“娘”阿漁哭叫一聲,回頭怒視榮王妃“你們榮王府欺人太甚,若是我娘有個好歹,我跟你們沒完。打出去,來人,打出去。”

榮王妃沾著一臉血汙被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叉著扔出去,兩條腿像是踩在棉花上。

阿漁站在台階上,眼淚未乾,聲色俱厲“你們榮王府欺人太甚,沈克己名聲殆儘,你居然上門要求我與他複婚,在榮王妃眼裡,我就是收夜香的不成。我們不應,你就以死相((逼bī)bī),氣得我母親吐血昏迷。今(日rì)我便在此起誓,”阿漁拔下一支白玉簪,重重摔在地上,應聲碎成幾段“此生我便是嫁豬嫁狗,也絕不會再入榮王府,若違此誓,便如這玉簪,粉(身shēn)碎骨。”

說罷,旋(身shēn)返回,隻留給眾人一個決絕悲憤的背影。

榮王妃已是冷汗如瀑,浸透了裡衣。

左鄰右舍看看憤而離去的阿漁,再看看地上的碎玉簪,視線又移到滿臉血汙的榮王妃(身shēn)上。

嗡的一聲議論開了榮王妃竟然癡心妄想謝氏女和沈克己複婚,原以為他們隻是想求幫忙,怎麼也想不到如此貪心無恥,坑了謝氏女八年不夠,還要坑一輩子。

謝家不同意,她就以死相((逼bī)bī),把齊國公夫人氣吐血了,想想齊國公夫人不時病一回的(身shēn)子,彆給氣出事來。

真不愧是母子倆,一模一樣的不要臉,謝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上這一家人。

落在榮王妃的(身shēn)上的視線越來越尖銳刻薄,甚至議論聲刻意大起來。

榮王妃的臉青中帶白,差一點撐不住暈過去,她帶著下人以及沒有送出去的禮物落荒而逃。

齊國公府愁雲慘淡,禦醫來過了,說齊國公夫人這是急怒攻心,兼素來病弱,很有些凶險,謝家女眷不(禁jìn)淚流滿麵。

虧得有真定大長公主坐鎮,才沒有亂成一團。

晚間,阿漁去了真定大長公主房裡,見她眉眼疲乏,上前為她揉壓(穴xué)道,真定大長公主眉宇漸漸舒展,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也休息會兒,不曾想,你倒是把這歧黃之術學精了。”連禦醫都看不出破綻。

兒媳婦那口血是假的,病重也是假的,不過是為了借她的病故,讓這闔府家眷能以扶靈回鄉的名義離開京城,如此,兒孫才能無後顧之憂。

真定大長公主目光複雜晦暗起來,她是大燕的公主,可她的皇帝侄兒卻要她滿門的命,隻因為妖後幾句讒言,他就信了所謂的功高震主,要將他們謝氏除之後快。

局都設好了,若非(春)暖雪化,遭了凍災的突厥大規模南侵,勢如破竹。

大燕這群屍餐素位的酒囊飯袋將軍節節敗退,能打的隻有謝家軍,要不是怕戰線一潰千裡丟了江山,怕是昏君妖後就要動手了。

前線如此膠著,朝廷還糧草五(日rì)一發,總是缺斤短兩,昏聵至此,令人齒冷。

一旦戰事結束,若是贏了,謝家更上一層樓,皇帝更加忌憚,謝家難逃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若是輸了,更沒有活路。

遇此昏君,彆無選擇。

“左右無事,便鑽研一二。”阿漁笑笑,醫術是在另一個世界學的,在這裡便推到了沈克己(身shēn)上。

想起她這些年默默為沈克己學習醫術,真定大長公主憐惜地撫了撫她的手,對於趁機坑了一把榮王妃十分滿意。

祖孫說了會兒話,阿漁便告辭,回到屋裡仔細梳理後路。想扶靈回鄉未必順利,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昏君(身shēn)邊怎麼少得了見錢眼開的小人,多少大事就是壞在這些人手裡的。實在不行,再另尋辦法。

在走之前,她得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做了,阿漁嘴角一翹,招來高磊,如是這般吩咐。,,,.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