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愉去世的噩耗,高振華想瞞著高麗華,高麗華患有中度扣鬱症,高振華不敢讓高麗華知道,怕她受不住,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然紙包不住火,高麗華還是知道了。
馮愉的葬禮上,高麗華不哭不鬨,詭異的平靜,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直勾勾望著馮遠鵬:“阿愉沒了,你終於可以安心,沒人再跟你的寶貝兒子搶班奪權。
馮遠鵬身體一顫,心裡就像是被紮了一樣,誠然他想把家業傳給馮愷因此打壓馮愉。在馮愉把馮愷送入監獄後,更是咬牙切齒,可馮愉終究是他看著長大的親生女兒,英年慘死,馮遠鵬怎麼可能不心疼。
看著麵黃骨瘦頭發斑白的高麗華,馮遠鵬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索性撇過了眼。
高麗華冰冷的視線在馮遠鵬麵上繞了一圈,滑遠,落在不遠處的司陽朔身上。
司陽朔也來了,其實他並不怎麼想來,以他和馮愉尷尬的關係,他覺得自己並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但是他媽說雖然他們已經解除婚約,可到底訂婚一場,不送送顯得涼薄。
於是,司陽朔來了,望著嚴絲合縫的棺木,不由生出感慨,聽說馮愉死狀可怖,遂沒幾個人見過遺容,沒想到她居然會慘死在賈琳娜的車輪下。
不禁有些憐憫,即使不喜歡這個女人,但她是自己少數幾個佩服的女人。轉念又有一絲不可言說的慶幸,這女人報複心極強偏偏還有手腕,自己聯合馮愷對付她,到頭來,馮愷被她害得蹲了牢房。之後,她該是要準備對付自己了吧,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頭疼。
葬禮結束後,高麗華向馮遠鵬提出離婚。她之前不願意離婚是咽不下這口氣,不想便宜了穀雅萍,也是為了女兒在公司更加名正言順。現在女兒沒了,她還堅持什麼,這世上除了那
件事外,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她堅持。
馮遠鵬不願意,他畢竟是場麵上混的人,拋棄糟糠妻,好說不好聽,尤其高麗華還失去了馮愉。
高麗華:“我並不是跟你商量,你不願意那就訴訟離婚,隻要你不嫌棄丟人。
馮遠鵬隻得答應了,沒了女兒,高麗華無所顧忌,而他要顧忌的東西太多。
人協議離娪,結束了這段先甜後苦的婚姻。
高麗華手上的股份早就剩下不多,她要求折算成現金和其他產業,出於愧疚,馮遠鵬多給了一些,但是和高麗華本該分到的相比,九牛一毛。
聞此佳訊,穀雅萍心花怒放,等了二十七年盼了二十七年,她終於得償所願,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風光無限的馮太太
出身顯赫又如何,還不是輸給了她,連唯一的女兒都丟了命,天知道她知道馮愉這個禍害被撞死時,有多高興,她簡直愛死賈琳娜了。要不是還得顧忌馮遠鵬,她都想找個好律師幫賈琳娜打官司,爭取從輕發落。
穀雅萍去監獄看望馮愷,分享了這兩個好消息,馮愉死了高麗華離婚了。
馮愷一陣歡喜一陣惘然,馮愉居然就這麼死了,他還想著出去後怎麼還以顏色,想起賈琳娜又百般滋味在心頭。
兩個月後,賈琳娜的判決下來,故意殺人罪,死刑。
宣判那一刻,旁聽席上的高麗華痛哭失聲,兩邊的高家人紅著眼眶低聲安慰她。
沒多久,高麗華出了國,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剩下的人幸福快樂的生活著。
穀雅萍徹底挺直了腰杆,入住馮宅,隻等風頭過去,就成為名正言順的馮太太。
馮愷在馮遠鵬的運作下,立功減刑又減刑。
米盼盼走兒子路線,托機靈乖巧的兒子的福氣,終於得到司家父母的承認,和司陽朔在法國古堡舉辦童話婚禮,米樂樂當花童。
媒體爭相報道,稱之為現實版的童話。
然而,童話故事不會續寫婚後迷迷糊糊的灰姑娘與豪門格格不入,鬨出的洋相闖下的禍成為茶餘飯後的笑料
司陽朔審美彆具一格,可大多數人的審美中規中矩,實在接受不來這樣的迷糊天真,宛如智障。
從來沒跟米盼盼近距離接觸過的司父司母,婚後臉色變得也來越難看,逐步趨向於婚前,但是看在聰明伶俐的孫子麵上不曾表現出來。
在被誤傷了一次又一次,收拾了一個又一個的爛攤子之後司陽朔漸漸變得不耐煩。
越是阻力重重,越是愛的天崩地裂,可阻力消失後,彷佛愛也淡了。尤其司陽朔本就不是什麼專情長情之人,他的身邊永遠不乏美女甚至俊男前仆後繼的投懷送抱。新鮮感淡去,司陽朔犯了老毛病。
生活上迷迷糊糊的米盼盼,在這種事上表現出異於常人的敏銳,司陽朔第一次偷吃,便被她發現。
米盼盼又哭又鬨又離家出走,被司陽朔哄回來。
過上幾個月,司陽朔跟個新出道的小模特打得火熱。
米盼盼接著哭接著鬨接著離家出走,司陽朔接著哄,沒什麼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睡兩覺。
吵吵鬨鬨過了兩年,司陽朔沒空偷吃了,他遇上了大麻煩。商業上之前埋下的種種隱患一股腦兒爆發,資金鏈斷裂,他遭遇滑鐵盧,司家危在旦夕,瀕臨破產。
米盼盼正惶惶不可終日,馮愷刑滿釋放。
馮愷麵露追憶:“樂樂都長這麼高了
米樂樂膽子大得很,並不怕陌生人,仰著臉好奇地望著他
你小時候,馮叔叔可沒少抱你。"米盼盼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乖,叫叔叔。
米樂樂脆生生叫了一聲:“叔叔。
馮愷無限感慨,眼望著憔悴的米盼盼:"‘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
米盼盼眼圈兒一紅,忙忙又擦乾,欲蓋彌彰地說道:“我挺好的,倒是馮大哥你,這幾年受苦了。
馮愷神色一緊,急切:“司陽朔對你不好?
“沒,沒,他,他對我挺好的。”
馮愷如何相信,哄著米樂樂去了兒童區玩玩具,再三追問米盼盼忍不住哭起來:“他,他背著我有彆的女人,還不隻個,這三年,光我知道的就有四個,我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有多
馮愷怒不可遏:“他怎麼能這麼對你,當年他是怎麼向我保證的
米盼盼掩麵而泣,啜泣不休。
自此,二人聯係日漸頻繁。
為公司奔波辛勞的司陽朔一無所知,他焦頭爛額,恨不得拿把槍突突了那群翻臉無情的混蛋。他得意時,鞍前馬後司總長司少短,一朝落難,一個個都變了臉,恨不得在他臉上踩幾腳
醉醺醺的司陽朔下了車,進入電梯,婚後沒多久,他和米盼盼就搬岀考宅住進了這裡。他爸媽越看米盼昐越不順眼,索性把他們都趕了出來
他就在公司附近的這個小區裡,重金買下這一幢的整個十六層,四戶全部打通,住著比老宅還舒服。
可這套房子已經被他抵押出去,想起現狀,司陽朔又悲又
氣更是無能為力。
司陽朔搖晃著身子走向臥室,就聽見一道他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馮大哥,你看見了嗎,今天的星星好漂亮,你還記得有回半夜空調換了,我們三個上天台睡覺…他,還沒回來,我不知道,可能不回來了吧…我都習慣了……嗯,很晚了,你早點睡晚安!”
口角含笑的米盼盼轉過身,拉開陽台上的門,走進室內,猝不及防看見靠在牆壁上的司陽朔,嚇得叫了一聲。
陽朔,你回來怎麼也不出個聲,嚇死我了。“米盼盼撫著胸口嗔怪。
司陽朔目光罩在米盼盼嬌嗔的臉上。
米盼盼終於察覺到他眼神中的冰冷,不明所以地問:“陽朔你怎麼了?”
司陽朔在她麵上繞了繞,忽然生出一種啼笑皆非的荒謬感剛和另一個男人**結束,她怎麼能做到這麼若無其事
我要是出了聲,怎麼能聽到你和你的馮大哥看星星看月
米盼盼臉色立白,手腳發涼,忍不住往後退了退。司陽朔一步一步走向米盼盼。
砰米盼昐後背撞在玻璃門上,麵孔白的近乎透明。
司陽朔滿眼戾氣,用一種憤恨的目光瞪視米盼盼:“我還沒破產呢,你就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你可真夠深謀遠慮。
“我沒有!"米盼盼矢口否認,慌慌解釋:"你知道的,馮大哥一直都非常照顧我,他知道你遇上難題了,怕我跟著著急,就安慰我一下。
“怕你著急,還是怕你吃苦,打算拯救你於水火之中。”司舊朔一把奪過米盼盼的手機。
米盼盼立刻要搶,可她哪是司陽朔的對手。
看著通話記錄以及微信記錄,司陽朔目眥欲裂,覺得自己頭上戴了一頂又大又鮮豔的綠帽子,一張臉因為震驚狂怒而顯得猙獰可怖。
若有所覺的米盼盼掉頭想跑,突覺頭頂劇痛。
司陽朔抓住米盼盼的頭發把她揪回來,一巴掌甩過去,米盼盼重重摔在地上,隻覺得半邊臉發麻,眼暈耳鳴
不等她反應過來,身上一重。
雙目赤紅的司陽朔騎在米盼盼身上,反手又是一巴掌:“真夠能耐的,馮愷才出來一個多月就好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三年是天天在聯絡感情,你是怎麼消除隔閡的,靠在床上一口一口馮大哥?”
雙臉紅腫的米盼盼劇烈掙紮:“我沒有!
司陽朔狠狠抓住她推拒的雙手:“有了有錢的馮大哥,就不想被我碰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在這裡被我上,叫得可歡了在你馮大哥那是不是也這麼浪,還是得矜持矜持裝裝純。
“我沒有!"米盼昐如遭奇恥大辱,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