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男爵大人怕痛,或者您也可以試試這個新器具,這是我剛從聖城學來的新醫術,把這個管子塞入患者的屁股中,用特製的藥水來清除腸道中的肮臟和邪惡,患者通常立刻就會感到肉-體的輕鬆,非常靈驗……”
陶舒陽菊花一顫,渾渾噩噩的靈魂瞬間被嚇得牢牢地附著在新的肉-體上。
他像隻尖叫雞似的,非常不貴族又異常堅定地向醫生,以及似乎對醫生極為讚賞的管家,發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呐喊:
“不——”
老天保佑,穿越大神仁慈,讓他接收了身體的語言本能,以及零散的片段記憶。
要是以他當年英語六級四年都沒過的外語水平,今天估計就得上演菊花殘,滿地傷了!
“我現在感覺從所未有的好,葛利管家,送這位,這位醫生離開。”
鐵青著臉的陶舒陽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如何利用男爵的身份拯救自己可憐的新身體。
男爵大人的意誌,是不容違背的!
葛利管家嘟噥了幾聲,看看男爵大人的臉色,非常識相地拉著顯然因為受到輕待而不太愉悅的“名醫”先生,彎身一躬,匆匆退下。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火熱出爐的新任伊卡洛?托恩(陶)男爵立即抓緊時間,趁著男爵大人的屋裡隻剩下一個看上去就傻乎乎的小女仆的大好時機,他使出二十六年來積攢的所有社交技巧,搜刮著腦袋裡僅有的一點可憐的零碎記憶,和小女仆展開了親切會談。
“帕西?你叫帕西對嗎?”
“是的,大人。”
“這是哪裡?噢不,我是說,你是這附近的人吧?你家在哪兒?”
“是……是的,大人。”
“好吧,那你知道皇帝,或者說國王嗎?”
“不,大人。”
“行吧!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了……除了‘是的,大人’‘不是,大人’,你還會說彆的話嗎?”
“是……不?是,不不,不是,大人?”
可憐的帕西一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多問題,“病好了”的男爵大人完全把她問懵了。
問了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鬼知道是多久,陶舒陽隻從小女仆嘴裡問出了極為簡單的幾條信息。
第一,這裡是“威蘭”城堡——隻是這麼個讀音,帕西完全不識字,口音又重,隻能聽明白這麼個音節,威蘭城堡是男爵大人的領地,這裡所有的人都是男爵大人的領民。
第二,老男爵大人不久前死了,新任的陶男爵才成為了“男爵大人”,但他既不是老男爵大人的兒子,也不是兄弟,反正是有什麼亂七八糟繼承權的關係,所以他成了新任的男爵。
至於究竟是什麼個親戚關係,小女仆帕西一臉茫然,根本弄不清楚——即使弄得清,她也沒法用貧乏的詞彙來表達。
第三,“帕西”是這裡一種蔬菜的根,一般用來煮雜燴湯。
說到雜燴湯時,帕西的眼中冒出了一種名為“憧憬”的光芒,用力吞了口口水。
顧不上可憐這個連雜燴湯都能流口水的傻丫頭,陶男爵抓緊時間熟悉環境。
穿不穿得回去是一回事,當前最緊要的,自然是絕不能露出“穿越”的馬腳!聽說中世紀的老外最愛做人肉BBQ,要是認定他是個“魔鬼”使者啥啥的,那待遇肯定不會比女巫們好多少。
緊張又惶恐的陶男爵舉目四望,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黴運。
哪怕是男爵大人的房間裡,也簡陋破舊肮臟得讓陶舒陽不忍心再看。
黑灰色陰冷潮濕到長出青苔的石頭牆麵,窄小的圓形窗洞上用木條嵌著幾片閃耀發亮的彩色玻璃片,陽光透過它們照在牆壁上掛著的,陳舊卻勉強還能看出昔日豔麗配色和構圖的異域掛毯,毯子角落裡還有可疑的深褐色汙漬。
壁爐裡頭是燒了一半的大木段,爐膛裡到處是灰白的灰燼和散碎的炭黑。
“清醒”過來的男爵大人,在無知的女仆嘴裡打探不出什麼有效信息,也顧不上仔細打量目前看來將要長期生存的生活環境,首先就要迫切解決自己身體的生理需要。
感謝……神靈!男爵大人臥室邊的房間裡居然是有馬桶的!
陶男爵把小女仆關在“廁所”外,用力扒下緊身褲,匆匆解決了“問題”之後,才發現自己大大低估了這玩意的穿著難度。
尷尬這種情緒,要是對方不以為意,那怕是低情商的工科狗,尷尬一陣子也就習慣,不以為意了。
低頭看著小女仆忙碌而熟練地幫著自己整理衣物,陶男爵撐著兩隻爪子完全插不上手,很快就習慣了衣來伸手的“享受”,一時出神,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咦?為什麼是感謝神靈?西方人不都是感謝上帝什麼的,哪怕他英語再菜,古今英語變化再大,也不可能把“God”變沒了吧?想起腦海裡零散飄過的什麼“光明神”“暗夜女神”之類的玩意……
陶舒陽心煩意亂、頭大如鬥,莫非自己嘴裡說的根本不是什麼古英語、拉丁語、高地語啥啥的歐美語係,這地方甚至不是地球?難道他居然特麼穿越到了一個有什麼神靈、精靈、矮人、龍與魔法……鬥氣法力滿天飛的傳奇世界?!
作為一個前地球宅男,如今的普通人類,陶男爵大人對這些非人類的力量體係愛好僅僅存在於電腦遊戲和啊!
陶公好龍,不想見真龍,更不想穿到高魔世界被蹂-躪啊!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又不是什麼起點的男主,能拿著廢柴流劇本懟地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