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男爵煞有介事地開始忽悠。
科倫是王國裡非常出名的“聖城”之一——所謂的聖城是指在曆史上曾經有過神明、聖靈顯聖說,或是至今仍有著名“神跡”遺址的城市。
他的記憶裡也確實曾經遊曆過那裡,至於說什麼神廟,什麼牧師……這年頭要是有監控記錄就算他輸!
“啊!光明神教的方子,那肯定有用!牛有救了,咱們的收成也有救了!”
“老爺就是老爺,牧師老爺都願意傳授藥方子。”
“大人,您需要些什麼材料,請儘管吩咐!”
周圍原本一籌莫展的管事幫工們,聽到男爵的話,頓時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紛紛激動地想要幫忙。
葛利管家雖然半信半疑,但看在光明神教的大旗上,似乎讓男爵大人嘗試一下也未必不行,反正這牛腿是連名醫都說沒救了,萬一讓男爵大人這麼捆捆紮紮,弄點什麼草藥的能有救呢?
就算沒用,最多也不過是烤牛腿多帶點草藥味,也毒不死人。
馬布醫生悄悄繞到大黑牛的腿邊,看著那條被捆得板直紮實的牛腿,也起了點好奇心。
斷手斷腳的病人不是沒見過,很少會有醫生想著把斷的骨頭接起來,一般都是拿把鋸子把胳膊、腿鋸了。
有些時候,屠夫其實也兼職醫生,或者說醫生也能乾屠夫的活。
不是說捆紮這種方法有什麼難度,或是難以想到,而是絕大部分的病人如果不鋸掉他們的斷腿,很快他們就會發燒,傷口腐爛、感染流膿,慘叫著渾身發黑地去見神明了。
被鋸掉腿,然後拿燒紅的火鉗子把斷口燙焦,病人雖然缺胳膊少腿了,至少大部分能活下來。
至於說牛啊馬啊!
神明在上,斷了腿的牛馬不能乾活了,誰會想著還要接腿?當然是趁著新鮮殺了吃肉啊!
他狐疑地看著男爵大人胸有成竹地報著藥材名,趕緊豎起了耳朵,萬一這個不信醫生的男爵,真有什麼好方子呢?
可恨這個托恩男爵居然走到管家身邊嘀嘀咕咕的,有什麼事何必這麼神秘?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麼!
為了不打擾大家拯救重要的耕牛,馬布醫生非常體貼地沒有再提起半句趕著回城的事,反而熱心地忙前忙後幫著男爵大人配藥,甚至還貢獻出了自己醫箱裡剩下的一點秋浦藤果。
大黑牛很快被敷上新鮮製成的藥草糊糊,重新捆紮好牛腿。
大概藥草裡有什麼安撫或是麻醉的成分,大黑牛十分安靜地臥在牛欄裡歇下了。
熱心的馬布醫生主動要求和牛倌一起值夜,看看男爵大人的手段成效如何。
陶舒陽沒管馬布的小心思,藥方有沒有靈效還不一定,他也藏了一手,讓管家悄悄弄了幾樣量少又有重要作用的藥材,背著眾人攪拌進去。
憑馬布的水平,就算是把材料一樣樣放在他麵前,沒有準確配比也配不出藥來。
現在的問題在於,就算大黑牛能治好,想要恢複怎麼也得半個月以上,而另外幾頭受了輕傷的牛,照牛倌的說法,也得歇上五到十天。
缺了四頭牛,對貧瘠的威蘭領來說,已經是相當嚴重的影響,更彆說直接受害的牛屎屯。
剩下的兩頭牛根本拉不動犁,還得從其他的屯調撥牛過來。
為了應付牛的缺口,葛利管家的建議是讓農民們加役,抽出更多的時間和力氣來耕種男爵大人的地,至於他們自己的份地,也隻能儘量用剩下的時間來種。
為了讓農民們能夠有足夠的力氣來應付多出來的差事,男爵大人至少要從倉庫裡撥出兩“蒲”——大約華國計量100斤的豌豆和麥粉、麩皮,讓他們能勉強填飽肚子。
“……呃,為什麼兩頭牛拉不動犁?”工科狗的關注點和管家顯然不在一條線上。
“為,為什麼?它就是拉不動啊!犁那麼重,至少要六頭牛才拉得動……”
管家張口結舌,沒法跟估計從來沒下過地,連活豬長什麼樣都搞不清的城裡人男爵講道理。
陶男爵非常吃驚,前身托恩男爵確實是個“城裡人”,他沒見過牛犁地。
陶舒陽在穿越前可是在鄉下生活過的,雖說村裡大多用機耕,可是也有些小塊的山地是用牛耕的,一頭牛拖個犁,後頭跟著趕牛的農民扶犁,慢是慢點,半天一天的也就把地耕了。
沒聽說過拿著一排牛拉犁耕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