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不看看咱們用的是什麼?”
納頓眯起眼睛,高舉手中的鐮刀和斧頭,用力一敲,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男爵大人說過,天下用鐮刀和斧頭的都是‘英特奈熊耐爾’!都是一家人!”
他拿起鐮刀指向遠方揮著長鐮刀,正滿山遍野收割蝗蟲們性命的衛騎團,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咱們有征召令,還都用一樣的製式武器,就是短小了點,那也是國王衛騎團的編外成員、先遣隊!誰敢吞了咱們的功勞?!”
托德也獰聲大笑,揮著鐮刀怒喝:“誰特麼敢?!”
……
英雄所見略同。
與拿著試用版弩-弓在塞爾丁人身上一展身手的應召戰隊們不同,威蘭堡的民兵和城管們目前還沒什麼機會拿這武器用在人類身上。
他們目前拿弩-弓主要對付的家夥是麋鹿、野豬。
這東西實在是太好用了,根本不用像弓箭兵那樣,射箭要訓練上好幾年,甚至像格蘭島上長弓兵那樣專門要選高大身材的壯士,還得練出扭曲的脊梁骨來——弩這玩意,拉開上好弦,指哪兒打哪兒,力道又足。
隻要是眼神沒什麼毛病的,基本都能射個**不離十。
男爵大人給十字弓-弩改進後,加上了那個什麼助力,什麼滑輪的,上弦又輕鬆又方便,有效射程更是足有四五百步開外,完全彌補了原本射程稍近的缺點。
至於說騎士老爺們、教會們喊的那什麼“禁弩令”——哎呀,打獵又不是射人,不在禁止範圍內麼!
何況喊得最凶的騎士們,在演練中嘗試過弩-弓的威力後,還不是連哄帶搶,順走了男爵大人當時還沒定型的那幾把改進十字弓?
威蘭堡對於強弩的需求本來還沒那麼迫切——對付地痞流氓無賴們,糞叉子加枷鏈已經足夠打得他們哭爹喊娘、趴地求求饒,畢竟是“人民”內部矛盾,“糞鬥”也不至於把他們全乾掉不是?
但是由於塞爾丁蝗蟲的入侵,男爵大人相當沒有安全感,最近除了秋收的準備,就是埋頭改進、“發明”各種適應當地冷兵器戰爭的新武器。
弩這種好學好用又不難做的遠程武器,理所當然是排在陶舒陽密密麻麻開發日程的最前列。
新武器改進當然需要不斷的實踐和調試,附近山林裡的野物自然就倒了大黴。
彆說什麼鹿啊兔子啊野豬啊,就算是熊瞎子如今也知道要躲著點這幫手持小木架子嘴裡淌口水的兩腳獸們了。
野豬這玩意皮糙肉厚,還有一層泥巴盔甲糊在身上,往往還是成群結隊出沒的,什麼刀槍弓箭都對它沒什麼大用,紮上了也就撓個癢癢,可是一旦惹怒了這家夥,凶殘起來那是連熊都要落荒而逃。
獵人們在林間最不願意遇到的就是凶殘暴躁還很不好對付的野豬,可是如今有了男爵大人弄出來的強弩,一群人對著野豬勁箭攢射,就算倒黴沒射中眼珠子要害,也能讓野豬瞬間變豪豬!
深入肌理內臟的箭頭,很快就能讓往日稱霸山林的野豬們當場去世。
想想男爵大人弄出來的新菜式,什麼烤小豬、九轉大腸、水煮肉片、鹵豬頭……哪怕是再膽小的民兵如今也是握著勁弩,紅了眼珠嗷嗷叫著四處搜尋野豬的蹤跡。
家養的“野豬”老爺不讓殺,隻是讓豬倌給了公豬們一刀,斷了是非根,從此修心養肉,溫順安逸地了卻殘生。
誰讓老爺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幾頭又肥又白,簡直比貴婦人還細嫩的美人豬呢?鄉下公豬們自然隻能飲恨入宮了。
倒是那些母豬都被留下來,充實了美人約克白的皇宮,老爺說是要,要保持啥種啥多樣、當地適應什麼的。
屯長努曼家的小兒子拎著裝滿足石灰水的桶子,一邊賣力地給豬圈外牆刷白灰,一邊盯著圈裡的美人兒流口水,暢想著未來約克美人的老婆們生了一窩又一窩肥嘟嘟的小豬仔們,說不定自己家裡也能分上一兩隻呢?
“牆根,你看看,這處又漏刷了!老爺說了,石灰牆能、能去毒,殺蟲子。漏刷一點,那就是放過了一堆蟲子!哼,這點小事都乾不好,你還想著老爺教你科學養豬?!”
豬倌大腳一邊攪拌著大木桶裡的豬食,一邊忿忿挑剔著這個不識相想搶養豬手藝行當的臭小子,可是又不敢依著自己的性子一腳把人踹出十裡地去。
誰讓男爵大人說了,要大力培養手藝人,爭取“流水線”育豬!
聽聽!
養豬都能“流水線”啦!
大腳迷惘之餘還有點小頹喪,等到養豬流水線真的弄成了,他可就不是十裡八屯最厲害的豬倌了,養豬這樣的手藝居然連泥腿子們都能隨便學了!
可是男爵大人想辦的事,又有哪次沒辦成的?!
再想想老爺說的,那樣吃不儘的豬肉,啃不完肉骨頭的美好未來……大腳噝溜嘬了口口水,那點小憂鬱瞬間煙消雲散了。
“……大腳,大腳!你看,看那邊!”
努曼家的小兒子突然直起身,盯著山林那頭晃動的草木叫道。
男爵大人新建的豬圈很大,他讓人選址在牛屎屯邊緣,一處有小溪流經的荒地上,說是養殖基地要遠離住宅區。
以前誰家不還都是摟著豬睡覺的?誰還會嫌棄什麼味不好?豬都沒嫌大夥身上臭呢!
如今這豬圈“講衛生”、天天“消毒”清掃,都比大夥家裡漂亮乾淨一百倍啦!
好幾個光棍都搶著要和約克美人同居,幫忙乾活學手藝,還能偷吃點煮過的豬食,再好不過的美事啊!
唯一糟糕的事情就是——豬圈離隔壁子爵家的領地太近了,誰讓牛屎屯這地方,本來就是老男爵大人從隔壁領坑蒙拐搶來的呢?!
如今牛屎屯的日子蒸蒸日上,豬都能養上幾十頭,怎麼不讓隔壁的土鱉新仇加舊恨,羨慕嫉妒得直磨牙?!
這不,從麥地裡長出讓人想要跪地謝神的豐足穗子開始,隔壁領的那幫土鱉就開始不安分了,隔三岔五來小偷小摸薅一把。
最近,居然惦記上了大人豬圈裡的美人們!
簡直是不想活了!
大腳瞪著山林裡隱約晃動的人影,勃然大怒,掏出脖子上掛的鐵哨,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
尖銳的長哨音瞬間響徹牛屎屯的上空。
“巴拉領的混蛋又來偷豬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