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巫已經打卡完了,那麼剩下來,就還差開膛手和迷霧女妖了。
迷霧女妖暫時沒有線索,那麼,就去找開膛手好了。
謝小舟踮起腳尖來到了留聲機前,搖動了一下手柄。
鬆開手後,唱針再度轉動了起來,發出了聲響。
謝小舟臉上帶著笑意,身體輕盈地轉了一圈,哼著小調走了出去。
一曲還未結束。
一向孤僻女巫又迎來了第二位來客。
這一位來客渾身漆黑,帶著鳥嘴麵具。他走了進來,皮靴踩在了地麵上,每一步落下,都正巧與留聲機裡樂曲一致。
就在樂曲高-潮之時,他站在了女巫麵前。
醫生半蹲了下來,手指按在了女巫脖頸處,又看了看瞳孔擴散情況。
屍體還有溫度。
死亡時間,在半個小時以內。除此之外,他還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薔薇花香。
可是現場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是來不巧。
還是……他薔薇在故意躲著他?
嘎嘎——
屋外,烏鴉啼鳴著,發出了肯定回答。
——他在躲著他。
烏鴉帶著一股幸災樂禍語氣說。
醫生也不生氣,站起身,壓了壓帽子帽簷。
該怎麼辦呢?
他薔薇躲著他,是想要做什麼壞事嗎?
沒關係。
他總會找到他薔薇,並且,永永遠遠地將薔薇留在身邊——就像是那些標本一樣。
***
謝小舟對於醫生追捕一無所知。
他還在蹲守著開膛手。
上一次,他一出來就撞見了開膛手。
可現在NG了以後,晚上謝小舟在巷子口蹲守了兩天,都不見開膛手身影。
是哪裡不對嗎?
謝小舟坐在巷子旁圍牆上,雙腿垂在半空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夜風吹得紅鬥篷嘩嘩作響。
下方,流鶯與她客人依偎在一起,嬌笑著走向了附近旅店。
謝小舟咬著手指,歪了歪頭。
開膛手目標明確,隻殺害流鶯,上一次遇到開膛手,是因為穿著打扮太容易讓人誤會了,那這一次……
謝小舟目光垂下。
紅鬥篷遮住了大半身軀,裡麵象牙白襯衣精致秀氣,就像是哪家逃出來小公子。
嘖。
難怪開膛手不出現了。
謝小舟跳下了圍牆,紅鬥篷在空中紛飛了一下,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沒過多久。
一隻烏鴉拍著翅膀從天而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終,它落在了謝小舟曾經坐過圍牆上。
快了。
他快要找到了。
他薔薇……
千萬,千萬彆讓他捉到了。
***
翌日,傍晚。
流鶯聚集地。
這條巷子是城裡最便宜消費場所,隻要十枚銀幣,就可以快活一個晚上。
底層流鶯們聚集在這裡,現在還沒有到接客時候,她們三三兩兩地交談著,或談論客人大方、或說起開膛手凶殘。
自從珍妮、莉莉這些年輕漂亮女人被開膛手殺害後,留下來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窮困潦倒女人。
就連客人都變少了。
金幣真是不好賺呢……
正討論著,突然一道身影從巷口走了進來,吸引了流鶯們注意。
交談聲戛然而止。
出現在麵前是一位少女。
她穿著洛可可風格裙子,裙擺點綴著柔軟蕾絲,腰部被束腰緊緊勒起,展現出纖細弧度,下半身便顯得像是花苞一般綻放。一頂羽毛帽帶在頭頂,遮住了大半張臉龐,隻露出了小巧下巴與紅潤嘴唇。
少女看起來嬌嫩,就像是一支含苞待放薔薇,令人想要采摘。
在看到少女時候,流鶯們同時在心中想:她一定很貴。
少女站在了巷子最顯眼地方,明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今晚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
但她看起來實在是太貴了。
會來這個地方客人大多都是囊中羞澀,消費不起更高檔。於是,少女吸引了所有進來人目光,卻沒有人敢去詢問價格。
少女還以為是自己不夠吸引人,撩起了遮擋麵孔帽子,黑白分明眼珠一轉,滿是異域風情。
【啊這……】
【這不是舟舟嗎???】
【我草,女裝舟舟,絕美啊啊啊啊!愣著乾什麼,截圖啊!】
【這都是為了勾-引開膛手,醫生見了淚都要流下來了!】
【醫生:薔薇不僅躲著我,還去勾-引彆人】
謝小舟:“……”
夜風吹得人有些涼颼颼。
他刻意換了一身女裝,打扮成流鶯模樣,就是想要吸引開膛手注意。現在隻差一個客人來配合他。
可是,都等了半個晚上了,還是門庭冷落,沒有一個客人光穀。
謝小舟見天色已晚,還是決定主動出擊。
他拎起花哨裙擺,走了出去。
正巧,有一位客人從巷子口走了進來。
謝小舟見有人來了,都沒看是什麼模樣,就直接撞入了來人懷裡。
來人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抱住了滿懷薔薇花香。
一旁,一位客人摟著流鶯走過,見狀哈哈大笑:“朋友,你有豔福了,不過這位小姐看起來就很貴樣子,也不知你有沒有福氣享受了……”
謝小舟:“……”他生怕這人退卻,連忙小聲解釋說,“我,免費。”
說完以後,他仰起頭看了過去。
這位客人是一位身材高大青年。他有著一頭銀灰色頭發,五官深邃,眼睛猶如紅寶石一般,充滿著迷人光澤。可能是歐洲人血統問題,他皮膚格外白,像是長久沒有見過天日,毫無血色。
謝小舟怔了一下,沒想到抽盲盒還能抽到一個隱藏。
不過隱藏不隱藏也都無所謂,反正是用來吸引開膛手工具人。
謝小舟想到這裡,抿唇微微一笑,依偎了上去:“旁邊就有旅館。”他刻意放軟了聲音,就像是摻了蜜一般甜。
青年深深地注視著謝小舟,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沒說出口,就被謝小舟用力一拉,不由自主地邁入了小巷深處。
待他們走後,一陣迷霧漸漸湧了上來,隔絕了其他人聲。
為了表演得更像流鶯,謝小舟提起了裙角,柔弱無骨地靠在青年懷裡,調笑道:“您長得這麼俊俏,還出來找流鶯?”
青年並不說話。
謝小舟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表演著:“看您這麼拘束,難道您還是個雛兒?放心,今晚……我會讓你享受到無上愉悅。”
“對了,您是做什麼職業?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一時間,巷子裡充滿著謝小舟歡聲笑語。
噠。
巷子裡回響著腳步聲。
兩人走向了旅館所在方向,漸漸地,可以看見巷子口昏暗燈光。
身後。
一道陰影落後一步,手持著尖刀逼近。
而前麵兩人卻毫無察覺。
開膛手臉上掛著詭異笑容。
這不知羞恥流鶯,整日裡靠著張開雙腿賺錢,下流、墮落、拜金……這樣生物,應該受到淨化。
他會剖開流鶯肚子、割下耳朵、掏出內臟……讓這些人無法誘-惑男人,不能再出賣身體!
謝小舟挽著青年手臂,餘光掃了一眼身後,嘴角笑意越發動人。
魚上鉤了。
謝小舟並沒有立刻做出行動,而是挽著青年手臂,繼續往前走。就在快要走出巷子時候,他突然用力一推,把青年推到了一旁,再借著這股力氣往後退開。
叮——
開膛手尖刀從謝小舟臉側劃過,肌膚與刀尖隻相差一寸距離。
謝小舟帶著羽毛帽被帶到了地上,露出了淩亂黑發。他一回頭,眼尾薔薇花栩栩如生。
麵對這樣突如其來事故,一般人應該驚慌。
可青年卻一臉平靜,隻有在看到謝小舟臉上薔薇花,這才有了一點細微變化。
薔薇。
他薔薇……
不知何時,一隻烏鴉落在了路燈上,在燈光下,拉開了一條長長影子。
謝小舟已經和開膛手搏鬥了起來。
開膛手隻敢針對孱弱流鶯,代表著他體魄應該就是正常成年人,還要依賴工具才能殺死受害者。
謝小舟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已經殺死過一次開膛手了,再來一次,沒有花費太過力氣,就找到了開膛手破綻。
他手中短刃毫不遲疑地刺入了開膛手心臟,等到拔出時候,溫熱鮮血噴湧而出,有幾滴灑在了謝小舟裙角,也有一點落在他臉頰上。
謝小舟因為劇烈運動而呼吸不穩,他抬起了手,用拇指蹭過臉頰上那一點血珠,留下了一道紅又窄痕跡。
聞著那股血腥味,他有些愉悅地想。
——又一個。
【打卡進度:開膛手(1/1)】
青年看著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
有點眼熟。
好像,曾經見到過。
他想不起來,但心頭卻湧上來一股熟悉感覺。
熾熱、興奮、激動……
青年覺得口乾舌燥,喉嚨有些發癢。
他需要藥。
他藥正衝著他走了過來。
謝小舟解決了開膛手,才想起站在一旁青年,他語調與方才不同,不再是那麼甜,而是多了一點隨意:“抱歉……”
青年看起來並不畏懼害怕滿地鮮血,反而是有點陶醉。
謝小舟停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一點不對。
青年一手放在胸前,俯身行了一個見麵禮,第一次開口說話:“你剛剛問我,我職業是什麼,又該怎麼稱呼。”他聲音優雅悅耳,“我平日裡救死扶傷,治療病患,他們都稱我為——”
“Doc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