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是一對兒。
其中一個是流鶯,漂亮精致,光看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
而另一位客人是一位貴族公子哥,銀發紅眸,十分俊朗溫和。可不知為何,當與那雙眼睛對視上時候,莫名會讓人膽顫心驚。
服務生搖了搖頭,將這種奇怪感覺甩了出去:“請問,是住店嗎?”
謝小舟仰頭看了過去。他以為,以醫生身份地位,應當不會應對這些俗事。
可沒想到,醫生看起來完全就像是正常旅客,按照服務生要求登記了身份——假名字,並且繳納了住宿費用。
醫生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摟住了謝小舟腰間,走向了二樓。
旅店年代久遠,木質樓梯有些老化了,每落下一步就會發出刺耳聲響,讓人懷疑下一秒就可能會塌掉。
謝小舟依偎在醫生懷裡,感受著那幾近於無心跳與呼吸,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隻要醫生願意,他可以比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正常。
要不是他曾經見過醫生瘋狂,怕是也會被迷惑。
吱嘎——
老舊木門被推開,打斷了謝小舟思緒。
房間裡麵一片昏暗。
謝小舟走了進去,什麼都看不清楚,好像黑暗中藏著一個噬人野獸。他拉了拉醫生衣角,用氣聲說:“好黑,我害怕……”
在上一次拍攝,謝小舟大致摸清楚了醫生性子。
醫生沒有任何感情,也不需要愛情,對於他來說,隻有實驗是最重要。所以,撒嬌軟語不僅對他沒用,甚至還會引起反感。
所以,他現在就要讓醫生對他失去興趣。
果然,聽到這個聲音,醫生動作頓了一下,鬆開了謝小舟。
重獲自由謝小舟想,還真有用。
就在他以為起了效果時候,醫生抬腳走到了旁邊,擰開了煤氣燈底部螺絲栓。
哢嚓。
煤氣從燈座裡湧了出來,冒出了一簇火焰,照亮了房間。
醫生轉過了身,溫和而又體貼地問:“現在可以了嗎?”他生怕還不夠亮,又調節了一下閥門,使得火焰跳動得更加猛烈。
麵對這反應,謝小舟怔了一下。
這醫生……
怎麼和之前不太一樣?
【老雙標了】
【徐天秋都哭了,為什麼我用時候就對醫生沒有效果?】
【果然還是看人吧哈哈哈】
火焰驅逐了黑暗。
醫生立在一旁,像是在等待著謝小舟接下來動作,他並沒有被精致美麗外表所迷惑,而是用一種探究精神,來判斷謝小舟是否能讓他滿意。
謝小舟必須要讓醫生滿意。
他反應了過來,慢慢走上前了一步。
洛可可風格裙子層層疊疊,伸手一拉,便是一層裙子堆在了地上,猶如花瓣綻放。
等到謝小舟走到醫生麵前時候,便隻剩下最裡麵襯衣襯裙。純白色,天真又誘-惑。
謝小舟身上皮膚白皙,毫無瑕疵,在跳動火焰下,染上了一抹橘色光澤。
他站在醫生麵前,搭上了他肩膀,手掌輕輕推了一下。
醫生並沒有反抗,順著力道就躺了下去。
謝小舟拎起了襯裙,抬腿坐了下來。他並不重,坐下來時候沒有一點感覺。
醫生還伸出了手去扶了一下,來確保謝小舟存在。
謝小舟伸出了一根手指,按上了醫生胸膛,聲音充滿了誘惑力,問道:“您以前……試過嗎?”
醫生搖頭,誠實地說:“沒有。”
他不需要這些多餘感情。
沒有意義,毫無用處。
隻有精密實驗與冰冷手術才能給他帶來無上享受——原本,醫生是這麼認為。
可現在,醫生記憶憑空缺失了一塊,這令他感覺到陌生,更不喜歡這種失控感覺。
一想要去探究這個記憶,細密疼痛就再次湧了上來,如同潮汐一般,一陣又一陣。
在這般痛楚下,醫生表情卻十分平靜。
愛情?
空白記憶,零碎話語,還有之前那個人說話……種種都表明了,他與麵前這個少年之間存在著這種感情。
可醫生還是不太確定,但見到少年時出現情緒卻做不了假。所以,他才會這麼放縱少年。
或許,少年能給他一個完美答案。
謝小舟緩緩畫了一個圓圈:“我技術還可以,如果您覺得滿意話,記得……多給小費。”
醫生望著少年,以他角度,可以看見少年如同天鵝般脖頸上佩戴著一條銀製項鏈,項鏈垂下,下方是一對六麵骰。
再一看,少年手腕上還係著一條紅繩,紅繩係著一個圓潤掛件。
這些東西……
以前有嗎?
醫生下意識地回想,記憶再次被疼痛所覆蓋。
他想不起來了,但卻覺得這兩個東西格外礙眼。
醫生正要開口,隻是還沒發出聲音,就見謝小舟垂下了眼瞼,獻祭一般,低頭吻了上來。
醫生身上體溫冰冷,似乎屬於“人”部分被剝奪了,生硬而麻木。
而謝小舟卻是柔軟,帶著溫度。
兩種不同狀態交彙在一起,漸漸,融為了一致。
最後,謝小舟爬伏在了醫生胸口,呼吸加重,連帶著眼尾薔薇也顫抖了起來。
醫生也被感染了,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喉結——他都忘了方才要說什麼事情了。
謝小舟緩了一會兒,懇求道:“在此之前,您可以讓我先去清理一下嗎?”他似乎是羞澀了,側過頭,“我有點臟……”
白嫩腳趾蜷縮了一下。
上麵還沾著一些泥濘。
醫生凝視了他片刻,點了點頭。
謝小舟跳了下來,身影消失在了盥洗間門口,大概是為了表明自己沒有逃跑意思,就連門都是半掩著。
隻要醫生抬眼望去,就可以從門縫中看到一道妙曼身軀。
不過醫生並沒有想要偷窺意思,在他看來,人身體沒什麼不同。都是有肌肉骨骼組成。這一具,隻是格外精致漂亮些。
他隻看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沒過多久,盥洗間中就傳來了水流嘩嘩作響聲音。
醫生保持這個動作片刻,這才坐了起來。
他察覺著自己身體變化,有些奇怪。這是從未體驗過感覺,他不討厭也沒有多喜歡,隻是用一種學術目去探究。
——這樣,真能獲得無上愉悅嗎?
也許是身體異樣使得醫生失去了往日判斷,他坐在那裡等了一段時間,還不見謝小舟出來,這才察覺到了異樣。
他起身,推開了盥洗間門。
水龍頭被打開,冰冷水嘩嘩留下,有幾滴濺到了醫生褲腳上。一側牆壁上,狹小窗戶大開,迎麵吹來一陣陰冷風。
盥洗間再無彆人存在。
醫生走到了窗口,從上往下看去。
旅店總共有三層,這裡是三樓,可以看到下方平台與雨棚,卻不見謝小舟身影。
嘩嘩——
風吹來,吹起了一陣響動。
醫生側臉看向了聲音傳來地方。
窗戶插銷上,掛著一條長長白布條,白布隨風飄搖,可以看見上麵暈開了一團血跡。
再一看窗台上,上麵整齊擺放著兩枚金燦燦金幣,正麵朝上,出現正是國王頭像。
他薔薇,又跑了。
還跑得遊刃有餘,甚至有空留下了一些東西,作為……挑釁。
可是醫生卻生不起任何憤怒。
是啊,就是這樣,逃跑、捕獵,獵物與獵人之間交鋒,才足夠有趣。
如果他薔薇隻是剛才那樣,精致漂亮又討人喜歡,那和其他花兒又有什麼區彆呢?
那樣話,他隻會將薔薇製作成標本收藏起來。
而隻有現在這樣,才有資格和他置身於同一個遊戲場,來進行一場角逐。
醫生手指按上了嘴唇,上麵還殘留著謝小舟溫度,用力一按,逸出了一聲歎息:“我薔薇……”
我會抓住你。
然後……溫柔地殺死你。
這就是,醫生愛情。
***
直播間一片哀嚎。
【就這麼沒了?】
【我竟然還在期待一些少兒不宜畫麵】
【彆期待了,過不了審核】
【話說,我在想,醫生到底記不記得上一次拍攝發生事情?】
【記得吧,不然話,為什麼對舟舟這麼有執念?】
【不可能記得,節目組辦事,放心!】
【不過我在想,醫生什麼都不記得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舟舟再攻略一次吧。不過舟舟看起來都被這次節目給玩-壞了,真行嗎?】
***
夜色下街頭。
謝小舟哼著小曲,笑容甜美,一邊走,還一邊時不時地轉個圈。
下一個……
是誰呢?
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腳步緩了下來,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既愉悅又遺憾。
愉悅是,他成功欺騙了醫生,並逃脫了出去;遺憾是,目前他還不能將醫生當作是獵物。
如果再碰到醫生話,一定會死吧。
這麼想著,謝小舟並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連眼睛都明亮了起來。
沒關係……如果是醫生話,那就死一次看看吧。
說不定,將會是不錯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