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瀟瀟前一秒還滿臉驕傲炫耀自己從頂樓下來,左一個硯成哥哥又一個還在忙,下一秒風向全變。
梁硯成話音剛落,已經溜到牆根的八卦組豎著耳朵又搖擺回去,因為強憋笑把臉嗆得通紅。
池顏還得繼續往下演,不能笑得太浮誇,微微翹起嘴角權當心情好。
許瀟瀟從頂樓下來不假,不過沒見到梁硯成。就算她亮出許家千金的身份,都沒能晃過大公無私的助理組。
總裁室的大門緊閉,隻叫她先預約。
許瀟瀟氣不過,在樓上逗留許久才下來。
本來想在公司眾人麵前樹立她與小硯總關係匪淺的假象,沒想到下樓巧遇池顏。
如果說在池顏麵前說的那些話是為了爭一時口舌之快惡心她,那她是真的不會料到梁硯成竟然就在附近,還這麼湊巧一開口就是一巴掌,打得她暈頭轉向。
知道池顏後麵會把矛頭指向她,許瀟瀟搶先一步回答梁硯成的問題:“硯成哥哥,你下來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許瀟瀟自導自演,尷尬得腳趾抓地。她竟然還能自己對上戲。
是個狠人。
也不知道梁硯成無心還是故意,像是才看到她,“你怎麼在這?”
語氣透著濃濃疏離。
許瀟瀟:“……”
她一咬唇,滿目委屈:“我今天來人事報到,以後就能天天……”
“嗯呢,許小姐說來咱們梁氏工作了。”
池顏淺笑吟吟打斷,“我還說兩家這麼熟,得給許小姐加工資。”
池顏知道怎麼說觸梁硯成黴頭,故意公私混為一談。果然見梁硯成臉色又冷了幾分,漠然開口:“憑本事說話。”
池顏乖乖點頭:“知道你大公無私啦。你看人家許小姐都快哭鼻子了。”
許瀟瀟是真的眼角泛紅,不過不是要哭,是被氣的。
沒到下班,一樓大堂發生的小摩擦就傳得公司內部人儘皆知了。
此時池顏已經端坐在頂樓辦公室。
魚尾裙束住了一雙腿交疊擺放的角度,斜斜支在地上,弧線優美迷人。
梁硯成與她不過幾步距離。
快一周沒見,他依舊穿著齊整的高定西裝,手肘微曲,露出半截閃著碎鑽的墨色表盤。手指在表盤上摩-挲到第二圈的時候,打破沉寂緩緩開口:“找我什麼事。”
剛才樓下那番境遇,讓池顏打消了從他這找突破口的計劃,心中設好了其他局。
這會兒梁硯成過問,她無辜眨眼:“說了呀,順道路過,給你送點下午茶。”
說罷煞有其事推了下桌上的甜品盒。
“說實話。”
男人抬手揉著眉心,順勢摘了眼鏡。
再抬眸時,池顏倏地就對上了那雙自帶柔情的眼。她心虛嘴硬:“就送下午茶啊……”
找個話不多且不好相處的老公的缺點再次暴露。池顏不說話,室內自然而然陷入靜謐。
對麵這人心思難猜,她還沒練成聽呼吸猜心情的境界。
兩人大眼瞪小眼,哦不,是池顏單方麵瞪著梁硯成許久後,他突然抬手動了下桌上的紙盒。
包裝似乎不太穩固,頂端蝴蝶結也打得歪歪扭扭。他扯開緞帶。
餘溫未散,烘烤過後的草莓千層酥香氣撲鼻。精致幾片擺出等邊三角形的圖案。
梁硯成垂眸片刻,看著邊角細碎殘渣陷入深思。
有一種被狗吃過的錯覺。
“嗯,下午茶。”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
池顏每次心裡沒底的時候,都忍不住去閨蜜小群裡吐槽。
【少了一兩塊也看不出來吧?我怎麼覺得姓梁的在內涵什麼東西。好歹我辛辛苦苦跑一趟,他居然沒吃?他敢不吃??】
靜默幾秒,池顏補充:【狗都吃了】
江瑞枝冒頭:【懂了,你的意思是你老公不如狗?】
【倒也不必過分解讀】
池顏回完一句再加一句:【起碼狗賺不了那麼多錢隨我花。仔細想想,賺得多還不回家,這種老公打著燈籠都難找啊。以後不在他麵前提股權,還是能愉快相處的】
江瑞枝:【好的,寶貝,所以你現在去哪浪?出來喝酒?】
池顏:【不,要事在身,還有一場戲沒演】
池顏說的另一場戲在大池科技。
為此,她還拒絕了梁硯成叫司機送她回家的好心。從梁氏出來直趕大池。
問過池文征行程後,池顏使勁揉暈眼角妝容,重新戴上墨鏡。
一見著人委屈巴巴就撇了嘴。
“叔叔——”
池文征微愣,把閒雜人等從辦公室清出去才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池顏見辦公室隻剩他們二人,才摘下墨鏡。眼眶紅紅的,連妝都暈了,實足的惹人憐愛樣。
她吸了吸鼻子:“我今天去了梁氏大樓。”
池文征:“硯成欺負的你?”
“到沒有。”池顏慢吞吞往外吐著詞,“還沒上去,在樓下碰到了阿硯的青梅。她說我……”
“說你?”
“……說我隻會吃喝玩樂,就是個沒用的花瓶。說她們許家是梁氏老臣,她進梁氏理所當然。不就是進了區區人事部嘛,她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