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顏忍不住上手敲出一串音符,音質如想象中一樣明亮悅耳。
她極為滿意,拍照發朋友圈一氣嗬成。
【老公送的麼麼噠[圖片]】
每個人身邊總有一群彆墅買在朋友圈的塑料姐妹,秒速趕到戰場點讚回評一條龍服務。
——哇,小硯總對你可真好啊!
——嗚嗚嗚羨慕,想叫我老公去跟小硯總討教一下
——簽名款!寶貝是我看錯了嗎???這款有市無價啊啊啊,我隻敢想想。這是什麼紀念日禮物嗎?有沒有聞到我的酸味?
池顏隨機挑了其中一條回複:【沒有啦,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當然此條屏蔽梁硯成。
他慣用的冷臉嘲諷傷害力已經夠強,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圈那麼婊裡婊氣,池顏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承受不住更高攻擊。
於是到他那的信息轉而就變了味,一如既往高貴冷豔。
池顏:【爺爺不喜歡,你就專門弄好的送我。想氣爺爺,還想我幫你擋刀啊?】
池顏:【不過很漂亮】
池顏:【我是說簽名】
消息過去好久,他那才有了回複。
梁木頭:【想象力不錯】
他針對性很強地隻回複了第一句,後麵兩句選擇性無視。
池顏用手點著對方的頭像,小聲嘟囔:“喂,我誇你呢。”
幾分鐘後,話題不出所料依舊停留在【想象力不錯】上絲毫無進展。
池顏盯了一會兒屏幕,終於放棄掙紮。
***
周日下午。
翁永昌如約攜妻黎萍來梁家作客。
池顏這樣的social animal人際圈廣,在陵城打聽個人不是什麼難事。
聚會規格雖比不上之前的回宴,但處處精心布置,顯然花了心思。
如翁永昌所說,黎萍確實喜愛音樂。
她早年是音樂老師,喜愛刻進骨子裡似的見著那架簽名款鋼琴就走不動了,愛不釋手地摩挲好幾遍,問:“我能試一下嗎?”
池顏用了她喜歡的稱呼:“黎老師請便。”
今天小聚隻有他們三人,翁伯伯的態度事關池顏今後的股權大計。而梁硯成這枚不確定因素沒在,於她來說,更利於她臨場發揮。
黎萍很快試彈完一曲,目光落在池顏乾淨整齊的指甲上,笑得尤為柔和:“聽你翁伯伯說,你學了好多年了。”
池顏當然注意到這點細節,不枉她特意卸了指甲樸素上陣。昨晚加緊恢複了下手感,理應不差。
她不推拒,大大方方坐下。
手指在琴鍵上靈活翻飛,音符隨之傾瀉而出。
窗外的山茶壓滿枝頭,仿佛與琴麵相接。
這樣的環境下,琴音唯美,一心沉醉在樂符裡的人也格外撩撥人心。
梁硯成處理完臨時工作趕回家時,聽到與看到的同第一次與她相遇極為相似。隻不過當時禮堂人頭攢動,而此時後廳不過寥寥幾人,倒是窗外山茶熱烈競放。
一時不知是花好,音妙,還是人美。
一曲完畢,翁永昌夫婦還沉浸在**迭起的突然收尾中。短暫安靜的幾秒,池顏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回頭,見梁硯成站在幾米開外。
雋挺身形一半落於窗外斜光之內,一半被身側羅馬柱擋得嚴實。
第一時間竟然不是想他怎麼突然回來了,而是覺得午後日光也能把他襯出幾分溫柔。
翁永昌率先反應過來,招呼:“小硯總?”
池顏這才起身:“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梁硯成與客人打過招呼,才慢慢轉圜回來:“你說周日家裡有客人的,忘了?”
“……”
池顏語塞,心道那我還說叫你不用來呢。
她拂了拂頭發,“你們先聊,我上去換件衣服。”
既然人回來了,她沒法堂而皇之探翁伯伯的想法,那就曲線救國先刷一下黎老師的好感度。
池顏心裡ABCD計劃橫陳,還特意換了一副全新的黑珍珠耳墜。珍珠內斂溫柔,陽光下泛著幽幽孔雀綠光澤,很是好看。
剛把長發挽起,房門口倏地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清潤男聲。
“不是嫌珍珠老氣?”
原本應該在樓下陪客人的某人不知何時靠在門框上,單手抄兜靜靜地打量著她。
池顏從嗓子眼發出輕哼:“你懂什麼。”
她此番態度叫梁硯成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大打折扣,抬手不耐地鬆了鬆領結,聲音也冷了下來。
“池顏,你什麼意思。”
池顏扭頭回正,撥弄著耳邊珍珠:“什麼什麼意思”
“上次沒回來,你耍性子我能理解。”
“……嗯?”
身後腳步聲漸行漸近,梁硯成停在身側:“今天回來了,你還是擺臉色。”
男人忽得抬手擒住她下頜,迫使她對上他的眼。
隔著鏡片,他眉眼間罕見的溫柔不複存在,冷聲問:“所以,你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