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啞的聲音篤定真誠,阮沁陽對上阮晉崤黝黑的眼睛,都覺得自己真代替了師傅做了這發冠:“大哥彆聽海棠胡吹,我最多就是在師傅做東西的時候,幫忙遞了東西。”
“明日沁陽幫我戴上?”
阮晉崤想到了今早她為他梳頭的感覺,十分期待。
“哥哥是覺得我手藝特彆好,給你冠發冠的特彆英俊?”阮沁陽倒也沒拒絕,笑談了幾句,就問去了她好奇的問題。
“大哥怎麼猜到是發冠的?一猜就準,讓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海棠她們大嘴巴了。”
阮晉崤慢條斯理收好了發冠,才對上了沁陽好奇的眸子。
他為什麼會猜到,自然是因為她從以前她就會為他備好一切東西,他二十生辰是在邊外渡過,他缺的那個發冠,她當然會為他補上,隻是時間早晚。
向來隻有她在意他所需所想。
情緒湧上,阮晉崤突然很想握住沁陽的手,甚至摟她入懷……
“大哥?”
見阮晉崤盯著她不說話,阮沁陽手指他眼前晃了晃。
阮晉崤回神,但湧起的衝動卻未平複,壓抑地輕拍了下她的頭:“自然是因為了解沁陽,或者說是因為想從沁陽手裡收到頭冠。”
聽到阮晉崤是想收,阮沁陽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如果說阮晉崤是阮家子孫,就算是在外麵渡過的生辰,回到侯府,族裡也該給他補過弱冠禮,但是這事在阮侯爺的刻意忽略下就沒辦。
而她爹會刻意忽略,當然還是因為阮晉崤的真實身份。
說起來都是阮晉崤那個皇帝爹的問題,以書裡的描述,原因在外戚專權,皇上的孩子一個都沒保住,把阮晉崤送到侯府,是念著他對心頭摯愛的情誼,想讓阮晉崤遠離紛爭,保住他的命。
隨著皇上一步步的掌握大局,後宮裡除了皇後的孩子,有命在的幾個不是傻就是殘,他隻能把心思更放在阮晉崤身上。
遲遲不認,按照書裡麵的意思,那是因為皇上在考察阮晉崤,當他覺得他能獨當一麵,他又鏟除了麻煩,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認回他,如若不然他寧願阮晉崤做一輩子的臣子。
這父子情說深的確深,但阮沁陽覺著皇上就是先不宣布,讓阮晉崤知道也沒什麼事,要不然在阮晉崤的心裡中,他大概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爹嫌娘厭的孩子。
大概也就是因為一直不受父母喜歡,所以才格外在乎她這個妹妹。
“大哥哪天能均出假來?你到了京城就上任,每日要早起上朝,到點還要去兵部當值,晚上也得處理公文,京城恐怕都還沒好好逛過?”
阮晉崤頷首:“這些日子除了兵部,就是在將軍府,要是有閒也需要去拜訪與家中有舊的長輩上級。”
聽著完全就是暗無天日的愁苦人生,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平日裡有空還要主動去找上級交流。
“那我先打聽地方,等哥哥均出假,我們一起去逛逛?”阮沁陽原本隻打算在附近逛逛,聽到他那麼說,起了心思認真找個好地方,讓他緩解壓力。
“沁陽,你能來京陪我,我真的很歡喜”
……
阮晉崤這份極致的歡喜,持續到見著沁陽跟皇上送的那幾個美人說說笑笑才漸漸回落。
皇帝送給臣子的美人,都是經過專門調教的女人,用來籠絡臣子。
他沒碰她們的意思,所以讓人把她們弄在府邸最遠的地方,沁陽卻把人接到身邊。
阮晉崤掃過那幾個女人朝沁陽巧笑的模樣,眉心擰起。
桑娥雖然覺得跟在阮沁陽身邊極好,但能接觸到阮晉崤,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兩眼。
誰知道這男人對著阮沁陽就如沐春風,神色柔和的如同像要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全捧到阮沁陽的眼前,叫人看了眼饞,但這會兒阮沁陽沒看他,他那眼神就像是閻王似的。
滿是煞氣,仿佛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丹曇跟桑娥做了一樣的事,收獲了一樣的感觸,兩個人急忙收回目光,歇了那丁點心思。
“縣主的筋骨軟,學舞的話很容易。”
出去了一趟,丹曇發現桑娥得了沁陽的青眼,輸給詩薇她願意,但是跟桑娥相比,她自認比她厲害。
湊在阮沁陽跟前說話,說著就說到學舞。
阮沁陽對跳舞有些興趣,常年在家中宅著,她又不可能像硯哥兒一樣跟著阮晉崤跑圈打拳,連騎馬她都覺得疼來著。
她以前就想著找幾個舞師教她習舞,但比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學舞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在世人看來,舞蹈這種利用自身身段舞動的娛樂,用處就是討好男人。
阮侯爺不準她學,還罰了她的丫頭,她不想因為這種事跟她爹置氣,就擱下了。現在到了京城,身邊又有現成的老師,倒是可以學一學。
“都退下。”
見妹妹說得起勁,真打算學舞,阮晉崤不願當眾掃她麵子,揮退了屋裡的下人。
“沁陽你學那個做什麼?”
要是不讚同的是阮侯爺,阮沁陽會選擇退步,但放在阮晉崤這兒,她半點都不懼。
“自然是活動筋骨,每日不是坐就是臥,走路走得遠了我又腳酸,骨頭都僵了。 ”
“走路都受不了,沁陽覺得跳舞躺著就能練?”阮晉崤見她說著說著隱隱先往後倒,似笑非笑地拿了大枕墊在她身後,讓她直接靠上去,“躺著有什麼不好。”
他就愛看妹妹仿佛沒骨頭般懶洋洋的臥著。
“那不一樣。舞姬因為常年練舞體態都很輕盈,如同丹曇她的五官不算特彆,但身上的氣質卻十分吸引人,那便是練舞練出來的,哥哥還不明白我,能變美的事,就算累一點我也不覺得有什麼。”
從小被調教出來的美人,就是吸引人的氣質也是媚氣。
阮晉崤不止不同意沁陽學舞,還動了把那幾人移出府邸的念頭,皇上那兒他再自想法子交代。
不過他未開口就聽到妹妹懶洋洋地道:“反正我就是一時興趣,學了也不會跳給旁人看,最多叫哥哥跟硯哥兒當個看客,又沒甚關係。”
沁陽跳舞給他看?
阮晉崤目光灼灼,理智跟嘴背離,應了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說到信徒,大哥大概就是沁陽最忠實的信徒了,不過他不搞傳播那一套,而是把神像偷了,藏到被窩裡,自個偷偷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