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室友05(1 / 2)

阮萌很想撒腿就跑,她也這麼做了, 可沒跑幾步, 一隻腳被地麵上伸出的黑手抓住了, 腳腕上傳來火燒般灼熱的疼痛, 她重重地跌在地上,她趕緊閉上眼睛,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到這個時候,她顧不上什麼了, 嘴裡慌亂地叫道:“媽媽, 媽媽, 救我!”

人潛意識中是將媽媽當作一個避風港, 尋求媽媽的保護是天性,當想到還有誰能保護她, 阮萌大喊道:“若非!若非!李若非!”

“不準叫他的名字!”身後的鬼步步緊逼, 他神情越發暴戾。

阮萌跑出一段距離, 慌亂中想起沈牧洵人呢, 她低頭一看,那根繩子握在她的手中,那他人在哪裡?

仔細想想,剛才驚魂未定,她沒注意繩子的另一頭握在哪裡,現在想來, 繩子是握在那鬼手裡。

沈牧洵被鬼上身了!

阮萌停下腳步, 不再跑了, 她回過頭,努力鎮定了下,儘管她雙腿發軟,她強迫自己挺直腰板,聲音顫抖地說道:“你從我朋友身上出來。”

“我們已成婚,你隨我回去。”鬼見她停下逃跑的腳步,原本暴虐的情緒收斂了些,他斂神,猩紅色的雙眼沉沉地盯著她,伸出手,一看到自己尖利的爪子,在碰到她臉頰的時候收了回來。

阮萌狂搖頭,不不不,她一點也不想當鬼新娘,她結巴道:“我,我已經結婚了,這是重婚,這段婚姻無效的。”

他身後瞬間湧起一團黑氣,那張巨大的人臉張開漆黑的嘴巴,“你說什麼。”

嚇得阮萌噤若寒蟬,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說的是實話,我已經有一段事實婚姻……”

“住口!”

黑氣從沈牧洵身上出來,他正常的上半身逐漸顯現出來,阮萌一下子掌握到了竅門,她穩了穩心神,繼續刺激鬼,讓鬼從他身上出來,“真的,我已經和彆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們還是算了吧,他的名字是李……”

“不準叫他!”黑氣瞬間湧到她的跟前,撲麵而來,張開大嘴如同要將她吞噬,明明沒有風,她的頭發卻被吹得散亂。

鬼從沈牧洵身上離開了,隻不過他依舊呆立在原地。

阮萌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那團黑氣,完了,她是不是會永遠被困在這裡,與鬼為伴,這種恐懼牢牢揪住她的心。

就在這時,一張黃色符籙從天而降,黑氣被打散了,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黑氣落到不遠處,逐漸凝成了一個人形,先是頭顱,那雙恐怖的紅眸盯著走過來的男人,他一頭銀發,身材瘦削,神情冰冷。

“李……若非。”阮萌說完了人名,見那鬼盯著不遠處,她回頭一看,頓時欣喜若狂,她撒腿跑了過去,伸出雙手,像是歸巢的鳥兒一樣回到他的懷裡,一下抱住他。

她嗚咽著喊道:“我讓你給我個護身符,要是有護身符也不至於這麼慘了,你總算來了嗚嗚嗚——”

她語無倫次,但她的舉動毫無疑問是依賴著他的,李若非收起了那些危險的念頭,他低下頭,手撫著她的臉頰,與她耳鬢廝磨了會。

這溫存的動作令阮萌驚訝不已,她抬起頭來,幾乎忘記了呼吸,因為他的眼神從沒這麼有感情過,不是那種淡淡的嘲諷,而是溫柔中夾雜著貪戀,她簡直要溺死在他的視線中。

兩人如鳥兒般互相梳理羽毛,這伉儷情深的舉動讓目睹這些的鬼怒火中燒。

那些插在天空中的黑手停止了搖晃,一隻隻手撕開天空,露出了完整的漆黑的身體,它們落到了地麵上,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這特麼都是什麼啊!”阮萌驚恐地抱緊了李若非的手臂,她將腦袋縮在他懷裡,她一點也不想被這些鬼分屍啊。

“過來——”低沉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空,“阮萌,你過來——”

彆叫她的名字,阮萌緊張地搖頭,鴕鳥般地埋在他懷裡,嚇得瑟瑟發抖。

“彆叫她的名字。”李若非冷冷地說道。

他輕輕將她推開,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帶上沈牧洵,“走。”

“李若非!”黑氣形成的人臉色猙獰暴戾,像是響應著他的怒吼,那些漆黑的怪物將李若非圍成一團,朝他咆哮著。

李若非臉色不變,他從掌心裡抽出一把唐刀,長柄橫刀,刀身筆直,手柄上雕刻著一條龍,一段金色一段是銀色,金銀相交顯得無比華美,劍柄上掛著穗飾。

怪物高高躍起,張開漆黑大口,他神情冷漠地揮起刀,手起刀落,轉眼就將那些怪物斬殺,其餘的怪物見狀,不敢靠近。

竟然是有智慧的嗎,阮萌見狀,驚恐地往光亮的方向跑,在不遠處有一團類似於陽光的光線照射進來。

沈牧洵總算回過神來,他很快搞清楚狀況,拿起手腕上的十字架,白色的光從怪物的身體內部出現,它們發出痛苦的嘶吼。

李若非斷後,眼看著怪物們膽怯地不敢上前,那鬼發出咆哮,他不甘地大喊道:“這一世,本該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李若非,你這個無恥小人……”

察覺他要說出些什麼,李若非眼眸一縮,他飛快地跑了起來,沒有任何猶豫,快速地揮出一刀,黑氣被砍成兩截,他居高臨下,視線冰冷,“你就永遠留在這裡吧。”

他揮了下刀,將刀收回去,回頭看到阮萌已經從出口出去了,他垂下眼眸,心裡鬆口氣。

賓館的地板上突然伸出一隻白皙小巧的手,把謝飛舟嚇了一大跳,接著是另一隻手,他正要往後退,想到李若非的囑托,他不敢離開,緊張兮兮地盯著洞口,心想,這次又要出來什麼了。

眼看著棕色頭頂露了出來,接著是雙棕褐色的眼睛,他又驚又喜,“萌萌!萌萌!你出來了!”

他趕緊伸手去拉她,將她從地上拉了出來,阮萌驚魂未定地跪坐在地上。真怕洞口突然關閉,那她不是隻剩下半截了,她總是會被這些念頭嚇個半死。

“你去哪裡了?”謝飛舟關切地問道。

“好說,好說,也就地獄一日遊吧。”

“哈哈,萌萌,你這笑話真冷。”

阮萌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猛地想起什麼,大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謝飛舟,沈牧洵和若非還在裡麵!”

“哦哦,我馬上拉他們出來。”謝飛舟就這麼大喇喇地把手伸進去了,他也不怕遇到什麼鬼怪。

沈牧洵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無邊無際的黑色世界,這裡異常壓抑,他黑眸微動,聽到阮萌在叫他,他伸手拉住謝飛舟的手臂,一下子從異世界出來了。

最後一個出來的是李若非,他鎮定自若,出來後,對著這個入口念了咒,洞口越收越小,很快消失不見了。他擦掉血符,畫上另一個符,將這裡永久地封閉住。

“萌萌,纏著你同學的怪物是什麼東西?”

“你就彆問了。”阮萌想到那成群結隊的怪物,堪比一大群蟑螂在腳邊亂竄,那種世界末日感,她現在心有餘悸。

她臉色煞白,隻顧著關心李若非,謝飛舟不爽地哼唧了下,轉頭去關心神父。

沈牧洵神色一黯,低聲說道:“我先走了。”

“要不我送送你。”謝飛舟趕緊跟上他。

兩人從賓館房間出去了,王思佳的父母神色驚恐地盯著他們,這個穿黑衣服文質彬彬的青年不是神父嗎?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從房間裡出來了!

等阮萌和李若非出來的時候,他們表情更加恐怖,眼睛瞪地大大的,這個小姑娘又是從哪裡來的!

房間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人的!還是說他們不是人!

“叔叔阿姨,你們進去看看學姐吧,她應該沒事了。”阮萌走過一段距離,對著嚇壞了的兩人說道。

王思佳父母趕緊進去看女兒,見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神誌清醒了些,不由哽咽出聲。

阮萌扶著李若非走出校門,看他一臉疲憊,想必是耗費太多體力和靈力,她打了輛車,司機接單後,一直不敢看她,戰戰兢兢地問道:“去哪裡?”

阮萌報了小區的名字,司機總算回過神,自言自語著,“幸好不是去墓地,嚇死我了。”

這什麼話啊,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仍穿著那件青衣,肩膀處破了兩洞,露出肩頭,怪不得司機要害怕,他生怕自己遇上什麼千年女鬼。

李若非閉著眼睛靠在她的肩膀處,柔軟銀發戳在她的脖頸,這副模樣倒是乖巧極了。阮萌瞬間母性泛濫,主動環抱著他,撫摸他的頭。

他立刻睜開眼睛,看到她的笑容,心又放鬆下來。

出租車開進小區後,阮萌半抱著李若非的腰,儘力扶著他上樓梯,走到門口,打開門之後,把他扶進了臥室。

他瘦歸瘦,重量真不是蓋的,她稍作喘息,打開冰箱喝了罐飲料,一想到剛才才經曆過驚魂一刻,她嚇得汽水罐都握不住。

低頭看看那衣服,她頓時覺得涼颼颼的,趕緊去浴室快速衝了個澡,水沾到傷口,她痛得呲牙咧嘴。

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乾,她穿了吊帶衫和短褲,方便看傷口,手腕上,雙肩,還有腳腕上都有漆黑的爪印,像是在提醒她,她剛從鬼門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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