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
浴室門忽然打開,阮萌慌忙轉過身,李若非站在門口,視線從她的肩頭一路向下,落到了腳腕上,他雙眼微寒,淡淡地說道:“跟我過來。”
“哦。”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要幫忙治療,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被鬼抓傷之後,上麵會留有鬼氣,緊接著傷口潰爛,一想到這個,阮萌趕緊加快了腳步,她可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李若非拉著她的手進入到了錢幣世界,他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草藥膏,眼睛看了看前方,示意她靠近些,“坐這裡來。”
阮萌很乖順地坐了過去,兩人麵對麵,他低下頭,湊近了些查看傷口,她忽然說道:“你不用畫個符,燒了之後兌水,讓我喝下嗎?”
他抬起那雙淺色眼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帶著淡淡的鄙視,她悻悻地住嘴了。
“那傷口上麵有沒有鬼氣、陰氣或者瘴氣?”阮萌緊張兮兮地問他。
“沒有。”他的語氣略帶嘲諷。
沒有就沒有,有什麼好嘲的,阮萌忿忿不平地想著,他退後了些,修長手指蘸取了些藥膏,往她的傷口上抹,動作輕柔,先是手腕,然後是腳腕。
傷口處傳來些許刺痛感,她敏感地縮了下腳,“疼。”
“你就不能安慰下受傷的女朋友嗎?果然是大直男。”阮萌嘟囔了句,怎麼會撩的都是彆人家的男朋友。
李若非神情陰沉地看了她一眼,譏諷道:“我讓你不要查下去,結果呢。”
好了,吵架沒吵過他,理虧的確實是她,可是不查的話學姐太可憐了,好端端地讓鬼給害了。阮萌生自己的氣,扭頭不說話了。
“你對彆人好沒用,以後隻對我好,聽到了沒有?”他淡淡地說道。
“……恩。”阮萌彆扭地應了聲。
處理好了手和腳的傷口,接下去是肩膀的,李若非湊近了些,他的頭發觸碰到她的下巴,癢癢的,他盯著她的纖弱肩頭,手上動作依舊,隻不過一旦視線向下,就會看到一片白皙柔軟的肌膚,因為受了涼,吊帶衫底下勾勒出一個曖昧的弧度,他的呼吸不由重了些。
裸|露的肌膚感受到灼熱的氣息,她回過頭,敏銳地感知到了他略顯侵略性的眼神,她心悸了下,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臉頰發燙不說,剛洗完澡的白皙肌膚變成迷人的粉色。
“藥,藥塗好了嗎?”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他抬起眼眸,四目相交,幾乎是一個眼神就確認了,他捧起她的臉頰,吻上她的唇,貪戀地吻著她。
好不容易有個喘息的機會,兩人額頭抵著額頭,他目光繾綣,她眼眸水汪汪的,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呼吸纏繞在一起,身體被傳遞了另一個人的體溫,阮萌神誌不清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避|孕|套,要用避|孕|套……”
“你不是說三年生兩個嗎?”李若非手撐在她兩側,嗓音低啞。
他這時候還不忘記她隨口編的話,她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說謊了,其實我根本沒準備好當媽媽,我還不想當媽媽,我害怕。”
“彆怕。”李若非怔了下,他俯下|身,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我知道了。”
她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說道:“那你去便利店買,不能用五鬼,這太尷尬了。”
溫軟身體在懷,李若非鬼使神差地點點頭,他點完頭,才反應過來。再接了一次吻後,不情不願地起來,他離開後,阮萌捂著緋紅的臉頰,手扇了好幾下,試圖降降臉上的熱度,她在榻榻米上翻了幾圈,心裡好緊張。
過了一會,她想著去找個被子鋪到榻榻米上,她拉開紙門,尋找著儲藏室之類的地方。
這裡大的不可思議,她順著走廊走了一段距離,隨手打開一間房間的門,一麵鏡子端端正正地擺放在木櫃上。
啊,就是前不久見過的雲外鏡,它能照出遠方的景象,像是看真人秀綜藝一樣。
她好奇地拿起它,擦了擦表麵,鏡子裡突然出現了一段影像,一間狹窄的毛胚房,屋子上方開了一扇小窗戶,裡麵空空如也,清冷的月光從小窗戶中照射進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嚇得阮萌趕緊把鏡子丟開,這是恐怖片的前奏。
視線觸及到一個男人,他全身黑色,漆黑的頭發垂在眼前,是沈牧洵。她不小心看到了他的景象。
他對門外的人輕聲說了句,“這裡就可以了,謝謝。”
阮萌這才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應該是教堂的修行室,或者說懺悔室更合適,小房間裡什麼也沒有,簡陋壓抑。
沈牧洵慢慢解開黑色襯衣,她慌得不知道是要不要看,鏡子拿在手裡像是個燙手山芋。
他脫下衣服,露出精瘦身體,胸肌和腹肌結實有力,身材勻稱,阮萌看了看,比電視上的男明星身材更好。
可這種感覺和看明星不一樣,他是她身邊認識的人,窺視到他的身體,好似是褻瀆。
當他轉過身體後,她不由驚呼了下,他寬闊結實的脊背上布滿了鞭痕,毫無疑問,沈牧洵不可能是S|M愛好者,也就是說……
沈牧洵疊好襯衣放到一旁,他跪在十字架下,閉上眼睛,念著聖經的懺悔經文,“……應當回想你是從哪裡墮落的,並及時悔改,你若不悔改……”
他在懺悔什麼?阮萌百思不得其解。
緊接著他站起來,拿起一旁的三頭皮鞭,他執起皮鞭抽在他的背上,背上頓時起了三條鮮紅的血痕,觸目驚心,鞭痕交錯在他寬闊又強壯的脊背上,和過往的傷痕融合在一起,殘忍之餘,意外的性感撩人。
鞭子抽在身上,自然是極其痛的,他咬緊牙關,冷汗不斷從他額前滑落,接著他虔誠地念著懺悔詞,可是之前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了腦海之中,他痛恨自己的無恥,下手越發重了些。
沒一會兒,他的後背變得血淋淋的,阮萌驚悚地捂著嘴唇。
哪怕知道這是教徒的一種修行方式,但現在都什麼年代,他竟然還執行著這麼極端變態的自我鞭撻。
一鞭一鞭地抽在身上,聲音清晰尖銳。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沈牧洵的動作猛地一頓,他回過頭,黑眸深邃淩厲,冷聲道:“誰?”
阮萌慌忙將鏡子合上。
原本旖旎的心思蕩然無存,被他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沒了。
阮萌抱著棉被回到榻榻米廳堂,鋪好之後,裝作睡著了。
等李若非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女友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他沒辦法,隻得抱著她,和顫抖的她一起入睡,其他什麼都不能做。
“怎麼怕成這樣?”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阮萌知道他誤會了,結果想著想著,又回想起那個鬼,以及無數雙黑手從天空中揮舞的場景,嚇得往他懷裡縮了縮。
她膽怯地說道:“恩,現在安靜下來,我又想起那恐怖的景象了,那裡是什麼地方?”
“酆都。”
鬼城?阮萌訝異了下,“入口怎麼會在學姐家呢,那麼普通的loft公寓,不是應該在陰氣重的地方,比如曬不到太陽的電梯或者劇院之類的地方。”
“不要想了,睡吧。”李若非的聲音帶著某種神奇力量,聽到他的話後,阮萌感到非常困倦,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異世界的入口會出現在任何地方,在某個時刻,它會再次打開。
阮萌翹了一星期的課,在家休養,再回學校上課,聽安蕾說,王思佳的情況好多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後,王思佳決定跟爸媽回去,回自己的家鄉發展,準備考教師編,當個美術老師,對她來說,家才是安心的地方,再住彆的地方都會很不安。
這周有一個課程是去博物館看展,課外活動總是格外有趣,阮萌和同學們搭地鐵來到博物館,進場之後聽著老師講解畫作。
上完課後,自由活動時間,阮萌和朱雨辰一路逛到了紀念品商店,她看中一款浮世繪風格的帆布袋,神奈川衝浪裡這個圖案廣受追捧,她拿了一個,準備逛逛後再結賬。
朱雨辰在看手賬本,兩人逛著逛著,看到櫃子裡擺著的小擺件,對視一眼笑出聲,那是小型的錦鯉雕塑,實心有分量,橙紅色的主色調,魚身胖胖的,胖墩墩的,精致小巧,充滿手工質感。
“這還真是與時俱進。”
“我看看價格,恩,不貴,二十塊。”
見朱雨辰拿了一個,阮萌想想也拿了一個,錦鯉雕塑被裝在黑色小盒子裡,很精致。
拎著購物袋,兩人踏上回學校的地鐵,在地鐵上研究買的周邊物品,看到錦鯉的介紹時,上麵寫到——【可以對著錦鯉許三個願望,願望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