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大皇子雖然不待見,可是一直都有慈父之心的,不然也不可能由著大皇子跟太子折騰卻從未對大皇子有什麼過於嗬斥的地方。
“肯定好不了。你想啊,都能對嫡子下手,那等哪天想起來親爹的不公,難保不對親爹也下手。”
河間王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道,“以前跟太醫鬨,陛下隻會當做沒什麼。不過他乾出謀害的事,陛下也會怕的。”這種沒人倫的東西,今天能弄死兒子,明天就能弄死親爹,皇帝怎麼可能容忍……不過大皇子怎麼突然想到要毒死嫡子呢?這其中肯定是有些不值得的緣故,不過顯然皇帝也不大願意叫人知道。
隻知道這事兒拖得很久,卻突然有一天,大皇子就不是大皇子了,成了庶民,還被發配了。
阿菀就知道大皇子府這一次算是塵埃落定。
她聽見蕭秀跟自己說起的時候不由關心地問道,“那大皇子妃呢?”
“陛下說大皇子妃無辜可憐,如今又帶著病弱的兒子,因此大皇子雖然廢了,可是大皇子妃卻保留了皇子妃的封號,日後準許依舊住在大皇子府裡。”
蕭秀見阿菀輕輕吐出一口氣,便扶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叫她舒舒服服地靠著自己,這才摸著她的發頂輕聲說道,“那個與大皇子同謀的妾侍已經砍了。大皇子這次被流放……陛下隻恨那些妾侍對大皇子的種種挑唆,因此命她們與大皇子一同被流放西北。”
西北有什麼?
阿菀想了想,覺得勉強還行吧。
也就是日子過得辛苦點兒,那什麼……過平民百姓的生活吧……
“他是被流放,怎麼可能過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大概是要發配在軍中乾活兒。”蕭秀覺得皇帝這一次是真的氣得狠了,大概大皇子被皇帝審問的時候不是說了不好聽的話,就是又交代了什麼不好的事兒……反正叫他說,大皇子其實並不無辜,許旁人不明白,可是這麼多年大皇子謀算了太子多少次,給太子使了多少絆子,隻有在東宮給太子當過童工的蕭秀最知道。
這裡頭的事兒若是都加在一塊兒,那砍了大皇子十回八回的都有了。
不過太子也是聰明人,忍了大皇子。
太子也知道,就算是皇帝偏心自己,可是……也不會希望看到太子對大皇子痛下殺手的。
果然,太子縱容大皇子這麼多年,大皇子終於把自己作死了。
他不相信大皇子這一次倒台,裡頭沒有太子的半點功勞。
就牆倒眾人推,看著大皇子被皇帝審問,幫著大皇子給皇帝爆料一些事,就足夠叫大皇子萬劫不複。
隻是皇帝沒有要了大皇子的命,反而將大皇子遠遠發配,廢為庶民,勉強也算是最後的父子之情了。
阿菀靠在蕭秀的肩膀上聽著,便咬著嘴角低聲說道,“那到底是活著對大皇子更輕鬆,還是痛快地死去更輕鬆呢?”從天潢貴胄跌落入凡塵之中,錦衣玉食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反而要做那些辛苦的勞作,然後在這樣的無法翻身的境況之下絕望地老去,永遠懷念曾經高高在上的大皇子的人生……她覺得這或許對於大皇子來說更加殘酷也說不定。
不過她想了想,又覺得大皇子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更何況他曾經機關算儘,甚至那樣傷害過大皇子妃,甚至還想要逼死她。
如今變成了平民,卻看著曾經被自己厭惡的妻子依舊享受著榮華富貴。
那心情到底是怎樣,誰知道呢,反正阿菀覺得大概一定很痛苦吧。
因果循環,果然報應不爽。
阿菀爽得晚上就多吃了一碗飯,把河間王妃給震驚的……她覺得自己十分擔心自家兒媳婦兒,可彆吃得晚上又得請太醫了。
可是阿菀卻覺得自己最近這胃口還挺好的。
吃嘛嘛好,睡麻麻香,反正這能吃能睡的。
她見河間王妃擔心,還抱著河間王妃笑嘻嘻地說道,“您彆擔心我。最近我就是愛餓,可能吃了。晚上的時候還吃點心呢。”
她笑嘻嘻的沒心沒肺,也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兒,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河間王妃聽著這小家夥兒無憂無慮的回答,不知怎麼,突然心裡一動,之後心跳加速。
她默默地掐指一算,阿菀進門也已經快兩個月了。
這不會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