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溪雲初起日沉閣 山雨欲來風滿樓(2 / 2)

王子騰思忖了一番,便是由石氏換上武官官袍,徑直的出了正房。正房外,王攸和王鸞以及兩個姨娘都恭敬的站在那,看見王子騰,便是行了禮,王子騰點點頭,並未說什麼,直接便是離開了。

石氏出來後,先是看了一眼那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姨娘,嗬斥道:“你們站在這做什麼,老爺剛回來,身子本就疲累......”石氏本想怒罵出口的,但看到女兒和兒子都在身前,也就住了嘴。

王攸看見王子騰身著武官官袍,想來是去麵聖去了,便是對著兩個姨娘說道:“姨娘,你們先回去吧。父親公務在身,還望體諒則個。”

原本王熙鳳的哥哥和弟弟還在王宅之時,王宅內還有些亂象,不過因那次王攸之事在加上王子騰一房勢力越來越大,王熙鳳的哥哥於年前便是回了金陵老宅,到如今這京都王氏也就剩了這王子騰一門,算上近年來王攸和王子騰都在外麵忙碌,家中沒個男子,石氏和王鸞又是好生裁撤了一番仆人和丫鬟婆子,致使家風日益嚴謹,但王子騰畢竟是當任王氏一門的家主,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兼顧些。家風嚴謹之下,這兩位姨娘也就深居簡出起來,說實話,這還是王攸第一次見到王子騰的妾氏,兩個姨娘聽見王攸在向他們說話,言語之中並未有什麼嫌棄之意,心中不免驚訝,但想到王攸的身份,異口同聲的說道:“大爺說的極是,是我們思慮不周,這就回去。”

說罷,便是帶著身後的幾個丫鬟離開了正房處,石氏看著兒子一言便是讓那兩個姨娘吃了虧,高興的說道:“還是我的兒厲害。”

王攸不免心下苦笑,這封建社會就是這般尊卑有彆,姨娘說好聽點是老爺或者一家之主的妾氏,若是有子嗣,還能得到下人的體貼照顧和老爺的關懷,這子嗣還僅限於生了個男孩,還得是主母有了兒子之後,若是主母沒有生子,妾氏的兒子必須過繼在主母名下,母子分離不說,還得預防著主母是否會加害。想到這,葉鬱也不得不慶幸自己的魂魄穿越到的是王攸這個嫡子身上,彙集了王家所有優秀的資源。

葉鬱畢竟是生活在以人為本的二十一世紀的現實社會,雖然是一名宅男,但是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人和人生來便是平等的,這雖然是相對的,也說得是人權,這也是他成為王攸之後,並沒有看不起姨娘或者那些仆人丫鬟婆子之類的,他知道這是個尊卑有彆的世界,但是在他的心裡,還是願意辯證的將他們看成是一位位為了吃飽飯的職場人士,隻要不作出什麼觸犯王攸底線的事,王攸也懶得去搭理。

今日兩位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其中含義無外乎爭寵,但是正如母親石氏所說王子騰剛剛回來,身體疲累,實在不宜。若是今日他不在場,指不定母親石氏要以家法懲處,免不了兩個姨娘心中怨恨,到時候生出其它的什麼幺蛾子出來。

父親王子騰這一家之主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正待王攸思索之際,石氏對王攸說道:“你父親讓你待他下朝之後去他書房,說是有事。”

王攸點點頭,便是回了青雲軒,看來風雨欲來了,父親這般急著前去麵聖,想來九州邊關之處出了什麼問題,或者說是平安洲露出了什麼馬腳。想到平安洲,王攸麵色陰冷了下來,當初母親和姐姐那般淒慘模樣,著實讓他到如今還耿耿於懷。

清影見到王攸麵色難看,以為王攸是被王子騰訓斥了,便說道:“大爺,老爺也是為了你好,瓊玉,快去打盆水來,給大爺擦擦臉。”說罷,便是從一旁風鈴手上的茶盤上端起一碗茶遞了過來。

王攸看了看眼前眼前的這四個丫鬟,隨後對年齡最大的清影問道:“清影,你以後準備做什麼?瓊玉你也彆忙活了,風鈴,雲歌你們呢?”

清影年齡最大,四人這幾年來又以她為首,而且還是石氏當初安排給王攸的貼身丫鬟,若是不出意外,清影是最有可能成為王攸的妾氏的,清影被王攸這一問問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如今也十四歲了,和薛寶釵一般大,於是回道:“大爺今日的話好生奇怪,我們做奴才丫鬟的,哪有什麼時間考慮以後做什麼,隻是伺候好主子就是本分,主子好了,我們也跟著好。”

清影的回答是這個世界中所有奴仆的標準答案,王攸聽了,不免有些失望,隨後搖了搖頭,來到書桌前,練起了字,白色的宣紙上寫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清影四人都是不解王攸的意思,但也不好多問,她們都以為王攸肯定是受了老爺的教訓,心裡不舒服,隨後隻得小心伺候著。

待得下午之時,有婆子進來傳話說是老爺下朝了。王攸停下筆,將毛筆一擲,隨後出門前往王子騰的書房處,王子騰許久未歸,書房處便是閒置了下來,石氏早就命人收拾擦拭了一番,王攸先進了書房的院子,發現川兒,魏畑以及王醜,王寅六人也都恭敬的站在院內,當然此刻的院中又多了六人,他們見到王攸到來,都是行禮。

王攸看見其中三人身上綁著繃帶,其中一人麵色蒼白,坐在椅子上,其身旁站著魏畑和王巳兩人,不斷的在小聲的討論著什麼。王攸走到那三人身邊,直接就是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多謝三位舍命相救。”

眾人都沒想到王攸會這般,但心裡都頗為感動。王攸再度踏進了這書房,時隔整整三年,王子騰依舊坐在那個上首的位置,正擦拭著不知名的器物,至於當初那把被自己一腳踩在地上的寶刀還掛在牆上,甚至還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那個腳印。

“父親!”王攸叩拜在地,行了一禮,隨後更是哭出聲來,王攸的壓力太大了,尤其是從去年五月到揚州見到老師之後,有些事他一直暗自壓抑著,此刻看到父親,卻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感。

“起來吧,你老師的事我知道了。”王子騰不忍的說道。

外麵院中的眾人聽見屋內傳來的哭聲,也都先撤了下去,有些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好聽。

兩個時辰前,禦書房內,王子騰跪在聖上麵前,將袖袍之中早已準備好的折子遞了上去,恭敬的說道:“聖上,您交代的事辦妥了。”

皇帝從太監手中接過折子,翻看了一番,沉靜的說道:“王卿家請起,這幾年辛苦了,你且跪安吧。”

“是,臣等有罪!”王子騰再度說道。皇帝將折子合上,又放在了禦案之上,淩厲的看著王子騰,說道:“你兒子王攸是今科探花,兩元進士,你和那死去的林卿倒是個聰明人,可惜了。”

王子騰聽見聖上提起王攸,心中大駭,連忙叩首,說道:“臣等自知萬死之身,唯有儘忠聖上之事,以報國恩。”

“王卿家乃是國家棟梁,朕知曉,至於汝子王攸,亦當體念朕心,感懷仁德才是,如今林卿已死,王攸當守孝三年。至於其它,三年之後再論。此外,折子中江南一事和交州西海沿子一事,莫要聲張,朕自有分寸。”

“是,謹遵陛下聖諭!”

“跪安吧。”

“是。”王子騰唯唯諾諾的出了禦書房,便是有公公前來遞上一應的毛巾,這公公正是戴權,隻聽得戴權說道:“王大人還不知道吧,你那外甥女如今升了妃位,聖人至孝純仁,體天格物,老聖人又年前下了旨意,讓各宮擇日回家省親呢。”

王子騰笑著說道:“多謝公公告知,這點東西先拿著,不成敬意。”

戴權急忙收下了,雖說東西不怎麼名貴,但是他也知道這王子騰是如今聖上麵前的紅人之一,哪裡敢得罪,隻是一味諂媚的將王子騰送出了宮。

坐在回家的轎中,王子騰想起戴權的話以及回味聖上之語,心中思忖道,聖上並未提及攸兒做官之事,卻是將這份功勞加給了榮國府賈氏,著實算的上平衡之道,加恩之下,也不無警告之意,這江南甄家著實是作死,不過聖上看在甄家那位老太妃的麵上,也隻好暫時擱置了。王子騰畢竟武將出身,有些事情猜的不通不透,再說其中牽涉的太廣,著實令他極為頭痛,索性也就不想了,不過聖上加恩無論對賈府還是王家都是件好事。

書房內,王子騰看著漸漸穩定沉靜下來的王攸,說道:“聖上今日提到你了,讓你守孝三年,聖上至孝純仁,體天格物,望你體念聖心,感懷仁德,他日為國儘忠,為社稷儘力。”

王攸聽著父親王子騰的話,點了點頭,他也隻是殿試那次見到天顏一次,聖上之心深不可測,是個城府如淵之人。

“你老師臨終之際,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話或者書信之類的。”王子騰不經意的問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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