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今夜月明人儘望 不知秋思落誰家(2 / 2)

林黛玉聽後,顯得有些興奮,連忙問道:“裡麵是什麼?”但這話問的她自己都笑出來,這禮盒原封不動,雖然是用絲帶係著的,但是底部的封條卻是未損,想來那從未謀麵的王家姐姐是如此的小心細心。

一眾丫鬟見到林黛玉這般高興,也都嘰嘰喳喳的好奇這禮盒裡是什麼,林黛玉畢竟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對待照顧她的丫鬟也是極好的,並不介意與她們分享這份喜悅。

“紫鵑,你來拆吧!”林黛玉吩咐了一聲。

“哎。”

隻見紫鵑緩緩的將絲帶解開,隨後又將禮盒的底部封條撕掉,緩緩的將盒蓋掀起。

雪雁,潤竹,淩梅和林黛玉都緊張的看著這桌上的禮盒。

“姑娘,快看,是一株盆景,這應該是院子裡常見的萱草吧!這還有一個玉鐲子和一封書信。”紫鵑將禮盒內的東西取出,對林黛玉說道。

看見這一株萱草盆景,林黛玉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禮物是王攸送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欣喜,但隨之的一封書信和玉鐲子倒是使得她臉麵微紅。

“姑娘,這是揚州瘦西湖的五亭橋!”潤竹驚喜的說道。

林黛玉循聲望去,果然那盆景所用的花盆的外壁之上勾畫著的是揚州的五亭橋,眼淚不由的從眼眶裡流了下來。

一眾丫鬟見此情狀,又怎會不知林黛玉的心事,連忙上來安慰,隻是林黛玉很快的用帕子擦掉眼角的淚水,順便又將紫鵑遞過來的書信撕了開來,果不其然,這製式的信封之內還夾著一個信封,信封並未封口,裡麵寫了字的宣紙散發著新鮮的墨香。

取出那宣紙,打開,上麵寫著的正是蘇軾的《萱花》,林黛玉輕聲念道:“萱花雖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亂葉中,一二芳心插。”

詩和送來的那盆萱花放在一起,相得益彰,其中深意,她知道了,至於那玉鐲,反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還以為他忘記了!”林黛玉喃喃的說道,將這書信放置在胸口,臉上露出的是幸福的笑容。但情緒波動之下,不免又是一陣咳嗽,使得紫鵑趕忙讓淩梅等人去準備藥。

林黛玉斜躺在床上,想起昨日在梨香院處聽得他吹湊的那一曲笛聲,更覺得心中多了一份蜜意,至於那盆萱草,則是被紫鵑放在了窗台處,靜靜地。

晚間,王夫人見到賈政,便將自己想明日前往宮中探望元春一事說了出來,不料卻是被賈政厲聲拒絕,賈政斥道:“無知的婦人,你可知道無聖上明喻,外眷不得入宮探視。”

王夫人聽後,心中不快,但想到哥哥囑托之事,又是說道:“可否寄一封書信給娘娘。”

賈政聽聞之後,想到女兒元春進宮多年,王夫人是元春親母,雖說明年就可省親歸來,但轉念又想,元春封妃之後,王夫人是跟隨母親賈母前往朝中見過麵的。如今這突然間的請求又是為何,賈政急忙問道:“到底所謂何事?”

王夫人見瞞不過,隻好將王子騰托信之事告之,賈政點點頭,隨後又說道:“那信既然是妻兄要給娘娘的,明日我托人送給戴公公,讓他轉交就是了。”

“嗯。”王夫人應了一聲,便是不再言語。

賈政雖是工部員外郎,職位官品不如王子騰,但王子騰此事的做法他還是很讚同的,聖上忌諱外臣和內宮結私,經王夫人之手變為家書極為妥當。

......

這年秋天,年前在王熙鳳處討要差事的賈薔從江南之地回來了,他從姑蘇采買了十二個女孩子,並且聘請了教習。

至於薛姨媽一家則是從梨香院中搬了出來,移到了榮國府東北上的的一處幽靜房舍居住,這幽靜之處離王夫人的居所倒是極近,姐妹兩來往也方便了許多。至於梨香院則是被另行修理,讓那十二個女孩子和教習以及家中學過歌唱的老嫗們住了進去,這樣也方便管理。

王夫人處,林之孝過來回話,說是采買的尼姑和道姑也到了府上,後又將一個法名為妙玉的十八歲姑娘介紹出來。王夫人聽罷隨後下了帖子讓林之孝備好車轎去將妙玉請來。

至於王熙鳳,身為榮國府的大管家,更是忙得不可開交,而薛寶釵和林黛玉一眾姑娘們卻是可以整日玩耍在一塊兒。

一直到了十月底,府上一應的事情才準備妥當,賈政也覺得心意寬暢,請了賈母等一眾女眷進了園子遊賞了一番,色色斟酌,點綴妥當,再無不妥之處了。

女眷遊玩過程中,也發生了一件妙事,不過這暫且擱過,此時不能表述。

賈政見萬事俱備,便是擇日題本。本上之日,奉朱批準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準賈妃省親。賈府領旨謝恩,又是晝夜不息,加緊做好準備,就連年也不曾好生過得。

這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王宅正房外的院內,王攸,王鸞,王子騰,石氏四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弟弟,你這是第一次在家過生辰。”王鸞笑著對王攸說道。

“嗯,今日中秋之夜,難得我們一家人這般齊整。”石氏也笑著說道,眼角處不免濕潤了起來。

“母親和姐姐說的極是,來,舉杯共飲!”王攸很感動,這些年他和父親二人一直在外麵闖蕩,都對不起母親和姐姐,至於每年生辰,不是自己忘記了,就是被彆的事情耽擱了。

“也不知道爸爸,媽媽他們如何了?”王攸看著窗外天空的月亮,心中默默的想到。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可惜隔著的並不是距離,而是空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有四年了,若這是一個夢,也太過於真實,自己實打實的是在這裡活了四年。

思緒漸漸的飄遠了,王子騰,王鸞和石氏看著王攸愣神的樣子,都以為他在緬懷林如海,也不做打擾。王攸依舊喝的是茶,也正是考慮到王攸孝期未滿,石氏等人並未大操大辦,隻是簡單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賞賞月亮。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儘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王攸朗朗念道,念完,悲從心來,淚水更是不自主的奪眶而出。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收聲,對王子騰,石氏和王鸞行了一禮,說道:“孩兒失態了,讓父親母親還有姐姐你們不得儘興。”

“無妨,我們是一家人!”王子騰笑著說道,隨後寵溺的摸了摸王攸的頭,一旁的石氏和王鸞同樣是笑容滿麵。

是啊,自己已經回不去了,早已經成了王攸,而眼前的這三人就是自己的親人,自己又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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