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小園新種紅櫻樹 閒繞花枝便當遊(1 / 2)

話說王攸一行人來到凹晶溪館處,果然看見了那蒼泱築。沿著岸邊的小路,隨後又上了十數個台階,才走進了這處苑所之內。

踏入院門,迎麵而來的居然是一棵約莫一丈高(大概3.2米)的樹,樹上開滿了緋紅色的花,令人心神激蕩。

薛寶釵和林黛玉以及三春姐妹都被這棵大樹吸引了,就連賈寶玉也在一旁嘖嘖稱歎。

“這是什麼花,怎麼這般好看,就像一個個小鈴鐺。而且如今隻是二月,天氣還有些冷,什麼花會在這個時節開呢?”一向話不多的賈迎春連續發了好幾個問,她的手掌心裡還拖著一個花蕊。

“這花真好看,二姐姐說的對。寶姐姐,林姐姐你們知道的多,你們見過嗎?”圍著樹跑的賈探春也笑著問道。

林黛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隨後一眾姐妹又把好奇的目光看向薛寶釵,薛寶釵頗為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這花的顏色倒是和桃花一般,但是模樣又和那梨花一樣。”

“原來素來雜學旁通的寶姐姐也有不知道的東西。”林黛玉當即嘲諷了一下。

薛寶釵隻是笑了笑,仿佛沒聽見一般。站在一旁的賈寶玉插嘴歎息道:“這花倒是好看,想來園子裡也就這麼一棵了,就是不知是什麼品種。真是可惜了。”

王攸看到這棵樹的時候,也被震驚了。此樹他見過,而且隻見過一次,那還是在現實世界中,還是葉鬱的時候。

那一年,他隻有十歲。當時和父母去了日本的衝繩旅遊,有幸見到過這種樹,是的,是櫻花樹。在他的認知裡,櫻花是日本的象征,而眼前的這棵櫻花樹學名叫做寒緋櫻,因花瓣朝下開就像一個個小鈴鐺,也叫鐘花櫻桃。

這眼前之景又如何不讓他觸景生情,沒想到在這大觀園中居然有這樣的一棵櫻花樹。

“春雨樓頭尺八簫,何時歸看浙江潮?芒鞋破缽無人識,踏過櫻花第幾橋?”王攸看著眼前的這棵寒緋櫻,深情且懷念的說道。

眾人聽見王攸作詩,都認真的品味起詩中的意境。聽到‘芒鞋破缽’四字之時,薛寶釵,賈寶玉,林黛玉皆是心中一震,因為上個月寶釵生日的那幾句出自《寄生草》的詞藻也有這四字。

賈寶玉對這首絕句頗為喜歡,但他看到的隻是這首詩的表麵,還不能理解當中的深意。尤其是芒鞋破缽四字更是讓他以為這是王攸對那首《寄生草》的回答和見解。

但薛林二人不同,當王攸飽含情感的念完這首詩的時候,她們兩人便是聽出詩中有兩層含義,一是故國之思,二是身世之感。但聯想到王攸出身大族世家,怎會在今日做此等頹喪之詩,這明顯不符合他此時的身份,所以在不理解的同時更多的是擔憂。

林黛玉看向薛寶釵,惱氣的說道:“好端端的非要說上那幾句詞藻,如今攸哥哥也這般模樣了。”

薛寶釵也有點委屈,但事情是因她而起,著實不好辯解。

三春姐妹同樣發覺了不對勁之處,探春剛想撞著膽子勸解一番,隻聽得王攸對眾人說道:“此詩未免太頹喪了,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至於姑父那邊就不要說了。寶姐姐無心之失,林妹妹莫要怪罪才是。我心裡清楚也明白,其實我說出此詩,也是想告訴大家此花名為櫻花。”

賈寶玉聽到王攸之言,也急忙出來打個圓場,此事也就揭了過去。

“櫻花?!我怎麼從未聽說過?”賈寶玉好奇的問道。

“二哥哥怎麼又忘了,今日攸哥哥的詩是頹喪了一些,但怎麼忘了唐朝白醉吟的那句‘小園新種紅櫻樹,閒繞花枝便當遊’了。”賈探春笑著說道。

“該死,該死。”賈寶玉撓了撓頭,笑著說道。

薛寶釵笑道:“那日娘娘省親之時,寶兄弟當日作‘芭蕉詩’,彆人都冷成那樣,你急的直出汗。如今又說道這該死二字。”

林黛玉聽了,也笑著說道:“我幫你記著這‘該死’的遭數。”說罷,當即伸出兩根手指頭,調皮的晃了晃。

“咦?攸哥哥怎麼認識這花叫櫻花的?”賈惜春狐疑的說道,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王攸。

王攸笑了笑,說道:“我父親有一個手下,名為王巳,他跟隨我父親去過很多地方,而且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把沒見過的東西繪製成圖冊,我也是在那圖冊上見識過。”

眾人了然,便是不再多問。其實這話是王攸編出來的,反正她們也不會真的去問王巳。隨後眾人開始打量起這蒼泱築的其它地方,也沒什麼讓他們覺得更為驚奇的地方了,假山樹木皆是園子裡大都可見之物。於是在大約看了一遍之後,眾人便是各自回到各自的住處,開始收拾起來。

閒言少敘,寶玉自進了園子以來,心滿意足,再無他心。每日隻和姐妹,丫鬟們處在一處,將進園前賈母和賈政的囑咐全部拋之腦後。他所住的怡紅院在大觀園的東南角,離王攸的蒼泱築很遠,中間隔了一個小湖,自是不願意走動的。反倒玩耍之餘將在園中所見之物,之景寫在詩詞之中。隨後這些詩詞被勢利小人抄錄下來傳到了外麵供人欣賞。

“表哥啊,表哥,你還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這敗事反倒幫了我,可是卻苦了那些姐妹了。”王攸是出入園子最頻繁的人,不過他都是從園子的後門出去,出了每日給兩位姑母請安之外,他也會回家陪伴母親,自然是知曉賈寶玉那些濃詞豔賦的,隻不過這些詞隻是在一眾輕浮的世家子弟中傳播而已。

正如王攸先前所想,他住進大觀園的消息也漸漸的在京都之內開始發酵起來。不管外麵如何評價自己,他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不知是哪位貴女起了個頭,居然為他辯解起來。言語之間多是對他推崇不已,甚至揚言見過自己。辯解之語說的頭頭是道,又讓那些先前指責過他的貴女無從反駁。於是京都中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景象,各家未出嫁的女子不再指責王攸的不是,而是羨慕嫉妒起賈家的一眾姐妹;而那些文人大都是這些女子的兄弟之類的,平日裡不務正業,自然免不了又是批鬥一番。

說什麼之前守孝都是作秀,表麵上有君子士人之風,實際上整日沉迷於女色之中,不思進取。但這些都是迂腐之人心中的妒忌罷了,此類流言蜚語也就在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嘴裡傳來傳去,至於真正看清楚本質的人都是緘口不言甚至多有誇讚之言。

人就是這樣,一旦太完美了,就容易遭人嫉恨。但是完美的人你有了一絲瑕疵,人家又覺得你隻是個普通人,裝什麼清高君子。

京都,李家。

當今吏部侍郎李賢對門下的清客說道:“王子騰之子王文泱此事你們怎麼看?”

“大人可說的是那王文泱進入榮國府賈家的那園子一事?”其中一人順道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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