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雞湯?為何和我平時在外祖母那看到的不一樣?”林黛玉看著雲歌手中一碗和先前茶水一般清澈的湯羹,好奇的問道,但小心的湊近碗邊聞了聞,確實是雞湯的那個味道,隻是這雞湯之中似乎還放了一些藥材。
“大爺吩咐了,以後每天給林姑娘您熬一些補氣血的湯羹,知道姑娘不喜油膩,這又讓人將雞湯表麵的那層油脂給濾了,希望林姑娘能將就著用些。”瓊玉回道。
“......”林黛玉一時沉默,隻是小口的喝著雲歌遞過來的雞湯。
見今日林黛玉比往日裡吃的多了些,風鈴和雲歌都是顯得極為高興。用完午膳後,清影讓二人打著傘將林黛玉送回了瀟湘館休息去了,甚至囑咐二人見到紫鵑後對她說以後讓姑娘用完膳之後多走動走動,這樣才不易積食。
到了二十一日早上,王攸在絳墨的伺候下穿上了另一件衣服。
“這衣服顏色倒是有趣,和我那把鶴羽扇算的上是相得益彰!”王攸看著全身鏡中的這套衣服,自腰間的白玉帶處,身上為白,身下為黑,隻是這黑是用暈染的,恍若潑墨一般,層層漸變,越往下越是漆黑一片,就連袖口處也做了同樣的處理。令王攸整個人看起來穩重大氣又不失翩翩風度。
絳墨和陶硯二人都是驚愕不已,主要是這件相較於昨日那件帶著墨竹花樣的白衣更能凸顯出王攸的氣質,是故連王攸說的話也都忘了回。
“你們覺得如何?”王攸相當滿意的問道。
“啊。我們也不好評價!”絳墨急忙移開視線,羞澀的說道。陶硯笑著回道:“您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我想著我今日回園子,讓清影去給你們姑娘量一下,順道給她做幾件衣服。”王攸也沒有在乎陶硯的奉承之意,轉而說道。
“我們姑娘素日裡喜愛清雅些的,大爺若是要做,莫要做錯了才是!”絳墨提醒道。
“我看還是大爺您問清楚才是,我記得先前老太太派人給我們姑娘做了衣服,隻是姑娘沒有穿,反而賞給了我們幾個。”陶硯在一旁補充道。
王攸想了想,也隻好點頭表示知曉,而後說道:“我想讓筆箐和紙岫來京都照顧你們姑娘,你們覺得如何?”
“......”
“算了,我回頭和你們姑娘說就是。”見絳墨二人一時語塞,王攸擺了擺手,而後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枚印章,掛在了腰間,之後便出了門。
待王攸離開後,絳墨對陶硯說道:“筆箐和紙岫二人自去年秋天離京後,倒是有大半年沒見了。”
陶硯回道:“紙岫精通醫理,她過來也能更好的照顧姑娘,至少有些紫鵑雪雁她們兼顧不到的東西她能夠補上。”
絳墨讚同的點了點頭,而後拿起昨日王攸換下來的衣服,看著這身衣服,笑道:“今日大爺身上那件和這件相比,著實要好上不少!”
一旁的陶硯微微一笑,而後皺眉說道:“筆箐姐姐年紀最長,算起來今年十六了。更何況又跟過太太一段時間,倘若進了那園子照顧姑娘,紫鵑又當何如?”
“確實也是個問題,而且筆箐性子有些冷,也就和紙岫關係好些。”
“我擔心就是這個,隻是聽大爺的意思,他有著自己的打算。我怕筆箐姐姐她衝撞了大爺,你沒忘了當初從蘇州回京都的船上筆箐姐姐看大爺的那個神態吧,可以說是相當的不滿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不滿意那是她自己的事,姑娘的心意難道會因她而變不成?”絳墨不樂意的說道。
“話是這個理,可我心裡著實不踏實,可彆出了什麼其它的變故。”陶硯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說道。
“不和你說了,我去把這衣服交給漿洗嬤嬤去,你收拾一下屋裡吧。”絳墨不願和陶硯爭辯什麼,直接就出了青雲軒。
回說王攸去了石氏的上房處請安,屋內,疏影拿著一個護額綁在了石氏的額頭上,然後在一旁的香爐中點上了安神鎮靜的香,石氏用左手撐著腦袋,斜躺在涼榻上,而暗香則是小心翼翼的揉著石氏的頭部穴位,好讓後者舒服一些。
“太太,大爺過來給您請安了,人在院門外候著了。”一個嬤嬤直接進了屋,稟報道。
“讓他回去吧,我今兒身體不大舒服,就不見他了。他若是問起來,就說我還沒睡醒,這請安的禮數今日就免了吧。回頭鸞兒過來請安,你直接領大姑娘進來就是。”石氏開口吩咐道。
“是!”嬤嬤急忙領命退了出去。
院門處,這嬤嬤不好意思的將石氏吩咐的話告知給了王攸,王攸聽罷,便對嬤嬤行了禮,問道:“太太昨日睡得可踏實?”
“回大爺的話,說實在的,太太昨夜睡得有些不安穩,這不還在歇著。”
“嗯。”王攸也不疑有他,當即又說道:“和太太說我今日回那麵園子了,二十六日回家,請她好好照顧自己。”說罷,便轉身去了東小院。
東小院內某處偏房中,王子騰正由小妾秦姨娘伺候著穿衣,洗漱,淨麵,無不妥帖。
秦姨娘生的有些富態,在看向王子騰的目光之中有著崇敬和討好,而這也是王子騰喜歡她的理由。
“老爺,這是妾身一大早讓人給你熬製的參茶,您平日裡為了這王家嘔心瀝血,少不得要多進補身體才是!”秦姨娘一麵柔聲說著,一麵恭敬的將參茶端到王子騰跟前,而後替王子騰揉捏著肩膀。
王子騰聽著她溫柔的聲音,心中難免有些意動,可此刻畢竟是白天,至於那風月之事還是晚上做比較好,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老爺,大爺過來了!”
王子騰麵上有些不快,可還是起了身,可秦姨娘察覺到了王子騰麵上的神色,以為是自己的機會,於是便自作主張,對門外的小廝說道:“去,去和攸哥兒說老爺還在休息,讓他晚點過來。”
話音剛落,便聽到王子騰嗬斥道:“攸哥兒這三字也是你叫的不成?我還沒開口說呢,你倒是自作主張,是沒把老爺我放在眼裡,他是我王氏嫡子,你又是什麼身份?哼!”
秦姨娘麵色大變,忙垂首不言,王子騰又說道:“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小聰明,小手段終究上不了台麵。我這麼和你說,王氏一門的未來在於他,而不是在於我,你將來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完全在於你對他的態度。”
秦姨娘聽後,急忙跪倒在地,哭著辯解道:“老爺教訓的是,奴婢聽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望老爺能夠原諒我的無知和僭越。”
“起來吧,你和黃姨娘不同,她是太太當初的陪嫁丫鬟,自然將來有著屬於她的一份體麵,倒是你仗著年輕容易做些糊塗事!”王子騰又訓誡道,然後拉開房門,對小廝吩咐道:“去和你們大爺說我知道他的心思,讓他放心就是。”
小廝領命快步的跑了出去,將王子騰的原話轉述給了王攸,王攸聽罷,麵無表情的離開了這東小院,徑直的直接去了前院馬棚處。
“喲,大爺早,小的給大爺請安!”正在喂馬的玖兒見到王攸,欣喜的半跪在地上給王攸行禮。
“玖兒,你去給我備個轎子!”王攸原本打算騎馬回榮國府的,然而自後宅來到前院的過程中,沿途碰到的那些小丫鬟,每一個人都是多看了自己幾眼,王攸不大想引人注目,尤其是眼下京都之中不少人都在關注著自己這邊,是故才選擇了隱蔽性較好的轎子。
令王攸有些意外的是,這轎子坐起來相當的平穩,並無想象中那般顛簸。透過轎子兩側被簾子擋著的窗子,王攸新奇的看著外麵的街景,這和坐在馬車中觀察到的完全不同。
半個時辰後,轎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榮國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