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英雄塚,吳王夫差國土碎,女色引誘為罪魁。賢弟如今舉業為重,不要太過沉迷女色。”
呃?
鳳笙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難道此人還是個道德衛士?
“子晉兄,聖人曰食色性也,文人墨客多視此為風雅之事,怎生子晉兄如此反感?”
“愚兄這麼說,都是為你好,你尚且年輕,不懂這其中的厲害之處……”
這時,杜明亮找範晉川喝酒,隻能被打斷話題。
方鳳笙還是自己看自己的,渾然沒把此事當成回事。
酒過半巡,鳳笙覺得有些腹脹,便起身去出恭。
外麵有服侍的丫鬟和小廝,倒也不愁沒人引她前去。從恭房出來,見外麵明月當空,夜風清涼,鳳笙就站了站散散酒氣。
感覺舒服了很多,她轉身往回走,剛一轉身,就碰上一麵牆。
她往後跌了去,被人一把拽住。
“三殿下。”
月光之下,宗鉞一身玄色錦袍,挺拔如鬆,目光卻暗沉。
鳳笙掙了下,沒掙開,手腕被人牢牢的抓著。
“你到底是方鳳笙?還是方鳳甫?”
“自然是方鳳甫,三殿下以後可千萬彆認錯,鳳笙是家妹。”
宗鉞看她麵不改色撒謊,冷笑了一聲。
“三皇子,如若無事,學生就先回席上了。”
“你難道不知,凡事太巧合,就會流於刻意?”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鳳笙的嘴角僵了一下。她當然知道,她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能騙過宗鉞,不過是篤定了他不會當麵拆穿她。
“學生從未想過要欺瞞殿下。”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宗鉞哼了哼。
“不是學生狡詐,不過是三皇子太咄咄逼人。”
“你該不會忘了你在孫家做了什麼事?”這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迸出來的,足以見得宗鉞還記著仇。
鳳笙深吸一口氣,端起笑容。
她往回拉自己的手,還是沒拉回來。她讓自己目光顯得真誠一點,軟了音調:“三殿下,如果是您還記恨之前的事,我在這裡真誠的向您道歉。請原諒一個四麵楚歌,卻又迫切想離開那個地方的弱女子,那種情況我隻能順勢而為。如果我不那麼做,也許再過幾日,我就突然發現自己被送到您的床上。讓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我寧可死。”
“你終於承認了?”
“三殿下不是一直不信嗎?這個謊再說下去又有何益?不過我相信三殿下寬容大度,一定不會和小女子計較。”
“本殿一點都不大度,睚眥必報。”
“那我就沒辦法了,我改變不了您的想法。不過您放心,以後我不會出現在殿下眼前,給您添堵。”
鳳笙又往回拉了下手,這次宗鉞鬆開了。
“如果你是想替你爹翻案,你與其去找範子晉,不如來找本殿。”
鳳笙剛邁出的步子,頓住了。
“三殿下知道的還挺多。”
“你從孫家離開,又用回了以前的身份,不就是為了這個?彆怪本殿沒提醒你,這件事不是你能碰觸的,小心引火焚身。”
“就算是焚身,也燒的是我自己,就不勞殿下操心了。”
“你以為範晉川能幫你做什麼?他自身難保!”
鳳笙隻感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又撞在一堵牆上,抬頭,看到的是宗鉞冰冷的眼睛。
“賢弟,三殿下,你們這是怎麼了?”
回廊那處,範晉川滿臉疑惑地遠遠看著這裡。
“沒什麼,就是偶遇三殿下,聊了幾句今晚的月色動人。”
鳳笙往後退了兩步,低頭拱手:“學生就不打擾殿下賞月了。”
宗鉞冷著臉,沒有說話。
鳳笙經過他時,腳步頓了下:“為何我找範晉川,而不是找殿下您?因為,您從來就瞧不起女人嗬。”
……
鳳笙已經和範晉川走了,兩人邊走邊談笑風生,依稀可聞。
一直縮在邊上的德旺冒了出來,小聲地喊了聲殿下。
宗鉞冷哼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