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很想摸根煙出來靜一靜。
林登暫時不弄死他的發言讓他勉強冷靜了些許——隻有些許。神秘側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可太多了。幸好他記起了他們正處於蝙蝠俠的莊園邊緣，能被那隻蝙蝠拉回老巢、似乎還想泡布魯西的人, 底線應該不會太低, 應該……吧？
對了, 林登知不知道布魯斯·韋恩是蝙蝠俠？
康斯坦丁心念電轉, 麵上堆起笑，同時悄悄積攢起呼喚神秘之屋的能量。那是他贏得的一處超自然房屋，存在於時間與空間的剖麵，是通往靈薄獄的中轉站。
“等一下, 夥計，比起收拾我, 先找你的小朋友是不是更要緊？”康斯坦丁邊說邊努力掙紮。他明白自家的拳腳功夫, 不指望能靠此掙脫, 但風衣下半凝固的冷水讓他覺得懷裡鑽進了一窩蛇。“我有一個指南針, 就在我的上衣口袋裡, 和魔法相關的它都找得到。”
——然而超人跟魔法不兼容。哦，或許除開跟太陽有關的。
林登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似笑非笑道：“我猜, 這個指南針也被很多人惦記著, 對吧。”
“主要是冷焰教廷。”康斯坦丁辯白道，“這又不能怪我，隻能說東西太好，人人想要。”
“說得好。”林登端詳他，“我現在也想來一句‘此物與我有緣’。”
康斯坦丁：“……”
盤桓與他胸腹間的水流分出一股，滲過他的衣服又凝實, 順他指出的方位掏出了他的煙盒，邀功似的將它拎到它們的控製者那裡。康斯坦丁乾笑道：“你看，林登，你背後站著一位強大的存在……”
“而你打算利用我對付冷焰。”林登抬眉，水流又將煙盒塞了回去。“我拿走，不，隻要我用了它，你即會去散布指南針丟失了之類的——看你這表情，我還真蒙對了？”
“也不全是。”康斯坦丁扭曲著一張臉，“我還沒從未試過同時掏一打空間通道……”
元素的亂流遽然降臨，林登的側麵出現數道不穩的空間罅隙。像放滿水的浴缸塞子被拔出，水、空氣與物質自發朝那湧去、填補空洞。溫度不一的空氣交織，形成小小的旋風。康斯坦丁如同一頭被圍獵的瞪羚那樣原地蹦起，撒腿開跑。
這是他被先知按在電梯之後悟出的一招……在自己傳送被限製的時候，擾亂一下對手的視線也不錯。
康斯坦丁一把擼掉了一半風衣，來自地獄的烈焰騰起，他身上的水須臾間蒸去一半，白汽逸散，他感應到了靈薄獄的開啟，他遠離故居的第二個家正靜候在另一頭——
紅月驟烈。
空間的波動忽然歸於平靜，猶如被緋紅的橡皮擦擦掉了。康斯坦丁維持著前撲的姿勢，但這一回沒有水流拽住他。泥地之上，水與土分離，晶瑩冰冷的清水化作蚌的兩扇殼，或者說鉗子的兩頭，一上一下，死死摁住了他。
林登悠哉遊哉地移動到了被壓製的英國人跟前。
“在這裡玩召喚？你以為是誰將那些異界的狂人們請走的。”林登饒有興趣地說，“光憑小聰明可做不到。”
他偏過頭，目光移向隱在樹枝間的攝像頭：“你那些疑心病也是。蝙蝠，你欠我一回。”
“哦，差點忘了。你撿了狂笑之蝠的N金屬塔羅牌碎片，我要一半。明天見。”
林登說完，抬手虛捏。電磁波在他的視野中絞碎，電路板在枝葉間溢出輕煙，而康斯坦丁在他的褲管前噫了一聲。
“你看得見它啊，正好。我同樣提防著那些偷窺的眼睛。”英國人義正詞嚴地說，仿佛眼下法術失利被按趴在地、與倒翻的草坪僅數拳之隔的不是他，“但是，太、太冷了……林登，我打賭，你不清楚蝙蝠的小秘密。”
“哦？什麼小秘密？”林登配合地露出一點好奇的神色，讓水流凝就的平台上升。“難道他勾到一個新的闊佬，準備踹了布魯西？”
“先放開我。”康斯坦丁露出討價還價的表情，“你看，我沒法傳送，凍得夠嗆，又打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