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是？”
“什麼叫算是！”露易斯情緒十分激動，克拉克險些懷疑自己開了免提。他舉遠手機，聽得露易斯機關.槍似的吐出一大堆單詞：“小醜死時的法案作用，這是政治！昨天韋恩塔附近的慘案，這是熱點！還有布魯斯·韋恩的第九十幾任緋聞對象，這是娛樂！前兩項水深，倘若應付不來你儘可先盯死布魯斯·韋恩，也許蝙蝠俠就藏在他的保鏢團裡……總之運氣好下一周的頭版頭條都是你的！”
稿件一字未動的記者先生隻覺眼前一黑，所有飄來蕩去的思緒被將臨的截稿死線與未來的截稿死線攪成了一堆亂碼。
“呃……露易斯。”
“什麼？”
克拉克吞了口口水。
“假如你十分關注一個人對你看法，並為他的改觀而欣喜不已——”
“——你的貸款批下來了？房貸車貸？”
“呃，不是——”
“我開玩笑的。”露易斯說，克拉克簡直能想象出女記者翻眼睛的模樣。“二十一世紀了，小鎮男孩。拿下頭版，然後去約對方吃晚飯。”
——然而這個“對方”就在頭版上，我掛的，再來一次我覺得他會把我關進實驗室不給飯不給水隻給氪石……
記者先生抓著筆記本和錢包溜出保護傘大廈，靠一個疑似人工智能的女聲指路進到了老城區。他渾渾噩噩地搜索著朋友的聲線，繼而在一家小型餐館發現了兩個吃得很開心的有錢人。
這家餐館應該屬於本地人喜歡光顧的地方，應該主營漁獲海鮮。燉魚、香料和啤酒的氣息透過門窗和後廚的排氣扇漫出，笑容可掬的招待員端著托盤穿梭在顧客中，偶爾和熟客搭兩句話。
布魯斯·韋恩脫下了昂貴的新外套，林登的西服也搭在椅上。他的朋友卷著襯衫袖子，沒打領帶，隨手幫韋恩盛了碗湯，而韋恩替林登倒了杯啤酒——他倒得太慢，過道又窄，一位路過的胖招待不慎撞到了他的肘。
啤酒杯傾斜，韋恩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似乎要去扶。動作更快的是林登，他隻隨意叩了叩桌麵，四濺的酒液凝固，被磨得光亮的深色木桌上撲棱棱地開出了金黃的玫瑰花。
克拉克的透視視線中，哥譚王子挑了挑眉：“你和我約會，竟然送我黃玫瑰？”
“啤酒顏色決定的。你想要紅的？”林登笑了笑，兩手在花朵之上交疊，眨眼：“呼，大師發功~”
玫瑰染上殷紅，林登攏起它們，笑眯眯地遞給對桌的韋恩總裁。隔著一扇門，幾桌拚酒的工人與水手，克拉克盯著那隻握著至少十支玫瑰花的手。
顯然，他猜對了。一朵金屬玫瑰而已，是林登順手而為，他完全不必糾結。看林登送韋恩都是論把送。
嗯，顏色也是韋恩單獨要求的。假設韋恩向林登提出，或者林登願意，這把啤酒玫瑰還能是五彩斑斕的……
克拉克看著灰眸青年的側臉，莫名想到很久前堪薩斯的暴雨之夜，林登把他從農場溫暖的被窩拖出來，身上是宛如直接從奇幻電影片場出來的盔甲，下擺濺著某種生物的血液，手裡兩隻造型頗為暴發戶的古樸金杯。
超級記憶中的林登挺鬱悶地舉杯，“我離某個未來越來越近，但我還想當會兒人。”他的朋友憑空摸出一大瓶酒，嚇了他一跳。“隻能靠你當參照物了，克拉克。”
格拉——格拉——
口袋裡的鑰匙被超人的手攥成了球。克拉克默默把它們掰了回去。
往好了想，林登找到了一個更棒的參照物。有錢，英俊，而且最要命——不，最重要的，是個純正的人類。比他這個偽裝人類的氪星人貨真價實得多，或許這對對方有好處。
即使林登想與韋恩發生點彆的什麼，那同樣是對方的私人事務。
即使林登——
林登在餐館內扭過頭，目光掠過玻璃，不悅地鎖住他的眼。
“誰特麼——克拉克？”
克拉克沒精打采地揮了揮手。“……嗨？”
林登：“……”
見鬼，他還以為是哪家的狙擊手或是利爪的垂死反撲……從上東區到這兒，步行和騎車都沒這麼快，超人是飛來的麼？早知道彆讓紅皇後指路了。
林登忽然覺得自己在給蝙蝠俠挖坑之餘不小心用力過猛、滑了一跤，現在他還憑借穿來又穿去的經驗泰然自若地卡在坑沿，可接下來，一著不慎，他可能麵臨倒栽下去的危險。
——算了，拚演技他還沒怕過誰。
林登在心中惡狠狠地劃掉了“讓超人參與頭版遊戲”的劇本。衝克拉克招手，又麵不改色地衝目露審視的布魯斯抬眉：“介意多請一個人麼。”
哥譚王子狀態的蝙蝠俠低笑，玩味地摸過他的手背：“三人約會？”
林登反手抓住他，“你真想背叛蝙蝠俠？”
“為你，親愛的，不是不能考慮。”布魯西眨眼，拉過他的手至唇邊哈氣，“你看，我們連孩子都養過了。”
韋恩的嘴唇沒有碰著林登的手，動作卻遠比親吻更為曖昧。進入餐館的克拉克感覺自己像一塊盛夏時節的冰，正在兩人其樂融融的氣場中融化。
當然也沒人救他。他們這桌坐著三個男人，其中一人時常出沒於頭版，桌上一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所有人卻熟視無睹。
“你想吃什麼？這裡海鮮飯不錯。”林登用空餘的手遞過菜單，假裝自己真的是路遇老友，而非對對方的另一重身份的安排翻了車。
“他看上去像丟了錢包。”哥譚王子漫不經心地說，推過未倒完的啤酒，“怎麼了，該不會是真的吧？”
“沒有。”克拉克接過啤酒，望向林登，又望了眼他抵在韋恩嘴唇邊的手，露出禮貌的微笑，“我已經吃完了……我該早到一點兒的。”
林登：“……”
——這特麼是“明明是我先來的”的變體嗎，問題是我特麼怎麼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謝謝 洛洛洛奈、淩楓歸來、阿爹您 的地雷；
*
謝謝 阿和 90瓶；未嘗苦者不知惡 39瓶；歪斜的天平、白又白 20瓶；安遂、宿疏桐、瑾夜笙華 10瓶；蘇筱素、骨咩 6瓶；尉遲月、青鳥、他日我若為青帝 5瓶；若辰是隻狐狸、吃貨想減肥 1瓶 的營養液
※
*有評提出所以在這統一回下蝙的精神狀態
72章起，因為在使用一支特殊的蠟燭，於是，在 發現一個棕眼的、能對外界作出反應的小布魯斯 到 撞見黃燈和蹂.躪者 這段時間，男主是真的認為布魯斯有認知障礙。但不是人格分裂，是蝙蝠俠一直冒充布魯西，真正的自我被壓在意識底層。
直到和巴巴托斯會談結束，發現布魯斯正在被對麵（狂笑）改寫+同化，男主才正式確認布魯斯病得沒有那麼重[譬如一個很難治告辭了的狀態：幼年版布魯斯一直困在過去（深井和韋恩夫婦死亡的巷子中），蝙蝠俠 同時 偽裝布魯西+布魯斯兩個人格]，隻是特殊點兒的身份認知障礙，還能治療
本章布魯斯認為抓住了男主演技的漏洞，是男主之前聲稱布魯西和蝙蝠俠是兩個人格，且拒絕認同蝙蝠俠=幼兒版布魯斯（夢境空間中蝙蝠俠的出現可以視作人格切換）。這種情況下，男主視角裡的蝙和布是不同的人，男主應該使用的代詞是“他”
→當然也可以視作緊急情況說錯了，但男主的表現很可疑（72章，入夢前就疑似故意打斷），這隻是一個由頭
結果男主直接打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大補丁……